若水月身上原本就有傷,再加上受了些風寒,導致她病情更加嚴重,昏昏沉沉中,她這一躺就是倆個多月。
兩個多月的時間,沒人來探望過她一眼,不說一直嫌惡他的夏侯夜修,就連一直疼愛她的太后也如同消失了般,無聲無息。
只是若水月不知道,兩個多月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包括她的命運。
巳時,鹽粉一樣飄下來的雪花,越來越大,終於變成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眨眼間整個皇宮變成了一個銀白世界。遠處的亭臺樓閣,在瀰漫的雪的煙霧裡,變成了灰色。再遠的,溶入迷濛的空際,自己也變迷濛了。
在月珍的服侍下,若水月款款走出星月殿。
看着滿天飛舞的雪花,若水月不知道是因爲冬季的緣故,還是大病初癒的緣故,她只覺自己的心很不安,很不舒服。
“小姐,外面冷,你才大病初癒,我們還是回去吧!”看着眼前瘦了一大圈的若水月,月珍心疼的說道。
重重的嘆了口熱氣,若水月搖搖頭,淺淺一笑。“沒事,都躺了兩個多月了,再不動動我骨頭都快生鏽了!”
“可是。。。”
月珍剛開口,就被不遠處的一段對話給打斷了。“你們聽說了沒?太后突然瘋了!”
若水月聞言,眸孔在瞬間放大。蒼白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你小聲點,我們也剛聽說了。只是奇怪,這太后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瘋了那?”
“誰說不是那?聽說還是在若將軍被押回來的時候瘋的,不過說來也奇怪,這若大將軍既然打了大勝仗,怎麼會是被押回來的那?”
聽到這兒,若水月險些暈了過去。什麼?老爹是被押回來的?還是在打了大勝仗以後!究竟出了什麼事?
“小姐,你沒事吧?”扶着若水月,月珍擔憂的問道。
“沒。。。”搖搖頭,遲疑了片刻,若水月突然推開月珍。“不行!我要去找姑媽,我要問清楚她究竟出了什麼事!”說着若水月顧不上自己剛痊癒的身子,轉身就一臉焦急的朝鸞鳳殿跑去。
鸞鳳殿前。
兩個月前還金碧輝煌,門庭若市的鸞鳳殿,此時卻是一片蕭瑟蒼涼。
頓了頓,若水月快步走上臺階,朝殿內走去。
然,還未走進殿內,兩個佩劍就擋在了若水月的面前。“皇后娘娘有令,沒有她的令牌,任何人不得入內。”
這時若水月才注意到,殿門外此時居然還站有兩個侍衛。只是皇后?這宮裡何時多了個皇后了?
愣了愣,若水月急忙將自己頭上的幾根珠釵取下,塞到兩個侍衛的手裡。“兩位大哥,太后是我姑媽,幫幫忙讓我見她一面,我很快就會出來的!”
上下將若水月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手中的珠釵,倆侍衛對視了眼,這才收回了自己的佩劍,冷冷的開口道。“那你快些,別讓我們爲難。”
猛的點點頭,若水月急忙打開門,就衝了進去。
一走進鸞鳳殿,裡面的昏暗就讓若水月的心止不住的一疼。
內殿,紫檀鳳紋牀上,太后一臉蒼白的躺在牀上,曾經那個風華絕代的女人,此時卻如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婦人般,滿頭的白髮。
走上前,若水月止住眼眶的淚水,有些不敢相信的輕喚了聲。“姑,姑媽?”
聞聲,牀上的老婦人這才緩緩的張開眼,在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若水月時,老婦人頓時淚如雨下。“月,月兒。。。哀家終是將你等來了!”
“姑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你突然會變成這樣?還有爲什麼外面說老爹大勝仗後卻還被押了回來?”緊鄒着眉頭,若水月焦急的問道。
一說到此時,太后是一臉的懊悔,淚,流的更盛。“都是哀家的錯啊!一切都是哀家造成了!”
“姑媽?你爲何要如此說?”若水月不解的問道。
“若不是哀家當年爲了自保,演繹了一出狸貓換太子,那還會有今日的事情發生啊!”太后一臉悔不當初的說道。
聞言,若水月是猛的一驚。“這麼說皇上不是姑媽的親生兒子?”
太后悲痛的點點頭。“皇上是離妃的兒子,當初哀家產下一女嬰,可剛出生就夭折了!爲了能在後宮有一席之地,哀家偷偷命人,將與小公主同時出生的皇上對換了過來。沒多久離妃因此鬱鬱而終。懷着對離妃的愧疚,哀家將皇上視爲己出,只要他想要的,哀家都竭盡全力的瞞住他,難怕是這萬人之上的一國之君。也因此,哀家不惜將自己的親生弟弟拖進了這場是否之中。儲君之爭,殘殺大皇子夏侯淳,斬草除根。只要他敢想,哀家就敢爲他做。可哀家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哀家不惜一切疼愛的兒子,有天他居然會愛上倪諾兒,她是夏侯淳親梅竹馬的表妹,更是他心愛的側妃啊!我們殺了她心愛的男人,更殺了他們的一雙兒女,她怎麼可能還心甘情願,全心全意的在他身邊。可他那?不但對那女人寵愛有加,居然還冊封她爲皇后。”
“這麼說,姑媽和父親之所以如此,全是那女人所賜?”
太后無奈的點點頭。“那女人不知從何得知哀家狸貓換太子一事,害的我們母子反目。隨後又借那場賠罪宴,對你下毒,以你的性命做交換,逼你爹交出龍符。沒有兵權在手,你爹就成了他們蒸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而將你留在宮中,爲的,就是用你的性命,來牽制哀家和你在外征戰的爹。無論勝敗,他們都有理由來除去你爹。而哀家,只需皇上每天一碗以表‘孝心’有毒鳳燕,他們就不但除了我們這些眼中釘,更報了大仇。呵呵,枉我一世費盡心思,到頭來不但賭上了自己命,更害得我們若家要斷子絕孫啊!”蒼白憔悴的臉,是悲痛,更是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