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當初溫家搬新家的時候,家裡的傢俱什麼的,都是溫父溫母真金白銀花錢請人新做的,就是爲了圖個好彩頭。
可是現在,溫家裡面值錢能當的東西,都被溫父一一當掉,好換來很少的銀錢,維持一家老小基本的溫飽問題。
天地的雙腳,慢慢的朝溫小鍛的屋子走去,他內心揚起的不安,也漸漸的從腳底板往上竄。
於是乎,天地不顧一切的伸手,緊緊的的抓住了文子的衣袖,好來緩解一下跳動過快的心臟來帶的不適。
溫小鍛的屋子,好像圍繞着一層看不見的氣流,像是低氣壓,讓進屋後的天地,感覺呼吸十分困難,他甚至不敢用眼睛往牀的方向看去。
文子感覺到了天地的不對勁,她轉頭小聲的開口問了句,“天天,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看到天地蒼白的臉色,額頭冒出豆大的汗滴,文子跟着着急起來,要不是兩人此刻在溫小鍛的屋子,她肯定會直截了當的問天地。
“文子姐姐,屋裡有些悶,我想出去待會兒。”天地口中艱難的說出這樣的話,他知道自己如果再多待一會兒的話,肯定會因爲體虛而倒下去,那畫面就太不雅觀了。
“恩,好。”文子不希望天地出事,她這才感到後悔,不能因爲自己的自私和任性,草率的要求天地同自己過來。
帶着這股內疚與自責,文子很想彌補多天地的虧欠,她立馬開口對小影說,“小影,你幫我帶天天出去透透氣,不要走太遠,溫姐姐這裡有我就行了。”
“恩,知道了姑娘。”小影也喜歡天地,她也不希望看到天地小臉發白的樣子,聽了文子的話,立馬牽着天地的走往外走。
走出溫家大門後,天地快速跳動的心臟,也漸漸的恢復了平靜,而他的後背,早已經因爲進屋後的不適溼了一大塊。
天地同小影走後,文子在溫小雅的揮手下,走到了牀邊,當她看到躺在牀上的溫小鍛,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咯噔了一下,下意識的覺得情況不太妙。
“大姐,你快睜眼瞧瞧,文子姐姐來看你了呢。”溫小雅俯下身去,輕聲的在溫小鍛耳邊說着話。
溫小雅自己解開了對文子的誤解,便無條件的覺得眼前的親大姐,也會像自己一樣的選擇原諒文子的無心之過。
溫小鍛聽到文子的名字,微微的張開雙眼,她用奇怪的眼神,緊緊的盯着文子尬笑的臉上看。
“溫、姐姐,我是文子啊,你好些了沒?”文子開口說着話,卻看到溫小鍛的眼睛,慢慢的往外掉眼淚。
“你們、都先出去,我想和文子單獨說說話。”溫小鍛十分虛弱的樣子開口說着話,一副有悄悄話要同文子說的態度,直截了當的支開了站在牀邊的爹孃和親妹。
“這……”溫小雅被親大姐突然冒出的建議嚇到,她下意識的擡頭看了眼身邊的爹孃,眼裡寫滿了不解。
“好好好,娘去廚房看看,給你熬的粥好了沒哈。”溫母不想惹溫小鍛不高興,而且她也不認爲屋裡剩下文子和大閨女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反而因爲溫小鍛的舉動感到有些高興。
當初如果不是溫小鍛的堅持,溫父和溫母也不需要從作坊辭職,家裡有了經濟收入,日子也不會過的像現在這樣過的緊巴巴的。
溫母心裡想着,如果大閨女的心結打開,劉家人又是極其念舊好說話的,自己和溫父,興許還能去作坊找份有工錢的活幹。
“哦哦,好好。”溫父收到溫母眼神的暗示,老實的漢子連忙點着頭,拉着一臉不解的小閨女,把屋裡留給大閨女和文子,好讓兩人有獨處的時間。
等到屋裡只剩下文子和溫小鍛的時候,溫小鍛的眼睛,這才止住哭泣,隨後溫小雅的眼裡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溫小鍛使出渾身的力氣伸出手,用手指輕輕的摸着文子的臉頰,一副想笑又想哭的表情,讓人猜不透她的用意。
文子動了動嘴角,沒有躲開溫小鍛的手,她雖然不懂眼前小婦人奇怪的舉動,卻能感覺到溫小鍛身上並無惡性。
並且,文子在恍惚之間,有種奇怪的錯覺,溫小鍛身上散發出一種母性的光芒,緊緊的把她包圍住。並且文子在瞬間的功夫,從溫小鍛的眼睛裡面,看到了一個正在哭泣的女子的樣貌。
只不過這個畫面,在轉瞬間消失不見,讓文子覺得自己是眼花了,纔會看到這麼奇怪的畫面。
‘眼睛裡面,怎麼可能住着人呢?’文子在心裡問着自己,雖然帶着困惑,她卻依舊不忘自己來溫家的用意。
“溫姐姐,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我們依舊是好姐妹,可以嗎?”文子打出友情牌,希望能用自己真誠的舉動,說服眼前倔強如牛的小婦人,讓她自己解開心結,不要繼續用仇恨來敵視劉家人了。
溫小鍛躺在牀上靜靜的看了一下文子,她努力的揚嘴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默認同意了文子的建議。
“溫姐姐,這樣真是太好了。”文子看到溫小鍛的回答,高興的差點哭出聲,她不太願意成爲溫家人的敵人,哪怕是陌生人,都會讓文子覺得十分遺憾。
可文子的高興,卻在下一秒變成了悲痛,因爲溫小鍛突然伸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臉上寫滿的劇痛感,讓坐在牀邊的文子都覺得痛。
“溫、溫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文子緊張的問着話,看着一臉痛苦表情的溫小鍛,她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痛,肚子好痛。”溫小鍛臉上的五官,已經被痛給扭曲了不少,她捂着肚子,好來阻止快要裂開的肚子。
“痛?肚子?”文子口中重複了一下這幾個字,隨後快去的朝屋門外跑去,她大聲的朝站在門口的天地喊道,“天地,你快來呀,溫姐姐的肚子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