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兒看陸維楨那個樣子,心裡也挺難受的,雖然她不能許他一生一世卻也希望他過得好,希望他以後會幸福。這種包辦的婚姻他心裡不開心,卻又無能爲力。她雖沒有經歷過,卻也知道那不是個滋味兒。
“你要不要喝酒?我這裡還是葡萄酒,要嚐嚐嗎?”畫兒看着陸維楨詢問。
葡萄酒?我記起來了,那次比賽贏了,她請大夥一起在食爲天吃飯,就是喝的葡萄酒。然後喝醉了,抓起身邊的駱顏塵就說:“小子,姐看上你了。給你兩條路,要麼你娶姐,要麼姐嫁你。選哪個?”
曾經肆無忌憚,曾經的他視爲情敵的人最後卻成了摯友。也罷,他和駱顏塵爭畫兒,爭了這麼多年,彼此都瞭解。若畫兒嫁人,選擇駱顏塵他便也真心祝福,他也相信駱顏塵會像他一樣愛畫兒。
“好!再嚐嚐你釀的葡萄酒。”想到此處,陸維楨才稍稍收了悲傷的心情,微笑着點頭。
畫兒見他的神情不再那麼難過,便笑着起身:“等着啊!我這就去拿酒。”
陸維楨點頭:“好!”
畫兒很快將酒取來,笑盈盈的給陸維楨倒滿了酒杯:“這葡萄酒口感雖好,可也不能多喝,喝多了還是會醉的。”
“我知道,當年你不喝醉過一回?還拉着駱顏塵問,是他娶你,還是你嫁他。雖然過去多年,可細細回憶起來,還是那麼清晰。”陸維楨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這酒的味道似乎還是那個味道。
畫兒對這事兒是一點兒印象沒有,當時是喝斷片兒了。此時被陸維楨提起來,她才知道她曾經對駱顏塵說過這樣的話。那麼駱顏塵會不會只是因爲她的那句話纔會一直不能釋懷?
“是嗎?我怎麼一點兒都不記得了?”畫兒有些不自然地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陸維楨也沒有刻意去重複這個話題,只是微笑:“都過去好多年了,當時你又喝醉了,自是不記得你說了些什麼?”說完吃了一口菜,又喝了一口酒,突然放下酒杯,“畫兒,陪我去個地方吧!”
畫兒一愣,朝外面看了看,這天都黑了:“現在?天都黑了!”
“我知道!我這菜也吃了,酒也喝了,我想你陪我出去走走!”陸維楨擡起頭看着畫兒,等着她的同意。
畫兒想了想最後還是點頭了:“好!去哪兒?”
陸維楨起身:“跟着我就好!”
畫兒想着朋友一場,在他最難過的時候不陪他什麼時候陪他呢?便起身:“好!今天你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着你。”
就這麼一剎那陸維楨覺是畫兒好像還是喜歡他的,可是轉臉一想,定是他的錯覺。
畫兒一副捨命陪君子的模樣,不禁又讓陸維楨失神了。走到畫兒面前,牽起她的手:“走吧!不會有那麼危險的。”
畫兒輕輕抽出手,陸維楨本能的握緊了一下,可下一秒還是鬆開了。畫兒覺得有點兒不好意:“倒底去哪兒?”
“去了就知道了。”陸維楨便領着畫兒出了門,一路向鎮南走。
此時天已經黑了,街上的行人不似白天那麼多,可也不冷清。一路上陸維楨一言不發,只是和畫兒並肩向前走着。
不多時二人面前出現了一座橋,陸維楨停下來:“記得那年元宵節,我就在這附近找到你的。那一日,我在鎮上每條有花燈的街上尋你,我知道能遇見你的機遇渺茫,可我卻沒有放棄過。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真的在人羣中找到你了。”
畫兒愣在那裡一言不發,他這是在尋曾經的回憶嗎?是在跟過去告別嗎?
陸維楨輕笑了一聲,又往橋下走,發現畫兒沒有跟來,便回頭,見畫兒愣在那裡:“過來!”
畫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跟着下去了,陸維楨很不講究地在岸邊坐下。畫兒記起這個畫面了,便也隨陸維楨在他身邊坐下:“是呀!當時你找到我了。然後我們就坐在這裡放河燈,如今寫在河燈上的願望都實現了。我四嬸盼着一家人平平安安,有個好收成,我盼着奪廚王當第一個女御廚,你盼着成爲永樂鎮的第一個狀元……這些都實現了。”
陸維楨笑了笑:“是啊!所以人的願望都實現了。可是當年,我許的願是希望你奪得廚王完成心願,待我功成時嫁我可好?早知河燈許願如此靈驗,當年我應該不寫問句的!”
畫兒愣在那裡一時間不知如何迴應,他當年的願望原來是這個!她一直以爲是許他將來能考中狀元。
陸維楨沒有指望畫兒迴應什麼,只是目光落在仍在流動的河面,繼續回憶着:“當年,我放了一池河燈,寫着同一個心願,就在這河面上,河燈五顏六色,剎是好看!”
畫兒從來都不知道曾經有個少年爲她放了一池的河燈,河燈上許着同一個願望。不禁一笑:“我想也一定很好看。”
畫兒並非鐵石心腸,聽到陸維楨說起他爲她放了一池的河燈,心裡是感動的。那一池河燈,是一個少年最純真的心意,那時的他不懂表達,心意卻清澈透亮真摯純潔。
陸維楨從袖子裡取出一盞河燈,打開,是一朵粉色的荷花,荷心插着一截蠟燭:“既然這條河的河燈如此靈驗,我便再許下最後一個願望,希望它還能實現。”說着拿出火摺子將河燈點亮,輕輕放入河中。
荷花入水,燭火跳動,映着那荷內的墨色的字跡,那是他早已寫下的心願。河中那盛開的蓮花帶着少年的心願,隨着水流緩緩飄向下游。
二人就坐在河邊不再說話,看着河燈漸行漸遠至到消失不見。畫兒很想問這一次他許的什麼願,可她卻開不了口去詢問。
陸維楨的目光仍在那河燈消失有方向,輕聲問:“想知道我許的什麼願望嗎?”
畫兒很是誠實地點頭。
陸維楨一笑:“曾記得駱顏塵告訴你,許的願望若是告訴了別人,就不會靈驗了,我希望我的願望能成真。”
19號蘇家丫頭期末考試,陪她複習,真心太累人了。親們,要不蘇讓她敞開玩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