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坐在大殿之上,不喜不怒看着下面衆臣議論,許久後開口:“衆卿有何意見不妨大聲說出來,讓齊國使臣和公主聽聽。”
丞相忙出列:“啓稟陛下,臣以爲齊國想熄戰的誠意不夠。兩國聯姻固然是好,只是邊疆將士征戰多年,如今剛收回晉國所有城池,將士們士氣正濃。齊國說熄戰卻不曾提出任何補償我國邊疆戰士的方法,實在是毫無誠意。”
耿太尉忙出列:“丞相大人所言甚是,齊國此次和談恐只是緩兵之計,爲的只是能讓我國退兵,給齊國休養生息的機會。”
公主實在聽不下去了,便擡起頭大聲的回到:“我齊國哪裡誠意不夠?本公主都站在這裡了,你們說這許多,無非就是希望齊國對晉國有所賠償,清單都已擬好了。”
皇上一聽公主這話,便說:“即以擬好,何故遲遲不呈遞上來?”
使臣忙說:“陛下只問了吾與公主出使晉國的目的,吾已如實相告。還未詳談細節,就被貴國丞相大人及太尉大人說無誠意,實在是冤枉,就此將吾皇的國書呈上。”
使臣說完便拿出一軸錦帛國書雙手呈上,應公公忙從皇上身邊走下去,接過使臣手裡的國書呈到皇上面前。
皇上展開國書,仔細閱看,這一次齊國的姿態果然放得很低。主動將公主送來和親,還將奉上良駒千匹,金銀珠寶十箱,撤回邊境大軍,只留常規駐邊軍隊。
皇上也不想落井下石,畢竟齊國這回誠意是足足的。便放下國書,然後開始讓外交大臣擬和平條約。
良妃突然在殿外求見,皇上異常意外,平常良妃絕對不可能到大殿來的,定是有要事,便應了一聲:“宣!”
良妃獲宣,便邁着蓮花步,一步步走上前來,跪拜:“臣妾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面無表情的說:“平身!”
“謝皇上!”良妃起身。
皇上仍舊端坐於皇位之上,開口問:“愛妃有何要事請奏?”
“啓稟皇上,臣妾爲佑兒向皇上討個恩典!”良妃有些惶恐的看着皇上。
“何恩典?”皇上臉上頓時多了一絲不悅,這到大殿上來居然是爲了替瑞王討恩典。
良妃一臉無奈,又滿眼乞求:“佑兒自從那日在大殿上見到齊國公主,便對公主戀戀不忘,這些時日是茶飯不思。臣妾看着心疼,請皇上成全,將齊國公主許給佑兒吧!”
皇上沒有想到是來討這個恩典,這良妃倒是有心,這若娶了齊國公主,瑞王背後可就多了齊國的勢力。他總不能當面拒絕,這瑞王爲大皇子,又沒有正妃,齊國和親按理說自也是許給瑞王,可是他不太願意。
“愛妃愛子心切,朕能理解!不如先聽聽公主本人的意願吧!”皇上將這個難題丟給了公主。
公主剛心裡還着急,這會兒突然聽到皇上這話,心裡一喜,便上前一步走:“回陛下,若是問我的意願,我願嫁給靖王爲妃。”
皇上聽這話臉上嚴肅的表情都變得溫和起來:“公主的意思,是想嫁給靖王?”
公主堅定的回了一個字:“是!”
畫兒朝穆博衍看過去,穆博衍一臉淡然。畫兒不禁皺眉,他竟然沒有站出來拒絕?他還真想娶齊國公主不成?
正當畫兒擔憂疑心之時,良妃忙說:“皇上,靖王和楚畫兒已私定終身,而且楚畫兒已經住在了靖王府。楚畫兒也是我晉國的大功臣,總不可屈尊爲側妃或侍妾吧!”
頓時大殿一片譁然,各種疑惑、驚訝的眼神都投向穆博衍和楚畫兒。楚畫兒頓時覺得窘迫得不行,這良妃是如何知道的?
公主頓時被驚到了,她沒有想到他們二人居然有私情?他們二人跟在她身邊這麼久,她居然沒有發現?他們二人實在是掩藏得太好了!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從心裡涌上來,目光中都透着憤怒。
皇上更是驚諤不已,忙找穆博衍和畫兒確認:“博衍,楚畫兒,良妃所言可屬實?”
畫兒驚得手足無措,不敢擡頭看向皇上。她想過無數次公開他們的關係,可從來沒有想過會是被別人說出來,還是在衆重臣及外國使臣的面前。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開口說話。
穆博衍走到了畫兒身邊握着畫兒的手:“回父皇,良妃所言句句屬實!兒臣要娶楚畫兒,立她爲妃且今生今世只娶她一人。”
畫兒的手心只冒汗,聽完穆博衍的話不禁側過頭看着穆博衍,驚得不能言語。這是他當衆給她許諾嗎?是堅定了無論如何都要在一起的決心嗎?此時,心跳如雷,她掩飾不住心裡的感動和喜悅。
穆博衍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和內心的激動,側過頭看着畫兒微微一笑,眼裡的溫柔幾乎能將人溺斃。
畫兒得到穆博衍的鼓勵,回以微笑,然後轉過頭看向皇上:“是!良妃娘娘句句屬實!微臣和靖王山盟海誓,已互定終身。”
皇上一直以爲穆博衍會放不下韓靈樞,卻不曾想楚畫兒打開了他的這個心結,讓他如此的鐘情於她,還當着衆人的面許諾今生今世只娶她一人。可是楚畫兒雖聰明卻幫不了他半分,立她爲正妃,將來若傳位於他,楚畫兒的出身如何能成爲一國之母?
“皇兒,父皇成全你和楚畫兒。”皇上十分平靜有回答到。
穆博衍和楚畫兒臉上頓時露出喜悅的笑容,這是被長輩承認的笑容,這也是他們一直以來最擔心的問題,沒有想到竟這樣順利。
二人齊聲道謝:“謝父皇(皇上)。”
皇上接着說:“朕雖同意你娶楚畫兒,可你是皇子三妻四妾實屬平常,齊國公主既然選中了你,你便娶了公主爲正妃,楚畫兒爲側妃。讓欽天監選個黃道吉日給你們舉行婚禮。”
穆博衍和楚畫兒的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父皇,恕兒臣不能從命。兒臣既許諾畫兒一生一世一雙人,定是不會再娶。”
不待皇上回話,公主便說:“你願不願意由不得你,皇上都讓本公主自己選擇了,本公主還非嫁你不可了!”
公主這話一出,朝臣又一陣譁然,議論紛紛起來:“這齊國公主,真是不知羞,還公然說出樣的話來。”
“話不能這麼說,皇上的話一諾千金,是皇上允許她自己選擇的。她既然選了,自是不會再更改了,俗話說一女不許二夫嘛!”
“這話對也不對!她是來和親的,自是由不得她自己的意願,還是得看皇上的。”
皇上是將朝臣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便說:“博衍,公主說非嫁你不可,她是齊國的公主,千金之軀,可不能委屈了。”
穆博衍正色到:“正因爲公主是千金之軀,兒臣纔不想委屈她。她帶着兩國和平的使命來到晉國,犧牲自己的幸福成全大義,兒臣十分敬佩。可兒臣心裡只有楚畫兒,容不下第二個人。若是將公主許給兒臣,那真正是委屈了公主。”
良妃忙上前:“靖王所言甚是,公主千金貴體,尊貴無比遠嫁它鄉,自是應該嫁一個疼愛她的男人爲妃。佑兒,對公主真心真意,請皇上成全。”
公主一聽這話,讓他嫁給瑞王,想都別想:“真心又如何?本公主的手下敗將而已。”
使臣見一直決定不下,便說:“公主,五殿下驚才豔豔,溫文爾雅,也是極好的。”
這話給良妃聽到了,便說:“使臣大人有所不知,五殿下心裡也有人了。”
使臣大人自是知道那人是誰,不過那丫頭連楚畫兒的身份都不如,根本不足爲患,而且那女子又不在這大殿之上,便說:“哦?這五殿下心裡又是何人呢?”
五皇子見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到他們的臉上,頓時眼裡充滿的慌亂。他一時間真的不敢說出來,因爲說出來絕對會受到朝臣們的唾罵的,在沒有真正娶到靜儀之前,他一個字都不能說,否則他們是絕對沒有希望在一起的。
良妃忙說:“這個人五皇子不敢說,那臣妾說了。那女子便是曾經選秀的秀女陸靜儀,曾經就在宮裡的掖庭住着,那日招待使臣和公主,大夥都見過,就在一旁撫琴的女子。”
五皇子頓時頭上開始冒汗,良妃怎的知道得如此清楚?不禁擡眸想要說話,卻被使臣給搶了先。
“娘娘這話可不要亂講,你有何證據證明五殿下心裡有人?又是如何知道心裡那人便是那日撫琴的女子?”使臣覺得她應該是不知道內情的,只是想給自己兒子爭取罷了。
良妃便微笑看着皇上:“皇上,此事可關係重大,請恕臣妾無罪。”
皇上聽說是曾經的秀女,頓時心裡不悅,見良妃這麼說,便應了:“恕你無罪,但說無妨。”
良妃曲身微福:“謝皇上!在那陸靜儀還未出宮之時,五殿下便常常出入掖庭與陸靜儀私會,一呆就是一個時辰,這事兒掖庭的奴才都知道,若皇上不信,可差人去查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