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博衍的目光落到畫兒的臉上,滿眼的疼惜和溫柔:“我們有五年沒有正式見面了,我想守着她醒過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她已經成了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阿依娘打量着面前這個年青人,說不出的俊雅高貴,天然有一種生人勿近之感,可看着畫兒的眼神卻又是那麼溫柔疼惜。那是一種只有在心愛的人面前才能露出的目光!
“五年?”阿依娘知道畫兒才十六七歲,五年前畫兒應該還很小。原來是青梅竹馬的感情,難怪會如此。
穆博衍點頭:“是的,五年!我怎可不守着她?”
阿依娘便微笑點頭:“畫兒是個好姑娘,五年,值得!”說着便退出了畫兒的房間,不一會兒抱了一張毛毯進來,遞給穆博衍,“這屋裡雖然生着火,可夜裡也冷得很。”
穆博衍眼裡帶着幾分驚諤,接過毛毯,道謝:“謝謝!”
阿依娘把火盆往穆博衍身邊移了移,然後往火盆裡添了些碳,在火盆邊又放了一些水和點心:“若是覺得渴了,就喝些水,餓了就吃些點心。”
“嗯!”穆博衍應了一聲,微微擡眸看了一眼阿依娘,“我在這裡就可以了,你去休息吧!”
阿依娘朝畫兒了看了一眼,她現在就只等着醒了,她在不在都無所謂。想必他也有很多話對畫兒講,便應了:“好吧!我就在那邊屋裡,若是發現畫兒有什麼不對勁,你喊我!”
穆博衍點頭:“嗯!”
阿依娘沒有久留,轉身便出了屋子,順手把門給帶上了。
阿依娘走後,穆博衍的目光又落到畫兒臉上,蒼白得可怕,連嘴脣都沒有血色。心被刀絞般的疼,若是可以他真願替了她去。
“畫兒,我真的做錯了。當年我若不帶父皇過去,你又怎麼會遇到今天這樣的事?五年勞累奔波,風餐露宿,這不該是你過的日子。你曾說不求大富大貴,只求能夠與弟弟安穩度日,是我錯了,是我打破了你的平靜安寧。”穆博衍滿臉的愧疚,那一種自責、悔恨無以復加。
穆博衍?!畫兒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是他嗎?是他在說話嗎?畫兒努力的朝着那個聲音來源的方向前行:“穆博衍!”
穆博衍聽到畫兒嘴裡像發出了聲音,說什麼他聽不清,頓時面露喜色,激動得握着畫兒的手:“畫兒,你在說話對嗎?你想要什麼?告訴我,告訴我呀!”
“穆博衍……”
穆博衍這次聽清了,她在叫他的名字,她真的在叫他的名字!心裡的那份喜悅和激動更加明顯,忙迴應:“是我,是我!畫兒,是我!我就在你身邊,就在你身邊!你睜開眼看看呀!我就你身邊!”
“恆兒……不殺……”
穆博衍一時間沒有明白她在說什麼,他也沒有去想理解她是什麼意思,只是附和着迴應:“好!好!不殺!不殺。恆兒很好,很好,你睜開眼睛呀!你醒過來,活着你才能看到恆兒,你醒過來呀!”
畫兒聽着又傳過來的聲音,她努力向聲音來源有方向前行,一直一直朝那個方向前行,漸漸的周圍似乎沒有那麼黑了,她似乎看到光亮了,越來越亮了,耳邊的聲音還在繼續。
“畫兒,我是穆博衍,你快快醒過來,醒過來我就帶你回家,去見恆兒……”
畫兒努力的往那亮光奔過去,越來越亮了,越來越亮了,忽然感覺背後有什麼東西用力推了她一把,頓時整個人被一片光明所包圍,四周漸漸的出現一些模糊的影子,慢慢的慢慢的那些影子變得清晰起來,是帳縵!繡着花的帳縵……
“畫兒,你醒了,終於醒過來了!”穆博衍看着畫兒緩緩睜開眼睛,安奈不住心裡的喜悅,激動得又哭又笑。
畫兒眼晴朝穆博衍看過去,愣愣的看着她,眼裡一片茫然。穆博衍激動的表情忽然定格在臉上,她不認識他的?她失憶了?
頓時緊張的詢問:“畫兒,我是穆博衍,你記得我嗎?跟你一起合夥做生意的穆博衍,你還記得我嗎?”
畫兒眨了眨眼,她覺得好累好累,在黑暗裡她彷彿走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睜開眼睛她好害怕又會穿越到另外一個陌生的世界裡。
沒有想到她看到了那繡着花的帳縵,她沒有回到現代去,只是不知道還在不在她待了六七年的晉朝。
聽着有人喚她的名字,聽着身邊的人介紹着自己,是她記憶裡能搜到的名字。只是眼前卻不是記憶中的那個人,她認識的穆博衍不是這樣的,他應該美得如妖孽一般,眼神應該是戲謔且又傲嬌的。
可是眼前這個人,淚眼汪汪臉上找不到半點兒傲嬌和那欠揍的神情,一臉溫柔且緊張的看着她,眼神都帶着些許惶恐。還有那美得如妖孽一般的顏,變得輪廓分明,多了幾分男子氣,美變成了帥。
“你……怎麼……成這樣了?”畫兒輕輕吐出幾個字。
穆博衍將她的手放在臉邊,調整着自己因激動而變得哽咽的聲音,微笑:“你還記得我,你認得我對不對?”
畫兒微微點頭:“認得!對不起,誤會你這麼多年!”
穆博衍聽到這句話,忽然一怔,滿臉的驚喜:“你原諒我了?你不怪我了嗎?”
畫兒搖頭:“我早就不怪你了,你當時那麼做,只是爲了保護我,不得已而已。誰叫我那麼偏執呢?你要原諒我纔是!”
穆博衍微笑着:“傻瓜,我也從來沒有怪過你呀!要我原諒什麼呢?”
畫兒微笑:“原諒我的無理取鬧,原諒我的自私任性,原諒我藏在骨子裡那可笑的驕傲。都是這些,讓我忽視你爲我所做的一切。”
“畫兒……”穆博衍聽完她的話,已經不知道可以如何迴應了。從前那麼尖銳那麼強勢的她,居然在他面前說出這番話來。
“你一定是生我的氣了,所以你會追求靈樞,對嗎?求求你,放過靈樞好嗎?她和我大哥是彼此真心相愛的,成全他們吧!”畫兒眼裡滿是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