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兒終在臘月初一離開了永樂鎮。她只帶走了程永和一個自己人,還有嘟嘟。十二人,一隻松鼠的征程便開始了。
畫兒對程永和充滿了愧疚,可是她不能一個心腹都不帶。她還不知道朝庭給他的人忠不忠心,出門在外總是要多加個小心的。
程永和倒是無怨言,本來他就答應過師傅要好好保護畫兒和恆兒。現在恆兒在稻香村有阿吉保護着就夠了。可畫兒卻是要面對形形色色的人。
畫兒坐在馬車裡,看着手裡的地圖,那是她曾經問穆博衍要的。從地圖上看,以黃河、長江爲參考,整個晉國很像是現代的華北、華中和華東這一片兒。照理說應該是挺富庶的一個國家,怎麼感覺那麼窮呢?
這不是她能想明白的問題,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在朝庭的每個兵工廠附近,儘快的找到煤礦,然後上報朝庭進行開採。當所有兵工廠附近都有了煤礦,那麼她就可以交差了。
畫兒第一站去了離濟寧府最近的臨安府兵工廠。經過四五天的時間終於到了臨安府,去府衙拿探察的手令。
雖說畫兒的品銜與知府同等,可對方看她一個小姑娘,而且也沒有多大權力,只是一個幫朝庭找礦的官,便也不將其放在眼裡。
“楚大人啊!這是探察手令,你拿好了。但是人手,真的沒辦法調給你。這也快過年,哪哪兒都需要人。至於交通工具,也就只有兩頭驢,還請見諒。”臨安的知府說得那是無可奈何,可但凡是個明眼的人,怎麼會看不明白呢?
畫兒也不想多言,雖然她有權力調遣知州以下的官員,可人家不配合,她能怎麼辦?她手裡可沒有采礦以外的其它實權。
畫兒只是笑:“那多謝大人了。”
“希望楚大人早日順利完成聖上的使命。”知府說的是一臉的虛僞。
畫兒拱手:“相信我會的,大人告辭了。”
畫兒轉身離去,大紅的衣袂和裙裾被寒風吹得飄起。天寒地凍,這還只是個開始,這纔是第一步。
回到驛站,景梅和凌霜忙迎上去:“大人,拿到手令了嗎?”
畫兒點頭:“拿到了,只是知府只給了我們兩頭驢。”
“沒有派人給我們?”景梅忙問。
“是的,所以一切只能靠我們自己了。”畫兒倒是一臉坦然,這是在她預料之中的,她知道這一條路不好走。
凌霜點頭:“大人,沒有就沒有!我們自己來。”
景梅也忙附合:“對!他不派人給我們,我們就自己來,到時候找到了煤礦,上報給朝庭就讓他眼紅。”
畫兒一臉欣慰的笑容:“有你們倆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這快過年了,她知道每個人都想回去過年跟家人團聚。可是這如果一點眉目都沒有,怎麼回去?
畫兒便帶着人和工具開始了漫漫尋煤之旅,本該冬眠的嘟嘟卻一跟畫兒滿山跑。在科技技術落後的年代,真的沒有很科學簡便的方法能尋得到煤。只能用最原始方法觀察山上生長的植物和開洞。
一連好多天都一無所獲。大家從最初的信心滿滿到最後的垂頭喪氣。
這一日,又來到一座山前,山不大,也沒有高大的樹木。而一向因爲冷而蜷縮着身子的嘟嘟,這一次卻破天荒的歡蹦起來。
選了個位置開洞,而由於天氣冷的原因,土都被凍住了,很難刨開。
負責開土的一個男的叫路生,聽說他是他娘幹完農活回家的路上生出來的,所以叫路生。他拿着工具開土,然而土被凍住了,跟本就開不了。幾次努力,一回只能挖一點點開,不禁煩了,將手裡的工具一扔:“這天寒地凍的土都凍住了,怎麼弄?我們一連白忙活了這麼多天,見到一丁點兒煤的影子嗎?”
畫兒最不喜歡自己的團隊裡出現消極態度的人:“辦法是人想出來的,還沒開始就退縮是個男人該說的話嗎?”
又一個男人站出來,一臉的不滿:“話說得好聽,你來試試啊!你只會瞎指揮,這麼些天我們都累成什麼樣了?大過年的,別人都一家團聚,我們在這兒滿山跑。”
畫兒不喜歡這樣做事態度的人:“這是我們的職責,領朝庭一份俸祿,你就要對得起朝庭給的這份俸祿。領了這份差,就要幹好這份事兒。”
路生忙又附和:“誰不想幹好這份事兒了?是你瞎指揮,害我們白非廢功夫,真不知道朝庭怎麼就派你這麼個黃毛丫頭……”
“啪!”這他話還沒有說完,臉上就生生的捱了一巴掌。
景梅一臉怒氣的看着他:“你再說大人一句試試,我保證打掉你滿嘴的牙。”
“你敢打我?”路生噌得一下逼到景梅面前。
“啪!”景梅又是一巴掌抽過去,“打的就是你,誰讓你對大人不敬的。”
畫兒愣了一下,這個景梅這麼維護她,是爲哪般啊?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特別照顧過她,也沒做啥事兒讓她佩服的吧!
路生雖然被打,氣得也不行了,可沒有還手,而是說了一句:“你別以爲你是從宮裡出來的,我就怕你啊!我是覺得好男不跟女鬥。”
“你是個好男嗎?我怎麼沒看出來啊!且不說好男,你連個男人都不算,遇上屁大點兒事兒,就撂挑子退縮。算男人嗎?”景梅又是一陣奚落。
“誰不是男人了?誰不是男人了?你要不要試試看我倒底是不是男人?”路生很是不講場合的補了一句。
凌霜沒有二話,一走過去,就是一個側踢腿,直接一下把他打扒在地上,然後踩在他背心窩:“再出言侮辱,廢了你。”
他們有怨言畫兒對可以理解,可是公然這麼下流,她就不能忍了:“覺得留在這裡是白費時間的就自己走人!去另謀高就。”
然而畫兒話說出口,許久都沒有人站出來說離開。畫兒掃了一眼:“若是怕朝庭追究,我來替你們寫辭呈。想走的,現在就可以走人!我楚畫兒不留消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