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兒又找了大勇,讓他幫忙想想那些礦工屋子做什麼樣的最合適?大勇沒有怎麼思考直接畫了圖,就是一排簡單的房間。
“就這樣?這樣住起來可以嗎?”畫兒覺得不太好吧,連個洗澡的地兒都沒有。
大勇一臉無奈:“大小姐,你這蓋的是工房,又不是給他們造房子住家。他們是吃大鍋飯的,不用給每個房間配廚房對不對?他們也不用接待客人,所以也不用蓋堂屋對不對?其實就是給他們蓋個睡覺的地方就行。”
“好吧!是我想多了。”畫兒覺得大勇說話是有道理。
“就是,大小姐,他們想要跟住自己家裡一樣,賺了錢自己蓋。”大勇蓋這種工人住的屋子也蓋過,他給的這個方案條件已經很不錯了。
經過昨天那麼突然涌過來一羣乞丐的經歷,畫兒也學聰明瞭,這次去會那些人,不僅把大勇、小寶、繼賢帶過去了,還把會武功的程永和也叫上了。
到了那破廟,所有人都齊了,連昨天出去要飯的人也都在。畫兒給他們介紹了一下大勇:“這是我帶過來給你們蓋房子住的大勇。今天就準備開始建房子,一半人去幫忙建房子,另一半人去開山路。有什麼問題沒有?”
突然一個人站出來:“楚小姐,我們都挺願意幹的。只是你真的能管我們吃住給我們工錢嗎?”
楚畫兒見那人面生得很:“這位是?”
“大夥兒叫我根子,我昨個兒出去討飯去了,跟您錯過了。他們都沒問這個問題,所以我今天問問,確認一下。”根子說這話時眼神明顯就有些閃躲,還不停的朝一旁的婦人看過去。
畫兒笑,果然人跟人是不同的,窮途末路之時,伸出援手還要遭人懷疑:“按理說你們還沒上工,我不該管你們吃喝,但是昨天晚上和今個早上是有人送飯菜給你們吃吧!若是不放心我,你不幹就可以了。”
根子又朝旁邊女人看了一眼,有些爲難,但還是開口了:“你是送飯給我們吃了,你能跟我們保證天天都能如此嗎?到時候我們若是把活幹了,你不給工錢怎麼辦?”
畫兒真沒有想到她好心好意,還有人這麼質疑,便面色一沉:“那你想怎麼樣?”
“我們應該幹一天活,結一天工錢。”根子又大着膽子回答畫兒。
畫兒一笑:“你是欺我年紀小,還是你從來沒有給人幹過活兒?”說完看着其他人,“你們也跟他一樣的想法嗎?”
所有人都沉默,欲言又止的朝根子看了看。
畫兒嘴角微揚,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轉身:“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人滿大街……”
畫兒話沒說完,就聽到一個婦人的聲音:“楚小姐,我們不是這樣想的。只供我吃住我都願意幹的。”
畫兒沒有轉身,她知道後面那個說話的是賈桂花:“我缺挖煤的,不缺做飯的。我們走!”
此時身後一陣埋冤聲:“都是你聽你媳婦兒的挑唆,你以爲楚小姐真找不到人幹活,非得找我們啊!現在弄得楚小姐生氣了,走了。”
“楚小姐她是永樂鎮出了名的大善人,她有必要坑我們嗎?”
“就是,早就叫你不要說的,你非不聽,就聽你媳婦兒的。把我們害慘了。”
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的,只有大河沒有作聲,而是愣在那裡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跑出去追楚畫兒:“楚小姐,您等等。”
畫兒走得不快,身後的議論聲她聽得一清二楚。聽到身後大河的喊聲,畫兒停了腳步,轉身,看着大河:“怎麼了?還有事兒?”
“楚小姐,我替根子給您道歉,他之所以問那些,不是她不信任楚小姐,只是從前根子給人蓋房子時受過騙白給人幹了,沒有拿到工錢。也是因爲這樣,她媳婦坐月子時也沒有錢買好吃的養身子,還得爲生計奔波,孩子也夭折了,媳婦也落了病根兒,所以他纔會比較謹慎。
我們大夥都是相信楚小姐的,當初我們都來永樂鎮也是聽了楚小姐的善名纔來的。我們都不計較工錢什麼時候發的,半年一發也沒有關係,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可不可以?”
所有人都停了對根子的指責,齊刷刷的看向畫兒,看她如何回答?
畫兒笑:“我這人的性子,也許你們都不瞭解,我不管他是因爲什麼原因。我拿誠心出來,卻被人猜忌,我不高興。你,我留下,因爲你懂得爭取,懂得替同伴解釋。”說着停了停朝那老婦人看過去,接着說,“還挺孝順。他們,我也可以給你個面子,讓他們留下來,但是那個叫根子的我這兒不留。”
聽畫兒這麼一說,大夥兒頓時臉上笑容滿面,齊聲的道謝:“多謝楚小姐,多謝楚小姐……”
畫兒面無表情:“要謝,謝大河,是他替你們爭取來的。願意的現在就跟我上山,不願意的不強求。”
畫兒說完便轉身帶着程永和他們往煤山去。頓時,那羣人看大河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趕緊跟在畫兒身後去了煤山。
根子一臉呆愣的看着他們走遠,然後回過頭看着自己媳婦兒。她媳婦頓時擡起下巴:“看什麼?我有說錯嗎?從前你不聽我話,不先拿工錢給別人白乾。是你害死兒子的,是你害得我這個樣子的。你還有個什麼用?人說荒年餓不死手藝人,你那手藝倒是讓我別餓肚子啊?倒是讓我不吃人家剩菜剩飯啊!”
根子一臉的愧疚:“對不起,我再出去找活兒幹,我給你弄好吃的。”說完便出去了。
根子媳婦兒在他身後啐了一口:“呸,窩囊廢!你怎麼沒被洪手沖走,沖走我哪兒找不到人過日子……”
畫兒帶着人上了煤山,便開始分工合作,大勇對這些真心非常專業。
小寶問畫兒:“大小姐,你分明知道那個根子是被她媳婦教唆的。大河也給你解過原由了,他也蠻可憐的,你怎麼就獨獨不要他?”
“這世上可憐人多了,人不能總拿着自己的傷口,去要求全世界的人都體諒和照顧他吧!”畫兒一臉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