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第一場角鬥結束。
紅松以一級魔將的修爲,對決一頭象小山一樣高大的雙頭金紋巨蟒魔獸。
這裡的角鬥都是你死我活型,最終只能有一個活着離開。
紅松與巨蟒的實力相當,兩人皆是以性命相搏。最後,紅松斬下了巨蟒的兩隻蛇頭,獲得勝利。而他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左臂被巨蟒齊根撕掉。
痕懶懶的半躺在長榻上,看着外面,嘖嘖的搖頭:“可惜了,小東西起碼是半年不能上臺了呢。”說着,他微微揮手,“賞小東西一百上品靈石。唔,本座就喜歡小東西的利落勁兒。沒了小東西的比賽,還有什麼看頭?罷了,你去備轎。”
“是。”身後的魔將應下,轉身往門口這邊走去。
當他走到門口時,沐晚果斷的祭起“粘字訣”,悄無聲息的纏在其短靴的筒子上。
在第二層也有專門押注的地方,就在中間的小花廳裡。
貴人們當然不會自己跑來押注、兌現。他們都是象痕一樣,打發底下人過來。這會兒,小花廳裡站了五六個魔兵魔將。
魔將走進去,“嘩啦”,往長案上扔了一百塊上品靈石,說道:“我家主人賞紅松一百上品靈石。”
“喲,是您吶!”一名魔兵夥計眉開眼笑的迎上來,“小的代紅松多謝選親使大人。您現在要兌現嗎?”
魔將拿出一把黃銅小牌,扔擲給他:“快些。”
“是是是,馬上!”夥計雙手捧着,跑到長案邊,立刻給他辦理兌換。
其他前來兌換和押注的魔兵魔將似乎已經見慣了,無人吱聲。
很快,夥計雙手奉上一隻下品儲物袋:“您清點一下。”
魔將一把抓過,看也沒看一下,闊步離開。
背後,那幾名魔兵魔將這才小聲的議論開來:
“選親使大人也很喜歡紅松。”
“沒錯,每次紅松下場,選親使大人必到!並且每次都有打賞!”
“可惜,紅松受了那麼重的傷,只怕有很久不能下場了。”
“唉,沒有紅松的角鬥,就跟沒有放鹽的肉湯一樣。”
……
魔將充耳不聞。出了小花廳,左拐,又有一個通道口。那裡有一處狹窄的斜坡。魔將從斜坡而下,來到一個僻靜的小院子裡。這裡停着一些飛輦和轎子。這裡不能看到競技場上的情形。穿着打扮各異的轎伕們閒來無事,聚在一起,天南海北的瞎扯。
魔將揮手:“走了!回驛館!”
那兩名身着黑色短打的轎伕立刻齊齊應了,跑到自家的青紗小轎前,擡起轎子,一溜煙的跑到魔將跟前。
一絲細發從魔將的靴筒上飄落。沐晚祭起變幻術,化成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灰色小石子,就地一滾,來到轎子下面。
轎底有四個蒙着青紗的角落。灰色小石子驟然彈起,剛好蹦到其中的一個角落裡。
魔將,以及兩名轎伕完全沒有察覺。
出了小院就是競技場的外面。轎伕們擡着空轎子,跟在魔將的身後,出了小院,右拐,來到左邊的出口。
時間把握得剛剛好。痕恰好出來。
待他上轎後,魔將擡手示意起轎,依然在前面開路。在往來如織的街市裡,一行人走得飛快。
大約半刻鐘後,他們過了繁華的前門,直接上山。
雖然山腰以上也是怪石嶙峋,不見草木,但是,比起山腳的擁擠與污濁,這裡的煞氣明顯要精純得多。越往山上走,越是空闊,血煞之氣漸淡。
兩名轎伕奔跑了將近一刻鐘。前面現出一塊光滑的柱形長條白色巨石。上面鐫刻着“驛館”兩個黑色的魔文。後面大約十步遠,有一處掛滿大紅燈籠的洞府。
轎子停了。魔將上前打起轎簾。
沐晚看到緋色的袍角飛閃而過。痕下了轎,揹負着雙手,徑直往洞府那邊走去。魔將隨手往地上扔了一把下品靈石,緊跟其後。
待兩人走進了洞府,兩名轎伕麻利的撿起靈石,又重新擡起空轎子,往巨石的另一邊飛跑而去。
洞府的右後側百來丈遠的地方有一個大的石頭窩子。裡面亂七八糟的搭着一圈低矮的石頭小屋。
前面的空地上東倒西歪的停着數十擡一模一樣的青紗空轎子,只是沒有掛紅燈籠。兩名轎伕選了個空處停好轎子。這趟活兒完成了,他們倆將轎角掛着的四個紅燈籠取下來,吹熄裡面的燈火,一個提了兩個,有說有笑的往石頭窩子那邊走去。
小石子從轎子底滾落下來,嗖的彈進了空地旁的碎石子堆裡。
身上的斂息符快到時效,又接連的變來變去,沐晚的仙力消耗了近五成。是以,她決定先去玉府仙殿緩一緩。心中一動,小石子不見了。
下一息,她已經變了回來,坐在大位上。揭下胸前的斂息符,她吐出一口濁氣。手裡的斂息符只剩下半個時辰的時效。
之前,聽阿鐵他們三個說,如果不是大人們召見,平民是不能進入貴族區的。是以,沐晚以爲這裡定是機關重重。結果出乎她的意料,一路上,她根本就沒有看到什麼機關、陣法之類的。就連巡邏隊也只碰到一次。而在山腳的平民區,巡邏隊接二連三,給人一種無處不在的感覺。
這樣一來,行動要比想象中的便利得多。沐晚聳聳肩,在大位上盤腿坐好,開始運氣練功。
一個圓滿下來,仙力恢復。她睜開眼睛。
外面,又有兩名轎伕裝扮的魔兵一人提着一隻大紅燈籠,一溜小跑的往一擡青紗轎子跑去。
紅燈籠上都寫着“府衙”兩個字。
那裡正是沐晚想去的地方。往身上又打了一道全新的斂息符,她又變幻成一顆小石子,心中一動,轉眼,掉落在碎石子堆裡。
這會兒,那兩名轎伕已經將燈籠掛好,並且收拾得一塵不染。
當他們擡起轎子時,全然沒有發覺,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灰色小石子嗖的一下,彈進了轎底。
和前次一樣,沐晚又躲進了轎底的一隻角落裡。
他們擡着空轎子往山上走,在一處豪華洞府前接了一名魔王境的中年男子,然後,再下山,在靠近前門的一處洞府前停住。
洞府的前面也立有一塊石牌,上面刻着“府衙”兩個魔文。
“在這裡等着。”中年男子下了轎,嗡聲吩咐道。
兩名轎伕低頭應道:“是。”
沐晚自然是要跟去府衙的。灰色小石子微微一晃,又變成了一根半尺來長的細發。它輕飄飄的落在中年男子的一隻靴子上,穩穩的纏住鞭筒。
而中年男子卻完全沒有察覺。
門口有四名高階魔兵把守。看到他,四魔兵皆舉起長彎刀行禮,喚道:“大人。”
中年男子“嗯”了一聲,腳下不停,快步走進府衙。
裡面是一個很大的溶洞。四周的石壁上嵌着一圈拳頭大的夜光石,是以,整個洞府亮如白晝。
正東面有一處半人高的石臺,上面擺有一張巨大的高背椅。紫金打造,鑲嵌着各種寶石。在夜光石的照輝下,熠熠生輝。不用說,這肯定是城主大人的寶座。
在四周擺了十幾張長案和椅子。此時,有五張長案後面坐了人,趴在文書堆裡,揮筆疾書,看樣子正在辦公。其餘的都是空的。
除此之外,洞府裡起碼還有數十名僕從裝扮的魔兵們。他們有的在燒水,有的在打掃……沒有一個空閒的。
看到中年男子進來,那五人紛紛起身:“大人。”魔兵們也紛紛停住手裡的活計,就地跪伏下來。
中年男子擡手,示意他們繼續,徑直走到高臺左邊的第一張長案後面,坐了下來:“城主大人要的那份公文,擬出來了嗎?”
“回稟大人,已經擬出來了。”立馬有人應道。
“拿過來。”
沐晚心中一動,又閃身進入玉府仙殿。現在洞府裡到處都是眼睛,她什麼也做不了,不如先回到玉府仙殿裡練功。
在接下來的半刻鐘裡,其餘的幾張長案的主人也陸陸續續的到了。他們的第一件事皆是到中年男子跟前行禮。
而中年男子只是坐了不到一刻鐘。期間,他看了兩份文書,貌似都不合心意,扔回去,要求重寫。然後,他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待他離開後,洞府裡的氣氛明顯鬆快許多。吃東西、侃大山……長案後面的每一隻魔都變得鮮活起來。
大約半個時辰後,有人開始離開:“應該還能趕上兩場角鬥。”
不出一個時辰,長案的主人們便走了個精光。最後,有管事模樣的進來,指揮魔兵們將地上的狼藉收拾乾淨。完活後,他們也離開了,臨走之前,還將洞府大門合上。
而此時,沐晚剛好接連走完兩個圓滿。
她不禁咋舌:原本以爲至少要等到後半夜的。沒想到,人家純粹就是應個卯……
怕有人殺回馬槍,她在仙殿裡又等了半個時辰。
確定他們今天已經收工了,她罩上大兜帽,閃身出了玉府仙殿。之前,化成頭髮絲跟着中年男子進入府衙時,她一路都在查探。洞府的門口立有留影石。但是,府衙裡面卻沒有留影石,以及類似的存在。
想來也是。不然,那些官老爺們也不敢如此放肆。
於是,沐晚大搖大擺的挨個兒翻看那些長案上的獸皮卷等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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