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於沐晚所學過雜,《四象五行訣》又是個聞所未聞的,最後,清沅真人表示,她道行有限,被狠狠的難倒了。暫時給不了任何有建設性的意見。
“爲師要閉關三天,好好理一理思路。這兩樣,爲師暫時拿去參詳。”清沅真人將竹簡與《金文古錄》挑揀出來,其餘的,你都拿回去。”想了想,她問道,“你平常都是怎麼練功法的?一天走幾個大周天?”
沐晚和盤托出:“陽師伯和張師叔都說我修爲增進的太快,一天只讓弟子運轉一個大周天。”
一提到那兩隻半桶水,清沅真人就來氣,擺擺手說道:“以後別聽他們倆兄弟胡說八道!你現在走一個大周天給爲師瞧瞧。”
沐晚照辦……
將近一個時辰,她走完一個大周天,睜開眼睛一看,自家師尊張着嘴,完全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
“師尊。”
清沅真人加過神來,連呼“頭痛”!
哪個走大周天,是將全身所有經脈全走一遍的呀!還有,那個靈氣擰巴得跟麻花一樣,轉得飛快,又是怎麼一回事!
“你先一切照舊。爲師要先靜一靜。”
“哦。”沐晚將案前上的書本、玉簡,以及兩個人偶,一一收好,抱拳行了一禮。想了想,她指着案頭上師尊插那瓶茶花,問道,“師尊,這瓶花可否賜給我?”
“你喜歡,就拿去。”
“謝謝師尊。”沐晚不客氣的連花帶瓶一併抱走。
待她離開後,清沅真人很沒形象的仰面躺下,愁苦的哀聲嘆氣:“何解?何解啊!爲何本尊收的徒弟一個賽一個的不省心哈!”這日子還讓不讓人過了!
沐晚抱着花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與自家師尊相反,她現在只覺得輕鬆得很——吐出很多壓在心底的大秘密,真的好暢快!
小半年來,她越來越察覺到自己在功法上出了問題。偏又苦於無處求助。香香又被隔在空間裡,她的日子過得比黃連還要苦。若不是有個內門大比的近期目標分散精力,她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扛這麼久。
“車到山前必有路。世上沒有過不去的難關!更何況還有師尊幫忙!”她快活的瞅着几案上的插花,如是對自己說道。
接下來的三天裡。沐晚過得很輕鬆:練功、澆水、觀雲、練劍、畫符、刻陣盤,一樣也沒耽擱。
第三天清晨,她剛剛澆完水,一位劍奴過來傳話:“姑娘。真人召見。請速去練功室。”
“唔,知道了。”沐晚深吸一口氣,向師尊的洞府快步走去——正如師尊所言,功法關乎仙道,說她毫不擔憂。那是不可能的。只不過是,跟師尊學過一次插花後,她有所悟:修行即生活,日子是一天天過的。修行也一樣,慢慢來,急不得!
練功室在正廳的後面。
沐晚推門進去,見師尊盤腿坐在正中的蒲盤上面,雙眼微合。
她上前行禮:“師尊。”
清沅真人睜開眼睛,指着跟前的一個蒲盤說道:“坐吧。”
“是。”
待沐晚盤腿坐下來後,清沅真人將兩卷竹簡與《金文古錄》還給她。憂心忡忡的問道:“小晚,第七層以後的功法,你看得懂嗎?”
沐晚點頭:“大概看得懂。”
清沅真人大吃一驚,看着她,搖頭苦笑:“難爲你還坐得住!”頓了頓,她接着說道,“這應該是一套天階功法,也很適合你。尤其是,你誤打正着,分離了體內的五行靈氣。與《四象五行訣》正好合拍。所以,你才能這麼快的打通周身的經脈。只是,照功法上所言,五靈根之間也是彼此通過‘靈絡’相通的。從煉氣七層起。你還要打通五條‘靈絡’。可是,‘靈絡’一說,爲師也只是從這本功法上纔看到,之前是聞所未聞。而靈根是修行的根本,不可妄動。爲師想了許久,一方面。覺得事已至此,另一方面,爲師也無法給你找到可替換的功法,所以,最好的解決方法是你繼續修煉此功法。爲師早年聽說過雲霄山的赤陽師兄的單靈根是洗出來的。所以,準備帶你去請教一下他。”
沐晚聽完,擺手說道:“師尊,不用特意去雲霄山走一遭。赤陽師伯去年冬天就將《洗靈根訣》賜給了我。不然,我也看不懂煉氣七層以後的功法。”說着,她將玉簡雙手奉上。
清沅真人挑眉,接過來笑道:“你倒是個討喜的。”
看過玉簡後,她又閉上眼睛,陷入沉思。
沐晚耐心的等待着。
過了近一刻鐘,清沅真人睜開眼睛,神色更加凝重:“小晚,接下來的路,會異常艱苦。甚至稍有不甚,會前功盡棄,再也不能修真。你確定還要走下去嗎?”
沐晚握拳:“師尊,仙道雖難,我將上下而求索,始終不悔。”
清沅真人嘆了一口氣,說道:“罷了,修真本來就非易事,仙道之上最不缺的就是風險。你既有此志,爲師就全力助你。”說着,她將玉簡還給沐晚,說道,“《四象五行訣》每次升級都需要大量的靈氣爲引。這也是你在煉氣五層停滯不前的原因。爲師推算了一下,假若一天只走一個大周天,你大概還要十年才能達到進級煉氣六層的要求。但是,你現在周身經脈已經全部打通,不能再拖了,必須儘快進級。不然會傷了經脈,造成暗傷。所以,從今天開始,你每天必須走十個大周天。爲師也會在你的小院裡佈下聚靈大陣。雙管齊下,你應該可以在年內進級。”
“是。”沐晚點頭應下。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自今年開春以來,她練劍時,曾感覺到經脈裡猛的刺痛一下。她當時以爲是去年在異境裡使用“一夜秋雨”的後遺症。可是再三查看,卻始終找不到傷口。後來,這樣的刺痛感又出現過。但是因爲刺痛的位置並不固定,發生的也並不頻繁,至今總共纔出現五次。所以,她也沒怎麼放在心上。現在經師尊一說,她才知道原由。後背上頓時冷汗連連。
清沅真人繼續說道:“一旦你進級煉氣六層,就要開始着手準備打通‘靈絡’。照功法上說,是要配合藥浴方子進行的。其他幾味配藥還好,爲師庫房裡都有。只是那三味主藥。庫房裡沒有這麼多。爲師得幫你出去找找。”
不想,沐晚說道:“師尊,三味主藥,我去年在穀雨鎮的異境裡採了一些,足夠用的。”
清沅真人微怔。旋即,搖頭笑道:“你呀你!怪不得你清玉師伯每次只要提到你,都說你是個有福緣深厚的。”說着,她明顯的神色一鬆,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萬事俱備,只需攢夠足量的靈氣就行。得,爲師這裡剛好有一套聚靈大陣。事不宜遲,爲師這就去你的小院裡佈陣。”
說動就動。很快,清沅真人稱駕弟子院。爲沐晚的小院布上聚靈大陣。
“你小院裡的靈氣會越來越多,三天後,纔會穩定下來。維持聚靈陣的靈石,爲師會按月替你續上,你只要專心修行即可。”
“是。”沐晚點頭應下。一日爲師,終生爲父。她與師尊之間,無須“謝”字。
臨走前,清沅真人將住在小院門房裡的劍奴一併帶走了。理由是:沐晚潛心修行,劍奴的存在,對於她來說形同雞肋。
更何況。這名劍奴也在修行,無形之中會佔用掉小院裡的靈氣。本尊的小徒弟現在急需大量的靈氣,可禁不住劍奴分一瓢。
當然,後面這一條。某位金丹真人是隻會做,不會明說的。
從此,沐晚將主要的精力放在了運行功法,走大周天上。除了修煉,她要麼是給五色茶花澆澆水,要麼是跟師尊喝茶、插花。要麼是去大師兄的院門前說說話(這是師尊交給她的一個任務。說是這樣做,可以緩解大師兄的壓力,能助之早日結丹。)
除此之外,練劍、畫符、刻錄陣盤等,依照清沅真人的吩咐,她都一併暫且擱置。原因是,她眼下的首要任務是儘快進級,最好不要將精力分得過散;另外就是,這些都要動用靈力。而靈力運轉時,難免會傷到她那打得通透的經脈。尤其是練劍,眼下對她的經脈傷害其實挺大的。所以,必須得暫停。
至於畫符、刻錄陣盤,清沅真人是真心看不上。“多而不精,學個一知半解的半吊子,越到高階,越派不上用場。還不如不學!”
總之,她基本上是足不出五花嶺。就連接下來築基期的內門大比,她都不準備去觀看。
清沅真人聽了後,也點頭說道:“看家的本事,真正的底牌,從來都是用於保命的。誰會拿出來比試?差不多都是在耍花架子,不看也罷。”
在大比的前三天,陽逸帶着外出歷練的兩位師弟,張逸塵與其師弟林定一,風塵僕僕的趕回來了——宗門規定,除非是正在閉生死關,否則一律不能缺席內門大比。違者嚴懲!
聽聞沐晚已經進了五花嶺,拜在清沅真人門下,張逸塵比起自己當年成爲親傳弟子還要高興。
“小晚,我是師叔,回來了。明天過來看你。”呃,他高興得忘了形,當着赤陽真人的面,當即給沐晚發了一道傳訊符。
赤陽真人一擡手,將剛剛騰起的紙鶴打掉:“小晚已經是你清沅師叔的親傳二弟子,你也好意思還自稱‘師叔’?”
“啊?”張逸塵愣住了。
林定一在一旁笑眯眯的‘補刀’:“二師兄,你得自稱‘張師兄’!哈哈哈……”
張逸塵橫了他一眼:“以後不給你帶醉逍遙!”
林定一不甘示弱的反擊:“我又不是不認識小晚,不會自己去討啊!”
張逸塵跳了起來:“不許打擾小晚修行!”
林定一故意逗他,瞪眼:“你也一樣!”
陽逸說:“別吵!”
赤陽真人撫額:“老子也要收個女徒弟!”一窩的小子,成天就知識鬧騰,連酒都不會釀,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