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想了想,果斷的在靈米飯上加了一層禁錮之力,作爲保護。接下來的事實證明,此舉是非常明智的。
半山腰,水潭邊,整整下了六天的“陣雨”!並且,一陣比一陣下得急,一陣比一陣下得範圍寬,一陣比一陣的破壞力……呃,是威力大!
六天後,原本芳草萋萋,綠樹成蔭的半山腰,花凋了,草殘了,樹上的葉子全沒了,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孔洞,變得瘡痍滿目,慘不忍睹。這一帶儼然是提前步入了三九寒冬。
如果不是香香有先見之明 ,用禁錮之力護住了重新搭好的酒棚子,以及爐竈,她就是一天重建十次,也不夠沐晚“摧殘”的。
傍晚時分,沐晚終於停止練習“一夜秋雨”。經過六天的練習,她的“一夜秋雨”劍招初成。與師祖將自己體內的水靈氣凝鍊成雨不同,她是先用凝水術抽凝體內的水靈氣,吸附周邊的水汽,凝結成雨。說白了,她純粹是“借”自然之雨。相比於師祖,她的“一夜秋雨”威力肯定大減。但,此舉實屬無奈。誰叫她的修爲才區區煉氣五層呢?
不過,修爲不夠,招式湊!
沐晚創造性的將“落英飛劍”揉合到“一夜秋雨”裡。這樣一來,她的“一夜秋雨”細如牛毛,飄飄灑灑,薄如煙霧,飄渺不定。香香見了,由衷的讚道:“好美!姐姐,你的這一劍,如果改名叫做‘一簾煙雨’更爲恰當!”
一夜秋雨是什麼樣子的,她也不懂。但是她家主人揮劍一斬,紅色的劍影劃過,煙雨朦朧,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當然,切不可被煙雨的美麗矇蔽了雙眼。她家主人的“煙雨”厲害着呢。如果用於實戰,肯定是滴滴見血,是絕對的大殺招!
沐晚撫劍。渭然長嘆:“師祖的《水行三劍》高深莫測,威力無比。我現在修爲有限,真的只能叫做是照虎畫貓,慚愧!”就是這樣。她一次使出九劍,體內的水靈氣就會耗得精光。所以,九劍組合爲一劍,她的“一夜秋雨”也是九重水幕疊加,並且僅能覆蓋五十丈外徑圓三丈的距離。水幕所到之外。片葉不存。即便是這樣,連真正的大殺招也還差得遠呢。
香香翻了個白眼:“姐姐,你這樣絕對不叫謙虛!”在她看來,殺傷力巨大,就叫作大殺傷。別人躲不躲得過她主人的“一簾煙雨”,她不知道。反正,她看到煙雨過後,花落草殘,片葉不存的情景,感同身受。整個人就象泡在冰水裡一樣,忍不住兩股戰戰,直打哆嗦。
明天一大早就要去任務處集合,故而,沐晚放下一切,回到山頂的木屋裡間,靜下心來,打包行裝。
她自己有些家底,師尊和大師兄給她準備的更多,加在一起。簡直是一筆龐大的修真物資。前世管家的經驗告訴她,如果不將這筆物資分門別類的清點好,極有可能造成巨大的浪費。簡而言之,就是敗家。
沐晚首先清點法寶。她自己手裡的法寶是從虯髯修士和胡珊珊他們手裡得到的。質量差參不齊不說。有好多法寶都是僅剩一次使用期限。她將這一類的法寶全清理出來,按照攻擊型和防禦型,將之分成兩部分,放進一個下品儲物袋裡。並且在儲物袋的繫繩上打了一個繩結,表明這個儲物袋裡的法寶都是用完就扔,無須收回。適合於張師叔以前所說的那種緊急情況: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法寶兜頭砸出去,自己好乘機借跑路。
師尊和大師兄給的法寶都是全新的。沐晚一一把玩,熟練了用法之後,也按照攻擊型和防禦型分兩大部分,分別裝進兩個上品儲物袋裡。然而,想了想,她又從中各取出五件,用一個下品儲物袋裝好,在外面的繫繩上打了兩個繩結——有道是,財不露白。她一個煉氣五層的,帶兩個脹鼓鼓的上品儲物袋到處晃。此等行徑與額頭上刻着“我是土豪,過來搶我呀”有什麼兩樣?
除此之外,師尊還給了她很多各種各樣的靈符。她自己這些天也繪製了不少,全部按品階,分種類靈符碼成一紮扎的,也用一個下品儲物袋裝起來。在繫繩上打了三個繩結。
最後,沐晚又拿出一箇中品儲物袋和一個下品儲物袋。前者用來裝衣服、帳蓬等生活用品——沒辦法,師尊準備好多東西,而且每一件都很有可能派得上用場,所以,沐晚一件也舍不下。再加上她自己的一些雜物,一個下品儲物袋根本就放不下;後者用來裝果脯等零嘴兒。鐵芒神劍和祥雲飛劍與那一大堆的零嘴兒放在一起。
“好了!”將下品儲物袋掛在腰帶上,上品儲物袋貼身收在裡衣的內袋裡,沐晚從心底裡笑了出來——經歷了空間失聯,裡頭的東西取不出的無奈經歷,她寧願把所有的裡衣都縫上內袋,也不敢把這些保命的東西收進空間裡。
這時,香香風風火火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姐姐,我們現在就去任務處吧。”
現在還不到子夜呢,離明早的辰正還有好幾個時辰。好不好!沐晚不解的問道:“爲什麼要提前這麼多過去?”
香香哼道:“香香擔心明天早上,胡家那些宵小會在路上阻攔我們。任務處的那個管事師叔不是說了嗎?要是遲到或者曠缺,統統要送到戒律處去受罰的嗎?”
沐晚不以爲然的笑道:“你放心,胡孝波明天早上絕不會派人在路上阻攔我們。”頓了頓,她斂了笑意,從鼻子裡冷哼一聲,接着說道,“他只會派人在異境裡殺掉我。”
香香摸着後腦勺想了想,使勁的點頭:“對哦,在異境裡動手,比在宗門裡動手更隱蔽些,又根本不用擔心事後被人查出來。要在異境裡呆那麼多天呢,機會多得是,他們明天確實沒有必要在去任務處的攔截我們。”
話雖沒錯,是這麼個意思。可是,聽起來咋就這麼彆扭呢?沐晚撫額:“機會是很多,但是。想要我的命,他們也得拿出點真本事出來才行。”
香香又是一通小雞啄米般的點頭:“是的,是的。香香去給姐姐也搬幾壇醉逍遙。”說着,往外間走去。
沐晚忍不住叫住她。問道:“你之前不是一直在搬酒嗎?還沒搬完?”
香香呵呵一笑:“師尊給我們準備了那麼多好吃的。香香得多準備點酒水。”說完,一溜煙的跑了。
沐晚很好奇這傢伙到底準備帶多少壇酒去,於是,也跟去看個究竟。到了半山腰一看,她倒吸一口涼氣:我滴個娘咧。小木棚附近的土層都有被挖過的痕跡!
香香正在小木棚子裡搬運今天才出缸的新靈米酒。
死胖妞該不是把所有的酒都帶去吧!沐晚急忙走進小木棚裡,問道:“香香,給師尊和師叔他們釀的酒,你也起出來了?”
香香衝她翻了個白眼:“姐姐真是的,那些酒都是有主的,你絕對不能動!”
典型的倒打一耙……沐晚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你知道它們是有主的就好。”
第二天清晨,沐晚足足提前了三刻鐘出發。之所以要這樣早早的趕過去,主要是她還要去查看分隊的事宜。
她料想得不差,一路上,果然沒有人出來攔截。她很順利的提前一刻多鐘趕到了任務處。
遠遠的。沐晚就看到有近百來號身着外門弟子站在任務處大廳外面的空地上。他們三五成羣的站在一起,彼此聊得甚是熱絡。
沐晚降下飛劍,走進任務處的大門。影壁之上,高高的張貼着一張碩大的黃榜,顯眼得很。榜下也圍了一羣人,大多數人在仰着頭看榜,有少數的幾個人正指着榜上的名字,嘻嘻哈哈的咬耳朵。
沐晚見狀,駐足,站在人羣的最外面。仰頭掃了一眼,原來是分隊的名單。
不等她去查找自己的名字,香香在空間裡用神識告訴她:姐姐,你在第二十九隊。咦。不是說分成三十隊的嗎?怎麼榜上多了一個,總共有三十一隊?
沐晚飛快的看向榜尾。果然,最左邊的那一列的列首寫着“三十一隊”,下面一長串的名字,只有一個姓胡的。
然後,她又看了一下自己小隊裡的那一列名字。其中也有一個姓胡的,叫胡曉東。
她又飛快的遊覽全榜,發現榜上的名單比之前管事說的三百七十一人足足多出了十一個。有意思的是,榜上剛好有十一個姓胡的。
面上不顯,沐晚在心裡呵呵:不排除純屬巧合。
這時,院門外又有數人降下飛劍,結伴走了進來。影壁前的人眼見着越來越多。沐晚默默的從一邊離開影壁,走向院中的空地。
不想,她剛從影壁前面出來,才露了個臉。原本人聲鼎沸的空地突然變得鴉雀無聲。沒有人再交談,所有的目光“刷刷”的聚焦了過來。
縱是沐晚兩世爲人,經歷過不少大場面,面上也險些掛不住。她腳下略頓,衝大家一抱拳,強繃着小臉,面無表情的向最近的那個角落走去。待走到角落裡的那棵桂樹下,她又背靠樹幹,抱着膀子,開始閉目養神。
期間,衆人的目光一直如影相隨。
過了一會兒,有人開始竊竊私語:“他就是沐晚?就帶了這麼幾個破儲物袋?不說是,他背後有長輩撐腰嗎?也並不見得比我們闊氣嘛。”
“這次參加任務的人裡只有沐晚一個煉氣五層的,應該是他。”
“你煉氣五層的時候,又有多少身家?”
“他在哪一隊來着?”
“二十九小隊。”
“唉,帶上這麼一個累贅,二十九小隊的人真是不走運。”
“有什麼累贅不累贅的。進了異境,誰顧得上誰?”
“就是。”
……
這回,香香也淡定了。她盤腿坐在空間裡,悠閒的就着醬肉丸子,喝小酒,充耳不聞外面的這些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