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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得對不對?
劇情黨——屁股!
猥瑣黨——大胸!
吃貨黨——饅頭!
看到這章題目,妞兒們反應如下——
咳,我要來預測!
昨天卡得頭疼,突突的,總算卡過了,先發五千。
------題外話------
這是想幹啥?
此言一出,人人瞠目結舌。
啊?
暮青卻沒有下責打萬軍的軍令,而是揚聲說道:“你們操練懶怠了兩個多月,不是想懶嗎?我讓你們懶個夠!自今日起你們可以懶而不受罰,早操不出,夜裡不防,隨便你們!我放你們的假,假期一個月!”
打吧打吧!他回去要跟主子稟事,說姑娘看了五萬人的屁股比說姑娘看了五百人的屁股有趣,想必主子聽見前者,臉色會更好看些。
點將臺上氣氛暗涌,點將臺下,駱成看樂子看得正歡。
日頭高升,男子沐着日輝,眸光烈如白電,剎那逼人。
無妨,人生在世終有一爭,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阿青,你已長成,可爲何我寧願你心如當初?你如今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爲我……
她不再是他麾下的新兵,不再是那個他拍拍肩膀誇讚賞識的小將。從他知道她不按常理奇襲回營,燒了自己大營的軍侯大帳開始,他就知道她已長成。
元修望着暮青的背影,面沉如水,波瀾不興。他們太不懂她,他以前也不懂,直到前日望山樓裡勸她不動,他才懂了她的心堅如石。心堅之人不會鬥狠,看她今日的行事便可知曉。沙場罰將本是殺雞儆猴,她卻殺罰之前先安軍心,一支軍心渙散的大軍被她寥寥幾句便有了信仰希望,軍心凝聚士氣高漲,行刑場面如此慘烈卻沒有打怕軍心,沒有打散大軍心中的熱血,只這一言一行牽動軍心的能耐就足可擔一軍主帥!
啥意思?不讓勸?
兩人慾勸,腳步剛動,元修便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一眼便讓兩人僵住不動,吶吶無言。
王衛海和趙良義卻急了,沙場罰將,爲的就是殺雞儆猴,如今雞殺了,猴看了,目的已經達到,何必還要打猴?一個林子裡的猴子都打得上不了樹,他這山大王還有兵可調有兵可練嗎?萬一打出衆怒來,可有炸營譁變之險!
都督說要打軍棍,行刑時執法軍用的卻是軍杖,看着慘烈,實則只傷皮肉不傷筋骨,否則哪有人受得住兩百軍棍?打到一半就要見閻王了!都督只是要正軍風軍紀,並無鬥狠之心,她要責衆必是心有盤算!
韓其初也如此認爲,但他深知暮青的性子,知道她並非莽撞鬥狠之人。她若是鬥狠之人,今日行刑過後就不是人人擡回帳中由軍醫診治,而是該有一半人擡到亂葬崗裡埋了。
魏卓之面上含笑,眸中卻有憂意,這姑奶奶驗屍時看男人的身子看習慣了,這滿沙場的屁股她自不會羞於看,可法不責衆,當適可而止。
此時不僅全軍的心提了起來,連魏卓之的心都跟着提了起來。
還要罰?
“不要以爲這樣就罷了。”暮青道,“不要以爲昨夜我奇襲大營,沒有走過之處,營防之懶怠沒有被瞧見就可以不必受罰。”
暮青命人將受罰之人係數擡回帳中,擔架一架一架的來,一架一架的去,待沙場上空了出來,唯有地上的殷紅的血跡提醒着方纔的慘烈。
待軍杖落下,沙場無聲,只聞腥風濃郁,黃沙一揚,漫了天。
四位軍侯伏在地上,屁股打爛了打背,麻繩縛在背上,磨得血肉橫流。王衛海和趙良義幾番瞥開目光,不忍再看,但再不忍都沒有出聲求情,元修全程看到最後,與暮青一樣一目不錯,卻一句求情也沒有。
但還有兩百的!
六十杖、七十杖、八十杖,數目越打越高,大軍的心便跟着越提越高,方纔的興奮熱血沒了,只剩心懼凜然。八十的打完拖去一旁,一百的打完已暈死了過去。
暮青望而不言,其意明顯——不饒!
軍侯都尉咬牙不肯出聲,兵丁們卻聲聲求饒。
十杖膚紅,二十杖膚腫,三十杖過,受刑之人屁股上已見了血,白花花一片成了血淋淋一片,四五十杖後已是皮開肉綻血肉橫飛!受刑結束的汗如雨下,脣角滲血,還在受刑的已有堅持不住的。
暮青望着臺下的受責之衆,一目不錯。
元修雙拳緊握,額起青筋,抿脣如刀,卻端坐觀罰,一言不發。
萬軍肅靜,四位軍侯咬牙閉眼,聽罰認罰,不看臺上。
其聲震耳!
執法兵手執軍杖,一人數數,一人行刑,杖起杖落——啪!
只見沙場之上,五百多人伏地,赤膊受縛,光着屁股!五百多隻屁股,白花花一片,大白饅頭似的,場面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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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兵將,一個個臉沒有白的,屁股倒挺白。
好白好圓!
元修眉頭一鎖,魏卓之興味一笑,駱成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打!”一聲軍令,軍侯在前,都尉兵丁在後,一齊被按伏在地,褲帶一解,褲子一扒!
“在!”章同率麾下兩千五百兵勇齊賀,聲勢如雷,直衝雲霄!
“今日之罰,受罰之人所犯軍紀已明,所罰之數皆出軍規!不可求情,不受!不可替罰,不準!執法軍!”暮青高喝一聲。
“錯有罰,功有賞,不問出身,只看兵王誰屬!兵丁裡亦可出將軍,這是我給你們的公平!”暮青又出一言,萬軍已露激動神色,只爲那兵王二字!
萬軍齊望點將臺,眼裡似有一團火,燒得心熱。
他們都是貧苦人家的兒郎,無以爲生纔來從軍,一支鐵軍,一支鬼軍,一支無人敢犯、絕無僅有、戰史裡盡是傳奇的水師,真的可以嗎?若有一日衣錦還鄉,他們真的能挺起胸膛對老孃和妻兒說,他們是享譽天下的江北水師的兒郎?
一支地位尷尬前途渺茫的大軍,沒有希望,沒有信仰,莫怪軍侯都尉們想回西北操練懶怠,連他們自己都沒有信心。
曾經的江南新軍,如今的江北水師,在大興的軍隊編制裡一直都是尷尬的。在西北時,他們雖然隸屬西北軍,卻因來自江南,在出自西北的二十五萬大軍中如異鄉之客般難以融入。到了盛京後,新軍改編成水師,可江北山多水少,湖河多大江少,大興建國六百年來從無水師編制,他們又成爲了一支只能在湖裡河裡練兵的大軍,自個兒想想都知道要受天下人的笑話。
萬軍望着點將臺上的少年,他曾是新軍的傳奇,曾是他們的驕傲,曾是他們的精神領袖,而如今他成爲了他們的都督,告訴他們軍中軍紀比情義重,聽來如此無情,卻不知爲何仍叫人血熱。
萬軍寂寂,後面的聽不見主帥所言,卻不敢問,前面的過於震動忘記傳話,不知多久,纔有人想起來回頭傳遞,一時間,竊竊之聲如浪,一波高過一波。
扮成崔遠的駱成坐在馬車轅子上,忍不住要吹口哨。
元修望向暮青的背影,神色怔愣,眸中似有異光。
“該幹正事的時候鬧情緒,該受罰贖罪的時候逞英雄,這是軍人?兵痞!”暮青罵完,轉身就走!她回到點將臺上,一掃臺下跪着的數百人,“此地是軍營,軍隊乃是國之利器所在,軍紀不嚴,無以爲軍。我不需要把情義看得比軍紀重的兵,我需要的是視軍紀如鐵的兵,你們可以說我鐵面無情,但我能讓你們成爲一支鐵軍,成爲一支鬼軍,成爲一支無人敢犯、絕無僅有、戰史裡盡是傳奇的水師!”
魏卓之搖搖頭,有段日子沒見,她那張嘴罵起人來還是那麼厲害。
那都尉的臉燒紅如火,其餘原本也想求情替罰的都尉頓時閉了嘴。
“你願?你願有屁用!”暮青忍不住粗口,“你願回西北軍,你便懶怠水師的操練營防!你願替你的軍侯領罰,我便要讓你領?不是你太把自己當回事,就是這些年的兵白當了!事事都要人依着你,不然就撂挑子鬧情緒,那還當兵幹嘛?不如脫了這身軍袍回家去,自有老孃願意事事依你!”
“那末將願爲軍侯領罰!”
暮青眸光一寒,當着萬軍的面躍下了點將臺,大步走向那都尉。那都尉跪在地上,仰頭看着暮青,眼神憤懣。暮青望進他的眼裡,兩人目光相觸,刀劍拼殺無聲,“你可知道,他們是爲何而受此軍法處置?因爲你們!因爲你們不想留在水師,他們顧及你們的情緒,故而放縱你們軍紀懶散,致使軍心渙散,全軍都跟你們一個德行!”
“慢着!”這時,沙場上被縛待罰的一人忽然開口,暮青循聲望去,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西大營二營的都尉,那都尉仰頭怒笑,“都督罰打軍棍兩百,不如直接說把人拉出去斬了!斬人不過頭落地,將人杖斃未免狠毒!”
一聲即刻行刑,執法兵上前便將四人按趴在地。
“軍侯盧景山、莫海、侯天、熊泰,縱容軍心,營防懶怠,遇襲反應遲緩,致使全軍奔走,妄議軍情,營防大亂!身爲軍侯,玩忽懈怠,罪加一等,罰軍棍兩百!即刻行刑!”
他邊念,章同手下的執法兵邊將唸到的人往外拖,兵丁、伍長、什長、陌長、屯長、都尉,一應人等皆無例外。待魏卓之念罷,五百人已被分批拖出,點將臺下只剩四位軍侯。
“東大營二營都尉伍常開夜眠不醒毫無警惕,罰軍棍二十!”
“北大營一營都尉馬倉深夜不眠飲酒高歌,犯亂軍之罪,罰軍棍一百!”
“南大營一營查疑不嚴知情不報,犯怠軍之罪,罰軍棍五十!二營擅斷軍情私自調崗,犯惑軍之罪,罰軍棍一百!一營、二營都尉罰軍棍五十!”
魏卓之繼續念:“西大營二營,夜間帳外或無人值守,或就地瞌睡,犯慢軍之罪,罰軍棍五十!巡邏哨見之不理,犯怠軍之罪,罰軍棍五十!二營都尉治軍懶怠,罰軍棍一百!”
暮青鐵面不理,執法兵將兩人剪臂按跪在地。
兩人驚懼急喊:“都督饒命!”
“在!”章同得令而出,今日由他的人執行軍法,他看了麾下的兵丁一眼,四人行出,從赤膊受縛的五百兵丁裡便拖出兩人來!
“執法軍!”暮青道。
一百軍棍,等同於杖斃!
軍棍之厲,輕者皮開肉綻,重者終身殘廢一命鳴呼!
此聲悠長,萬軍聽之如在耳畔,不由一口氣吸得也悠長。
“西大營營門,進營者不查腰牌,犯怠軍之罪,罰軍棍一百!”
魏卓之拿着軍令哀聲嘆氣,暮青冷眼掃來,男子忙運氣調息,揚聲念!
唉,世間女子!
他當初從軍西北一是應承了某人來護着媳婦兒,二是他們都認爲新軍會改編成水師前來盛京,混一個軍中的身份好掩護他辦事,三是出於他私人的一個目的。可來了盛京後,他幾乎夜夜易容出營辦事,私事壓根就沒時間辦,如今連不在他職責範圍內的差事也要他辦了。他是傳令官,只負責軍中戰時或常時的軍令傳遞,戰時軍令多,常時很清閒,今兒可倒好,這本該是軍師唸的文書也交給他了。月殺那小子也懂內力,爲何不讓他念?怕他內力太高被人懷疑身份?
魏卓之接過軍令來,心底悲嘆,真是少主的身子跑腿的命。
韓其初會意,拿出一張軍令來,轉手遞給了同在臺下候命的魏卓之,這文該是他讀的,但他一介書生不懂內力,無法令宣讀之事萬軍知悉。
“知道龍武衛驍騎營爲何敢來罵營嗎?罵營就對了!兵慫慫一伍,將慫慫一軍!瞧瞧下面綁着的這些!慢軍、怠軍、輕軍、惑軍、亂軍!軍侯都尉帶頭不遵軍紀,嚴軍之相蕩然無存,難怪別人敢罵到營門前來!”暮青負手揚聲,聲如春雷,目光一掃,看向韓其初。
“幸虧我突然回來了,不然還不知軍中是這副熊樣子!”暮青一聲高喝,驚了前方列隊傳話的,音浪忽停,萬軍擡頭,齊望臺上。
少年都督聲音清冽,萬軍卻並非都聽得到,但點將臺下跪着的、沙場四周列隊的都聽得清楚,一時間,前排列隊的回頭,口口相傳,大營四面低音如浪。
人都到了,暮青便臨高掃了眼四面大營黑壓壓一片的大軍,揚聲道:“很疑惑我爲何會突然回來,爲何回來前不命人告知大營迎接,爲何會火燒軍侯營帳?”
跟着元修進來的馬車停在點將臺後側,車上下來的書生少年看見臺下跪着的數百將領兵丁,眼裡隱有奇光。暮青沒安排他的座位,他便往車轅上一坐,看向沙場。
王衛海和趙良義立於元修身後,瞪着跪縛沙場上的老熊等人,恨鐵不成鋼。
元修上將臺,入高座,人坐定,一言不發。
暮青負手而立,擡手一示,石大海搬來把椅子便放在了點將臺一側。
老熊等人感覺到那目光,皆垂首閉眼,羞於擡頭。
元修來得很快,來時前營大軍讓路如分水,男子戰袍如烈陽,披清風踏黃沙而來,望見點將臺下跪着的舊部,朗朗眉宇鎖盡深沉。
西北軍的將領們聽聞元修來了,挨罰的臉色灰敗,沒挨罰的目露喜色,大將軍治軍甚嚴,但愛兵如子,他們一心想回西北軍中,其心可表,興許今日能帶他們回去。
三撥馳報,來得快去得也快,盧景山、莫海、侯天和老熊扭頭望向小將奔去的方向,臉色灰黃。他們都知道昨夜鬧到了什麼時辰,暮青不可能連夜派人去盛京將元修請來,只可能是他得知了大營起火的消息後一大早趕來的。
“是!”
“讓他隨鎮軍侯一起進來。”
“報——”竟又有急報,“報都督!都督府裡來人送您的衣袍等物,來人名叫崔遠,已在轅門外!”
“是!”
“不見!有臉?”暮青冷笑,驍騎營的大營離水師大營不遠,昨夜營中火起,驍騎營裡必定看見了,此事應該就是他們傳出去的。
龍武衛的人竟然也來了?
“報——”一人剛走,一人又來,“報都督!龍武衛大將軍、驍騎營將軍求見!”
“是!”小將得令而去。
暮青並無意外,昨夜的火一燒起來,應該就燒進盛京城裡了,“來得正好,見!”
元修、王衛海和趙良義來了。
一聲長報自前營方向而來,一名小將自萬軍之中馳出,奔來點將臺前跪地稟報:“報都督!鎮軍侯、平西將軍、安西將軍正在轅門外,請見都督!”
“報——”
萬軍寂寂,清風穆穆,點將臺前黃沙走地,殺機肅穆。
昨夜之事在宵禁前就傳遍了大營,都督帶着親衛三人潛入營中,火燒四方軍侯大帳,北大營望樓上的崗哨都被人幹掉一半!那五百兵丁裡除了營防懶怠的,還有他們的伍長、什長、陌長,以及都尉、軍侯,今日就是要當着全軍的面軍規處置這些人的。水師自從成軍,從江南到西北,從西北到盛京,從未有人被當衆軍規處置,今日是第一次,四位軍侯卻皆在其列。
點將臺下,四位軍侯赤膊而跪,其後縛有都尉七人、兵丁五百,皆是昨夜營防不嚴者。
臺上立一少年,簪雪豹銀冠,披白袍銀甲,踏虎豹戰靴,發如戰旗,英姿逼人。
水師四方大營,每座大營都建有校場,四方大營中央建有沙場。沙場平闊,清風肅穆,萬軍列陣四營,齊望點將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