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裡,彩娘挺着個大肚子,艱難地走着,她有些感覺,就是這幾日內可能就要生了,她懷胎已九月,但肚子卻很大,看起來有可能是雙胎。
沈大柱自然也看到了彩娘鼓鼓的肚皮,有些高興,盼望彩娘給他生個大胖小子。畢竟他跟樹根已斷了關係,這會也是盼着個兒子傳宗接代。
雖然有了大牛二牛,黃氏也是希望人丁興旺,即使她不情願,但還是叫馬氏在飯菜中給彩娘多加了一個雞蛋。
“娘,我這快生產了,用不用先叫穩婆?”彩娘有些害怕,對着黃氏說道。
“沒那麼金貴!”黃氏不以爲然地撇了撇嘴,女人生孩子,不都是瓜熟蒂落麼?請穩婆要花錢吶!
“大柱呢?”彩娘心裡還是不踏實,沒有看到沈大柱,便問道。
“你怎麼那麼煩,大柱去哪裡還得跟你彙報?”黃氏皺了皺眉頭,有些厭惡,這麼些日子下來,她發現彩娘什麼都不會的,跟個大小姐似的,手不能扛肩不能挑,只會繡一些東西,又不會做飯,那點子嫁妝早就花了許多,要不是看在她肚子裡有了沈家的種,她早就讓大柱休了她去了!
“奶奶,奶奶,我回來了。”大牛與二牛散學了,一人揹着一個揹包回了家,進門就大喊黃氏。
“誒!乖孫子!”黃氏樂得眉開眼笑,一手摟了一個,說道:“餓了吧?奶奶已給你們做好吃的!”
老宅的房子沒有翻新,但伙食卻改善了許多,錢財都握在黃氏手裡,沈大田與沈大柱也是對黃氏孝順得很。而馬氏與李氏,更是時不時地給她捏肩,捶捶腿。黃氏出門面都帶着得意之色,對之前那些與他們一樣在地裡刨食的普通農戶也有些看不上眼,擺足了老夫人的姿態。
“開飯了。”所有人都到齊了,桌上一共擺上三個菜,一個大鍋燉肉,一個炒白菜,還有一個水煮花生。主食是粗麪餅子。菜一上桌,大家都風捲殘雲般搶來肉,那幾片肉一下子就被搶完了。彩娘手有些慢了,見只剩下了白菜和花生,她肚子這麼大了,需要補充營養,搶不到肉,便想多吃些花生,無奈花生離她太遠,就捅了捅沈大柱,希望沈大柱幫她夾一些。
“幹什麼呢?要吃自己來!”沈大柱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不理會彩娘,自己夾了菜吃了起來。
彩娘看了看身邊,卻沒有一個人理會她,她只好啃着粗麪餅子。
“行了,李氏,去把碗筷收拾了。”
吃完了飯,沈老漢與黃氏照例是在院子裡曬曬太陽,黃氏吩咐李氏收拾,自己拿了根牙籤別牙。
“我要尿尿。”大牛突然覺得尿急,想要尿尿,便站了起來,前面剛好被彩娘擋住了。“走開!”大牛被憋急了,看見彩娘這麼討厭,擋了自己的路,便推了她一把。
彩娘沒有料到大牛這麼兇,她肚子沉重,被大牛這麼用力一推,身體失去了平衡,向前倒去。
“啊!”尖利的聲音傳來,老宅的人都被彩娘嚇了一跳。彩娘剛好摔在門檻邊,下身衣服早已被血染透了。
“咋啦?”黃氏聞聲趕來,發現了那一攤血跡。
“哎呀媽呀!”黃氏嚇得叫了一聲,馬上叫李氏去請穩婆。
“嗚嗚……痛……”彩娘在地上捂着肚子,叫喚着。卻見沈大柱只是皺了皺眉頭,安撫了幾句而已。
穩婆急匆匆趕到,彩娘早已是痛得死去話來,臉上滿是汗珠與淚珠,馬氏與李氏幫忙將彩娘擡進屋子,穩婆在裡面忙活着,房間裡傳來新娘的呼叫聲……過了半晌,才安靜下來,伴隨的是兩聲啼哭聲,彩娘生了雙胞胎。
“生了,恭喜恭喜!是兩個千金!”
沈大柱與黃氏都愣住了!
“啥?”沈大柱一個激靈,奔到彩娘身邊,卻見兩個都是沒有帶把的,一下子生了兩個賠錢貨,這讓沈大柱心裡很氣憤。
“哼!”沈大柱冷冷地看了彩娘一眼,甩了甩袖子走了。
“大柱……”彩孃的心有些慌亂,怎麼會?怎麼是女的?
黃氏也是沒有好臉色,將接生錢給了穩婆,就沒有理她了,只讓李氏幫忙着將那些髒物收拾乾淨。
“哇哇……”兩個孩子興許是餓了,一齊哭了起來。彩娘只得抱着哄着她們,她剛出的奶水不多,兩個孩子只能吃個小飽,孩子哭累了,就睡着了。彩娘看着懷裡柔嫩的兩個小傢伙,不禁傷心得落淚。她原本以爲,她有十幾兩銀子的嫁妝,嫁過來不會虧了,哪裡想到她過的竟是這樣的日子?現在沒有生男娃,自己手頭又沒有多少錢銀,沈大柱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百般呵護了,彩娘心裡感到一陣痛苦。而張氏那個賤人,竟然住在那麼好的房子裡,並且越來越年輕的樣子, 這一切,本該是她彩孃的!
不,她不甘心!彩孃的眼神充滿憤恨,盯着窗外,咬緊了牙根。
張秀巧,賤人!我現在入了火坑,你現在會看我的笑話是吧?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不好過,你也別想要好過!
生了兩個賠錢貨,沈大柱心中煩悶得緊,卻又無處宣泄,在村裡轉的一陣子後,又上了鎮子去,想賭賭小錢,買些小酒,不知不覺,卻走到了一處青樓門口。
沈大柱皺了皺眉,掂量了口袋裡的錢,有些猶豫,末了,他還是吐了口痰,走了進去。
“喲!這位爺,稀客呀!請進請進!”老鴇子在門口招攬着客人,見着沈大柱穿的還可以,便熱情地招呼道。
“給我找個姑娘來!”沈大柱被老鴇子的薰香弄得有些迷糊,進了裡邊也便含糊地說道。
“好咧女兒啊,出來接客啦!”老鴇子說完,便去招呼別人了。
沈大柱自己一個人站在那兒等,沒多久,見來了一個差不多三十幾的女人,雖是三十幾,卻好像二十幾的樣子,面若銀盤,頭髮高高綰起,嘴上抹了胭脂,薄脣一點紅,又閃着些珠光,那眼神朝沈大柱一瞟,沈大柱就像觸電那樣被電到了。
這容貌,哪裡像是小地方出來的?
“這位爺,咱進去小敘一番?”南宮希託着錦帕捂嘴笑了,身上若有若無的薰香勾得沈大柱心猿意馬,只傻傻地點了點頭跟過去了。
南宮希帶沈大柱進了一間廂房,剛一關門,沈大柱就迫不及待地纏了上去,摟着南宮希又親又啃,南宮希嚶嚀一聲,直喊得沈大栓骨頭都軟了。
“哥哥,你想要人家,可是有錢?”南宮希試探性地問道。她可不想等一下到頭來沒得着便宜。
“有!哥哥有的是錢!”沈大柱早已被那啥纏了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袋,南宮希一摸,果然摸到了硬邦邦的銀子。
“討厭,你好壞!”南宮希雙手輕輕地揮打着沈大柱的胸口,欲拒還迎。沈大柱哪裡容得她這樣,嘴巴罩住了南宮希的脣,親吻着,將南宮希的雙手固定住,乾柴遇着烈火,沈大柱再也把持不住,抱着南宮希柔軟的嬌軀往軟榻上去。
“唉呀,好壞啊?”南宮希掙扎着,眼神卻是媚感地看着沈大柱。沈大柱只覺得火熱一片,需要什麼東西來發泄。
“呵呵,小妖精,那裡就壞了,哥哥還有更壞的呢!”沈大柱笑着,將自己暴露在空氣中,放下帷帳,外頭的人只聽得一片春光無限好。
不知過了多久,裡邊才安靜下來。
南宮希看着熟睡的沈大柱,起了心思。這男人竟然帶了有七八兩銀子,想來家裡是富裕的,這模樣還算周正,倒不如搭了他,讓他娶了自己,也好脫離這地方。
南宮希眼神一凜,自從那回將軍府被人偷襲後,僅剩下幾個人倖存,自己本是將軍府張擎勇的三姨娘,可誰知張擎勇一心只想着那個人的女兒,呵,她與張秀巧同歲,可她卻只是個姨娘,張秀巧卻是大小姐,憑什麼?好在,張秀巧估計是死了,哼!
張擎勇把所有姨娘都打發走了,她南宮希帶着銀兩走了,她本就不是個會省錢的,大手大腳慣了,沒有了月例,錢花沒了只能四處流浪,本想找個有錢人嫁了,結果剩下那點子銀子還被人搶了,不得已淪落爲娼妓。因爲年紀有些大了,那些達官貴人出手大方,一次就幾十兩,卻是投在別的妓身上,她才明白她年齡大了,以後得找個人贖身。
這次見到沈大柱,真是個不錯的機會!
南宮希嘴角揚起一抹笑容,躺在沈大柱身邊,計劃着接下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