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除了小孩和沈大壯看護房子外,沈家老宅的其他人浩浩蕩蕩地出發了,李氏先跑去找里正,卻沒說明來意。村裡人都被沈家老宅的人的動靜吸引住了,真不知沈老漢家又有什麼大事發生。
“開門!嘭嘭嘭……嘭嘭嘭……張氏,開門……”沈大柱挺着胸膛,大力地敲着菊花家的大門,敲門的聲音實在太大了,屋裡的小孩都被嚇住了,菊花眼神冰冷,心想:沈大柱這渣男,又來幹什麼呢?
張氏眼神惶恐,沈大柱的聲音有些狠絕的意思,他現在找她是要幹嘛?張氏不禁想起以前被沈大柱暴打的情景,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身子不住地抖動。
“ 娘,您別怕,有我呢!他不敢再欺負您的!”菊花眼神似劍般,盯着門口,便走去開門。
“嚷什麼嚷?沈大柱,你家死人了麼?要嚎去你家嚎去!”菊花陰沉着臉,一開門便吼了過去。
沈大柱有些愕了!怎麼又是菊花?這個賠錢貨!
“張氏呢,叫她出來!我要找她理論理論!”沈大柱面色不善地說道。說完,就要進門,卻被菊花堵在了門口。
“喂,沈大柱,你還要不要臉?你不是把我娘休了麼?現在又要幹什麼?真是犯賤!”
菊花被沈大柱無賴的本性惡心透了,他還當他是她爹呢,叫得那麼理直氣壯。
黃氏見沈大柱進不去,便擋着菊花破口大罵:“死賤丫頭,快讓你那不要臉的娘出來,讓她給我的老沈家一個交代,不然,別怪老孃不客氣!”
聽着黃氏的話,菊花纔看了一下四周,這一看,竟然發現,沈家大部分的人都來了,還站着一個穿着不錯,長得也標誌的人。菊花心裡回想了一下,根據原主的記憶,這是黃氏最做女兒叫美芝的,平日裡也沒欺負張氏,這會兒沈家那麼多人來了,還招來那麼多圍觀的人,是想搞哪一齣?
“嘴巴放乾淨點,吃大糞了你?”菊花已不是原來那個軟弱的菊花,前世都三十好幾的人,哪能被她氣到?要真被氣到,那她不是枉爲二十一世紀的穿越者?
菊花的話驚住了許多人,要在這古代,還是重孝的,雖然菊花和黃氏不和,但這麼直接罵出來還是不妥。里正站出來勸道:“菊花,她畢竟是你奶奶,你這樣做不好,別壞了名聲!”里正知道菊花定親了,便提醒道。
菊花想了想,已不管那麼多,歉意地朝里正說道:“里正大叔,我知道你是爲着我好,但她也沒當我是她的孫女,她不是叫我死賤丫頭嗎?還一口一個‘不要臉’,我也實在無法對她友善了!還請大叔理解,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里正聽了,還想說什麼,可想想也是,哪有一個做奶奶的會這麼罵自己的孫女?罷了,這是人家的家事,還是不插手爲好。
黃氏一聽菊花竟在大庭廣衆面前說她嘴裡有大糞,臉色氣得發青,就捅了一下身旁的馬氏道:“還愣着幹什麼?說啊!”馬氏被黃氏捅得手有些痛,但也不敢違抗黃氏的話,只得硬着頭皮衝着菊花房門內大喊:“張氏趁俺大哥不在時就偷人,給俺大哥戴了綠帽子,還生了幾個小雜種,那蓋房的錢肯定是那些野漢子給她的。說什麼人蔘,有人蔘也是他們給的,張氏對不起俺們沈家,俺們今天是來爭回屬於沈家的東西的。”
村民們聽了馬氏的話,一下子轟動了,這之前就有人傳言張氏不清白,有人還看到了兩個孩子住進了菊花家,難道真的是張氏生的私生子?
李寡婦也站在人羣中,很是得意,那話就是她傳的。看到張氏被那麼多的人謾罵,她心裡很是享受。她跟張氏是沒什麼矛盾,可是她就不是看不得她好,要知道,張氏剛嫁進沈家村時可是好多人誇她漂亮,還拿自己跟她比較。
菊花堵在門口,這才聽清了沈家人的來意。呵呵,除了無語,她竟想不出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張氏雖躲在房內,但對於馬氏的話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心裡冰涼一片,老宅的人竟做到這種地步,誣衊她不算,還說她的幾個孩子是野種,這是要將她逼死才甘心嗎?張氏的眼淚撲簌簌滑落了下來,沈簫和沈心見狀,不知所措,沈心擦着張氏的眼淚說道:“娘不哭,娘不哭!”樹根和青草也說着安慰母親的話。
沈簫心裡有些難過,他和妹妹是給娘添麻煩了嗎?他好喜歡娘,好喜歡有家人,可是如果離開娘會讓娘好過的話,他願意。
沈簫隱忍着心裡的酸楚,小心翼翼地張氏說道:“娘,是不是我們給您添麻煩了?如果是,我……我和妹妹是可以走的,以免拖累娘。”
沈心一聽哥哥的話,“哇”的哭了,但只是扯着沈簫的手,沒有反對。
張氏一看他們這樣,心就化了,摟住了沈心和沈簫,擦了擦眼淚說道:“怎麼會呢?娘怎麼會不要你們?你們五個人永遠是孃的心肝肉,娘會永遠和你們在一起。”
張氏摸了摸孩子們的頭,心裡也明亮了許多,她還有孩子們,她還有菊花,她要相信自己的孩子,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別給菊花添堵,好好呆在房裡和孩子們在一起就好了。
面對村民們的議論,菊花在門外冷笑了一聲,呸了一口,冷冷地說道:“說我娘不清白,誰有證據?沒證據的話就別在這裡亂吠!那人蔘是我採的,也是我賣的,我做的事我自己心裡清楚!說我不是沈大柱的種,如果是這樣,我倒希望這是真的。你們處心積慮不就是要我娘手裡的錢和這套房子麼?怎麼,前陣子來搶東西還不夠,這次又要來搶?”
菊花瞟了一眼黃氏,鄙夷地說道:“想要這房子是嗎?呵呵,吃屎去吧,你!”
沈美芝被這個侄女的粗俗語言和威武氣勢給驚住了,同時也很疑惑:這菊花以前不是唯唯諾諾的樣子麼,怎麼現在口齒這麼伶俐?
村民們一聽黃氏他們原來去過菊花家裡搶東西,有些人開始對剛纔馬氏的話半信半疑。黃氏一看情況,有些急了,怎麼局面會變成這樣子。黃氏朝沈美芝遞了個眼神,沈美芝想起自己的打算,便叉着腰站前一步,對着菊花說道:“這兒沒你的事,快叫你娘出來!”
張氏在屋裡聽見沈美芝的聲音,心裡一驚:怎麼,大姑子也來了?
張氏怕菊花對付不了他們,就開門出來了。
“好啊你張氏,終於捨得出來了是不?正好,讓大夥兒看看你那張狐媚子臉,嘖嘖!”李氏不甘落後,勢必要幫着黃氏將房子弄到手。
“娘,您怎麼出來了?”菊花問道。
“娘不放心你。”張氏將菊花護在身後,倔強地望着沈家老宅的人。張氏的舉動讓菊花生出了許多感動。
“張氏,你我夫妻一場,如果你把房子交出來,我還可以納了你做小。”沈大柱見着張氏光滑的臉蛋,有些心猿意馬。
村裡有看不過去的,就站出來說道:“張氏不是被你休了嗎?怎麼現在又想重新和人家和好呢?咱村裡可沒有休了髮妻又納人家做小的習俗。”有人出頭,一些和張氏要好的人也附和着。
張氏心裡厭惡,對着沈大柱說道:“房子地契不在我這兒,我已經把它給了菊兒了。你問菊兒,她要同意,房子就給你們,現在家裡一切都是她做主。”
黃氏氣憤地說道:“你怎麼能這麼敗家,將家裡的一切交給這死賤逼丫頭?我不管,地契快交出來,上面的名字得改成大柱,不然俺不會放過你的!”
沈大柱也不信寫了菊花的名字,大喊道:“地契上寫的是樹根的名吧,樹根還小,不懂事,就由我代着吧,等樹根長大後再還給他。”沈大田接了句嘴:“還什麼還?樹根是你兒子,就該是你的。”
菊花被眼前的場面氣笑了!之前還認爲樹根是野種,這會兒要地契就說是他兒子,
他們真當她軟柿子是不是?泥人還有三分火性呢!
菊花冷笑着,將張氏拉到自己旁邊,大聲地對着黃氏叫道:“黃氏,我告訴你吧!地契上寫的是我的名字,這房子是我的,我已經與你們老沈家斷了關係,所以房子跟你們根本沒有半毛關係。想要我家房子,死了這份心吧!別癡人做夢!別忘了,當初你家娶那個彩娘,而將我們趕出來時,我們可是沒分到半點東西,要不是我上深山去撿到幾顆野鴨蛋去賣,我們餓死都沒人知道呢!現在,我撿到了千年人蔘,賣了些錢,建起了房子,你們就要來霸佔,世上有這樣蠻不講理的事嗎?如果你們再不走,我也不介意報官,反正我是不怕,看誰耗得過誰?”
沈老漢一聽菊花的話,一張老臉羞得通紅,是啊!她們可是淨身出戶,這會兒來要房子,確實是無理取鬧,只會給村民增添一些笑料。
想到這,沈老漢輕吭了一聲,退到人羣后面去了。
“又是你?早知道你這賤丫頭這麼賤,老子當初就該弄死你!”沈大柱也許是被刺激了,竟將心裡的話抖了出來。一時間,就連一些本來反對菊花的人也開始鄙視沈大柱。
黃氏見局勢不妙,也顧不得什麼了,又想着快點將地契弄到手,她好住上大房子,便指揮着沈美芝和李氏馬氏動手,里正上前阻止,卻被黃氏搶先一步衝上前……眼看着沈家人向自己和娘撲來,菊花的眼神冰冷到了極點,奶奶的!說不過就動手,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菊花一把拉起張氏的手,閃進了門內並關上了門,動作之快,令人難以置信!黃氏還沒來得及停住腳步,就被從後面跟上來的馬氏撞了一下,黃氏的鼻子就撞到了門上,馬氏的身體還壓在她的上面。
“哈哈……”看熱鬧的村民看着她倆滑稽的狼狽相,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沈大田和沈大柱正想掄門,無奈被裡正阻止了,畢竟這地契還在菊花手上,這屋子就是她的,不是別人隨便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黃氏罵罵咧咧的,可是不管怎麼罵,菊花就是不開門。這門不打開,還怎麼繼續啊,總不能爬牆頭,這死丫頭,把牆弄的那麼高,還弄了碎玻璃,氣死人了!
村民們等了一會,見沒了看頭,也都散去了。
菊花和張氏進了屋,只顧喝茶,沒理會門外的人。他們想罵就罵唄,又不會少塊肉。
沈家的人想撞門也不行,想翻牆太高又翻不上,只得面色陰沉地走了。
菊花在房內平靜了一下,看着樹根幾個弟妹,心裡堅定了保護他們的念頭。只是,這老宅的人不老實,難保他們又會做出什麼不要臉的舉動來。看來得找機會,養條狗來看家,最好是那種兇狠的大狼狗,要是他們再敢來胡鬧,那麼,就給點顏色看看,他們來一個就咬一個,來兩個就咬一雙!
塗!
想從她這裡討便宜,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