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們回來咯!” 到了家門口,菊花便喊了起來。
雖說新房子很大,有很多個門,但根據圖紙裡的四合院建得還是有那種傳說中才有的樣式,有一個總大門。聽到這聲音,張氏立馬放下手裡的絡子,起身過來開門。
“菊兒,你不是去買東西了麼?東西呢?”張氏聽見喊聲,忙開了門,看見菊花,好奇問道。
“在這呢,娘你幫我關一下門。”菊花把買來的東西搬了進去。
“進來吧。”菊花撓了撓頭,便引了葉蕭進來,葉心誠惶誠恐地躲在葉蕭後面,一邊用一雙好奇的大眼睛望着張氏。
張氏心有疑惑,見兩個孩子雖然衣服有些破爛,但卻很乖巧的樣子,便笑道:“都進來吧,別站着,大娘去給你們弄點零嘴兒。”
張氏說完便走去了廚房,青草看着葉心,很開心,葉心看起來只有四五歲,那她就是小姐姐了吧!村裡的孩子大都是男孩子,女孩也只有那麼幾個,而且三房的菜花和禾苗那麼壞,老是欺負她,這下好了,她有伴了!
“樹根,在幹嘛呢?”菊花進了房,見樹根在擺弄着幾根粗樹枝,看得很入神的樣子,便問道。
“大姐,你回來啦!我在做彈弓呢,我跟栓子、剩子、豆子他們約好了,要去田間打鳥。”樹根興奮地擺弄着手裡的東西。
菊花看了看,還做得有模有樣。
“來,吃點東西吧!”張氏從廚房裡出來,手裡託着一盤南瓜餅。
“娘,我跟你說件事。”菊花拿了兩個南瓜餅遞到了葉蕭和葉心手裡,又順手拿了把椅子給張氏坐下,一本正經地說道。
“啥事?”張氏笑笑說道。
“娘,這是葉簫,這是葉心,我是在大街上遇到他們的,他們沒有家人,我想認他們做弟弟妹妹,娘,您不會反對吧?” 菊花在路上己詢問過他倆的名字,見張氏愣愣的樣子,生怕她不高興。
張氏見兩個孩子衣服又破又單薄,心一下子就軟了,母性的光輝也飛了出來。這倆孩子,真是有點像草兒和樹根呢,真可憐!
張氏眼神裡充滿着慈愛,摸了摸葉簫和葉心的臉,憐愛地說道:“哪會反對呢?娘怎麼會不開心?孩子,以後,你們也是我的孩子了,有什麼話儘管跟娘說。”
“啊,那我不是要有弟弟妹妹了嗎?”樹根放下手裡的東西,將腦袋湊過來,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葉簫和葉心,沒有因爲家裡多了兩個人和他分享東西而不快。
“還不叫娘?”菊花用手碰了碰葉簫,笑着提醒道。
“謝……謝謝娘!”葉簫的眼裡翻動着淚花。葉心也甜甜地叫了一聲“娘”,喜得張氏不知所措,只是個勁地說道:“好好好……好孩子!娘去給你們做飯。”
“大姐,以後我就是她的哥哥了是不是?我有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了?”樹根的大眼睛眨巴着,指着葉心問道。
“是呢!不過,不是弟弟,是哥哥,葉簫比你多一歲呢!你才九歲,他十歲了,你要叫他二哥。以後咱這個家,除了我是大姐,葉簫就是二哥,樹根是三哥,青草是四姐,葉心就是五妹啦!”
“好!我一定會當好小姐姐的。”青草很懂事地點頭,拉着葉心的手出去玩了,而葉心也很開心地跟去了。”
“啊?好吧!雖然沒有弟弟,但有哥哥也不錯!”樹根自言自語道。看着葉簫,又望望門外,忽而想起什麼似的,開心地一拍大腿叫道:“哎呀!我和栓子他們約好了呢!二哥,我們一起去抓鳥吧!順便認識認識栓子他們。”葉簫還是有些害羞,不過想到有年齡差不多的夥伴,也起了玩心。樹根便拿着彈弓,帶了葉簫出去了。
菊花很欣慰,不過,她卻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葉簫和葉心都姓葉,而樹根、青草和她都姓沈,現在是一家人了,這姓的問題不解決,怕是以後葉簫和葉心長大後會傷心,不敢再出入這個家的,而他們之前是到處流浪的,沒有戶口,以後做事恐怕會遇到麻煩,看來得找里正幫忙一下。
“菊花她娘不簡單,搭了漢子把家搬。住新房,睡新炕,屋裡躲着個白臉漢。沈菊花,更厲害!吃的是白麪和青菜。身上一股狐狸氣,迷得大家團團轉……”菊花想着要去辦事,這出門纔不遠,便見着一羣孩子邊玩邊唱順口溜,本來沒在意,但那粗俗的語言卻讓她停下了腳步。
我去,哪個傢伙嘴這麼欠?菊花聽得窩火,上前抓住了一個小孩問道:“你剛纔說的順口溜,是誰教你們的,說!”那孩子被嚇了一跳,看看身邊,卻發現小夥伴都逃走了。
真沒義氣!小男孩憤憤地想着,見菊花還在盯着自己,眼神陰冷,脊背不禁有一陣發寒,便嚅着嘴脣,弱弱地說道:“是……是李寡婦教我們的,她給了我們每人一些糖,叫我們這樣說,可不關我們的事!”菊花這才放開了她,他一得到解脫,便箭也似地跑了。
李寡婦?菊花思來想去,實在是想不出自己和張氏與那個什麼李寡婦有什麼交集。不過看李寡婦編的那些詞,似乎句句都在指責她們會勾搭男人。呵,真好笑!誰不知道這種事她李寡婦纔是真正的主角,平日裡常和別人不清白的是她!
她還真是有臉!菊花搖了搖頭,冷笑了一下,心裡卻把這個李寡婦給記上了一筆。
“大叔,您在家嗎?”菊花見大門開着,便大聲喊了一句。
“門沒關,進來吧!”里正正在裡屋,里正的娘子也在。
“是菊花啊,咋的啦?!”里正見是菊花,問道。
“哦,我要給兩個孩子上個戶籍。”菊花不知道怎麼,突然覺得里正有些怪怪的。
“孩子?今天找我家剩子豆子的那個?”里正皺了一下眉頭,那孩子他看過,穿得破破爛爛的,樹根今天帶着他來找他家孩子玩,因爲臉生,所以里正便問了一下,卻聽見樹根興奮地說是他二哥。樹根叫他二哥,那麼那個孩子豈不是張氏的孩子?前陣子菊花家剛蓋了大新房,這纔多久,就多了個這麼大的孩子,不會是那些錢真的是張氏……那什麼來的吧?里正的腦子裡冒出了許多想法,對菊花的口氣不免有些重。
“你見過了啊,那是我弟弟,還有個妹妹。”菊花笑了笑,卻見里正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不免有些疑惑,呆呆地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里正望了一眼菊花,欲言又止,見他這副樣子,里正娘子忍不住了,憂愁地抓起菊花的手道:“菊花,村裡好多人都說,你娘和你爹好之前就生了個孩子,那蓋房錢就是那男人給的,這又見到人了,村裡又更多人說了,你大叔這是關心你們呢。你說說,這是咋回事?”
里正娘子的話,讓菊花一陣噁心。
靠!不用這麼過分吧?菊花忍下狂吐的衝動,擦了擦冷汗道:“怎麼可能?那倆孩子是我今個兒去鎮上碰到的,他們沒了爹孃,我才帶在身邊的。那倆孩子都那麼小,總不能一直乞討,所以我認了他們做弟弟妹妹,我娘也認了他們做兒子女兒,我今天來,是想把他們的名字改一下的。”
“哦,是這樣。”林琴鬆了一口氣。“你娘真是心善,我就說,你娘不是那種人,那些人也真是的,亂嚼舌頭,哪能開這種玩笑。” 林琴說完,又不滿地捅了捅里正,瞪着眼說道:“你還在這杵着幹啥呢?菊花找你不是有事兒嗎?”
經林琴這麼一說,里正纔回過神來,臉色有些尷尬,對着菊花說道:“大叔都忘了,走吧,辦個手續就好了。”菊花點點頭,待里正收拾好後,便跟着他到衙門。
菊花花了一兩銀子才讓葉簫葉心入了戶籍,並把姓改成了沈簫和沈心。手續弄了半個時辰才弄好,而且,菊花還在地契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不是她認爲房子是自己建的應該籤自己的名字,而是她怕樹根和青草他們還小,怕被人騙了,所以等長大再過戶給他們也不遲。
唉,心好累啊,不過,能重生,便是幸運,更幸運的,是上天給了她安定的生活,生活在和平年代裡,不用受戰亂之苦,送給了她溫暖的親情和空間。想到這裡,菊花心裡一片明亮,嚯嚯,既然,做不成千金大小姐,那麼便用自己勤勞的雙手開墾未來,做個古代地主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