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王殿下在不在府中,這樣機密的事,你如何知道?”許嘉彤問道。()
“小的就說姑娘不是西都人吧?盛王殿下去了南疆,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前些日子出城的時候,小人和這兒在座幾位食客可都是親眼所見。”小二洋洋得意地道。
許嘉彤不由得沉默,這些日子她忙着許嘉晴的事兒,之後又忙着給許嘉杏和三房添堵,真還沒有留意外面別的動靜。
“謝謝了。”許嘉彤付了茶錢,迎着那兩個僕婦走了過去,“大娘,請留步,小女子有事兒相詢。”
穿着深藍色衣裳的僕婦看了看她,笑道:“這位姑娘看着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有些話老身要說在前頭。盛王府有盛王府的規矩,您要是問些要緊的,老身可不能說。”
“倒不是什麼要緊的,只是我一個相識的人,說是要到貴府做事。盛王殿下是皇親貴胄,盛王府的規矩也自然嚴謹,我是怕她不熟這裡的規矩,到時候鬧了笑話,纔想打聽一二。”許嘉彤笑道。
藍衣僕婦和身後的那個僕婦對視了一眼,眼神交換,後者搖了搖頭。
藍衣僕婦道:“這王府上下是不輕易進人的,姑娘恐怕是聽錯了吧。”
藍衣僕婦話說的委婉,若是直接一些,恐怕要說許嘉彤招搖撞騙地說瞎話了。
許嘉彤假裝沒聽出她的意思,繼續道:“應該是不會錯的,她說是有位管事的叫她去的,那位管事的叫什麼棋的,具體地我記不得了,他名字裡有個‘棋’字,棋盤的棋。”
若戴元冠是戴府中人,那趙棋允也必然與盛王府有關。趙棋允的名字、姓氏未必是真的,可是戴元冠平日裡喊他“棋簍子”時是那樣的順口,這個稱呼應該是叫習慣了,假不了。
因此許嘉彤只說趙棋允名字裡有個“棋”字,若是趙棋允是在盛王府掛了名的人,這兩個僕婦興許會知道。
那二人又對視了一眼,嚴重不約而同地露出驚訝,藍衣僕婦尷尬地道:“原來是趙總管引薦的人,姑娘放心,他引薦的人,只要不是盛王殿下發話,是斷不會有什麼的問題的。”
“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多謝二位。這兒有點銀子,請二位吃茶。”許嘉彤笑笑,塞了幾塊碎銀子,轉身快步離開了。
許嘉彤走得很快,一直看到了定安侯府的大門才鬆了口氣,這時候她的臉色已經變了,沒想到趙棋允居然是盛王府的總管。
那戴元冠又會是誰?趙棋允對他言聽計從,言行恭順,難道他是盛王殿下?
許嘉彤搖搖頭,這個想法太過荒唐,怎麼可能呢?不過這樣看來,戴元冠也一定是趙元慎身邊一個很重要的人。
那麼龐泰口中的南海,恐怕就是南疆了,他如今回不來,恐怕正在和趙元慎一起共歷生死。
“壞了。”許嘉彤驚了一下,她忘了問龐泰了,她總覺得龐泰在這當中隱瞞了什麼。
不行,她一定要想法子見到戴元冠,若是不行,她見到趙棋允也可以。若是她出不了西都,那至少要讓她身邊的人親眼見到戴元冠才行。
許嘉彤回了畫園,就同曹氏說明了去意。曹氏想了想,沉吟道:“南疆兇險,你一個姑娘家多有不便。先不說咱們沒有可以用的人手,就是有,你帶着那些人去,未免太過大張旗鼓,惹人注目。”
“這也是我擔心的,可是不能親自見到戴爺,這樁婚事實在有太多的疑點無法確認。”許嘉彤嘆道。
“貞順夫人的兒子也在軍中效力,我那日聽說他也要去南疆,好像是去送軍餉和輜重。不如請他帶上阿湘,到南疆走一趟,這樣碧水留下服侍你、打點畫園,你也放心、順意。”曹氏安排道。
“也好,我信得過阿湘。”許嘉彤頷首,她離開西都的確不大可能,光是許孝祖面前就交待不過去。
茲事體大,若是龐泰所作所爲當真有乍,這時候離他口中戴元冠的歸期已然不遠,也就是離他計劃實施的日子不遠,一定要儘速行事才行。
曹氏第二日就去貞順夫人府上,而許嘉彤也把阿湘叫了過來,將昨夜寫好的書信交給她。
“阿湘,你到了南疆,一定要見到戴元冠。他之前並未以真面目示人,應是也不會以本來面目見你。不過他身邊的趙總管對他很忠心,他也很信得過趙總管,你只要把信教給趙總管,再請他帶你見一見戴爺就是了。”許嘉彤語氣嚴肅。
“姑娘的意思是,讓奴婢確認戴爺是不是還……在……”阿湘斟酌着話該怎麼說,“姑娘難道在懷疑龐總管?”
“我也說不好,只是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太過反常。我又不能離開西都太久,只能讓你去走這一趟。”許嘉彤道。
“姑娘放心,奴婢一定竭盡所能。”阿湘收好了書信,立刻回去收拾行囊,第二日剛好跟着貞順夫人的兒子去了南疆。
這日鄭氏也主動上了門,爲的是許嘉晴回門的事,許嘉彤這才反應過來,日子過得真快,離許嘉晴出嫁已經過了三日。
“說是一會兒過來,用個飯就回去了。”鄭氏笑道。
鄭氏這時候還是緊張的,她和許孝賢不一樣,對女兒比不上對兒子,可心裡也還是有這個女兒的。
三日回門,按理說楊仲天這個女婿也是要一起來的。楊仲天的情形許嘉彤都說過了,可是鄭氏還是想親眼看看,她心裡存着僥倖,若是並沒有那麼壞,她心裡也能好過一些。
許嘉彤一看鄭氏的樣子,心裡就猜了個大概。她也沒有說破,畢竟至少鄭氏還是想看看許嘉晴到底過得好不好的,而她也想看看。
“楊公子定了要來麼?”許嘉彤笑笑,楊家應該不會錯過這個難得的表現機會吧。
成了親,如果不露面,那擺明了就是身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楊仲天這一回是一定會露面的,只是要看如何露面。
“要來,楊夫人差人說了,騎着馬從中街上過來。”鄭氏笑道。
中街是西都最繁華的地方,不過衙門裡時常派人到那兒巡查,一直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