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的診房中一如繼往的圍繞着一羣女病人,大多都是來求養顏方子的。
沈織秋站在門口靜靜看了一會兒,玉碎應付起這些女病人張弛有度,不再像起初一樣,因爲緊張而臉紅結巴,搞得這些小姐們都對他信不過。
現在的玉碎,一臉的傲嬌,便是揚手搭脈時一個小小的甩袖,都能讓一些花癡些的女子驚叫昏厥。而這傢伙居然還走起了高冷路線,面對那些一道比一道熾熱的眼神,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連眼皮都不擡一下。
更是惜字如金到讓那些女人都拋卻了矜持,不住地找着話題想他多吐出幾個字。可玉碎一般只是冷冷道:“照方子抓藥吧。”
可越是如此,他越是輕輕鬆鬆擄獲了一衆少女心。比之沈織秋在醫館時,明顯的人氣飆升。沈織秋暗暗讚歎,這高冷撩妹果然比溫潤如玉要佔了上風。
許是他太過專注的神遊天外,屋內的玉碎早就發現了她。一邊給女患者把脈,一邊揚眸看他。沈靈溪以爲他是故作冷傲,她卻不知,對着這些女人,他竟是連看一眼都會覺得悶。
比起現在的忙碌和不知所謂,他甚至開始想念在山洞中與她朝夕共處的日子。如果可以他情願沒有出那山洞。可是他自然也知道那不過是癡心妄想,從一開始那便是不可能的。
能與她一起出來,他卻也不後悔,至少他還能遠遠望着她。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執着,一衆女患半晌也覺出了不對勁,都順着他的目光回頭望去,便見沈織秋在門外縛手而立,比玉碎更細緻出衆的容貌,配上幾分儒雅溫厚,竟若美玉一般。
“宋大夫回來了。”不知是哪位女患率先開了口,病人中有心儀沈織秋的紛紛起身,涌出門外。
沈靈溪與玉碎相視一笑,沒有言語,便被一衆女患涌着去了她的診房。
其實沈靈溪也不知道自己帶玉碎出來是對還是錯了,他喜歡的美顏之術,他現在每日都能用到,他也不再對任何東西都過敏,可她地隱隱覺得,他沒了山洞中那個玉碎的一顆熾子之心,他沉默了。
也許有一天,他終會被這碌碌紅塵,磨去仙氣,洗去質樸,而她領他出來,卻又不能陪伴着他,沈靈溪覺得自己也許該有些愧疚。或許該爲他尋個相伴之人?
正自思量着,門外喬夢翎的聲音遠遠便傳了過來,“沈姐,沈大夫回來了?我師傅回來了?”隨着俏俏的聲音,她嬾黃色的身影已進了屋。
“師傅!”見到沈織秋她便一頭撲了過來。
一邊的女患都紅了眼,這是什麼師徒關係,連男女大防都不顧了?再看向門外,公子卿凝眸而笑。
最近喬夢翎與公子卿打得火熱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杭城,人人都道,這杭城首富要與南臨第一堡結親了,可眼下這是什麼情況?
喬夢翎摟着沈織秋,公子卿居然還看着兩人笑?
難道她們男女授受不親的女訓都過時了?喬夢翎終於發現女患們驚異的眼光,略顯尷尬的鬆開了沈織秋,羞紅了俏臉道:“師傅,我幫你。”
太長時間沒有坐診了,沈織秋搭起診來有如神助,簡直不知疲倦。比起玉碎,她簡直太有醫德。診脈,開方,外加醫囑,每樣都十分精心,不但醫術了得,就是服務那也是醫療界的標杆,微笑服務,關懷備至。
一日忙下來,竟然連中飯都忘了吃。終於送走了最後一個病人,沈織秋才直起腰來,捶捶自己發酸的後背,伸了個懶腰道:“累死了。”
一邊的喬夢翎幫着看方抓藥也是累得夠嗆,從藥堆裡擡起小臉,頭髮上還沾着藥渣,卻滿臉滿足道:“姐姐,我越來越喜歡當郎中的感覺了。”
嗯,上道。沈靈溪點點頭,自己愛上當醫生的時候,也像她一樣,不怕累,越累越開心,就喜歡這種開了一百張方子,看病人喜滋滋離開,自己累成泥的感覺。孺子可教也,看來自己還真是收對了徒弟。
原以爲她不過玩玩票,幾天也就膩了,卻沒想到這小妮子居然一路堅持了下來,還興趣不減,沈靈溪開始認真考慮要好好教導她了。
外間,公子卿一直候着,終於到醫館關了門,他才笑吟吟道:“今日我作東,給義妹洗塵,洗一洗牢獄的晦氣。”
沈織秋點點頭,他不提她都忘了自己腹內空空了。
幾個人交待好了醫館之事,便外出就餐。公子卿定下了杭城最豪華的天海樓頂級包間,一桌子美食美酒上了桌,他才舉杯說出了真實目的。
原爲喬家與公子家結親是真的。
公子卿和喬夢翎是提前支會,他們要訂親了!!
這麼快?沈靈溪一時都有些沒反應過來。今日蔣浩不在,若是他在豈不得翻了桌子。他陪着喬夢翎那麼久,也不過混了個好哥們,人家公子卿這才幾個月,便定了姻緣。不知是蔣浩太不給力,還是緣份這東西太奇妙。
難道真像旁人所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
“恭喜,恭喜!”沈靈溪與玉碎一起起身向他二人道賀。
喬夢翎羞紅了小臉,垂首不語。原來她也有害羞的時候,而公子卿這心理轉變也是夠快的。沈靈溪很好奇自己不在醫館的日子裡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何事。改日定要悄悄問問喬丫頭。
喬夢翎不但是她的閨中好友,之前還救過她,現在又是她心中認定的徒弟,徒弟訂親她這做師傅的少不了要備份厚禮。
杭城首富與第一大堡結親,人傢什麼寶貝沒見過,她這心意必得要別出心裁,還要送到喬夢翎的心坎裡纔是。
沈靈溪暗暗思量着,心中便有了主意。她要正式教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