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溪一進入醫館,也是做着平日裡做的事情,但是偏偏誰的話也不理。這可急壞了玉碎。
“沈織秋?你這是怎麼了?”玉碎關心的問道。原以爲這樣子會得到迴應,但沈靈溪只是輕擡了一下眼皮,很是疲憊的樣子,張了張口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欲言又止的,看的人更加着急。
喬夢翎此時也來到了醫館,乍一見沈靈溪這副樣子也是吃了一驚,“師傅她這是怎麼了?”
玉碎搖搖頭,他哪裡知道,昨日出外診,今天回來後就看到她這般失神落魄。也不知是出了什麼事?
“師傅?師傅?你這是遇到了什麼事?”喬夢翎也湊了過來,試圖排解一下沈靈溪的鬱悶。只是,收效甚微。
眼下不管什麼人,什麼法子都用了,就不見沈靈溪理人,玉碎也是無奈,“好好好,不管有什麼事,咱們先休息下來,可好?”
他作勢就要奪取沈靈溪手裡的藥材,原以爲會遭受到阻攔,誰知道沈靈溪竟出奇的配合,喬夢翎見狀也是着了急,“師傅,師傅你可不要不說話呀師傅?”
聽她一句句師傅叫的,沈靈溪額頭上的青筋忍不住亂跳,師傅,一口一個師傅也不怕把自己給叫老了。心裡雖是這樣想着,面上卻是絲毫不爲所動。見喬夢翎也是執着,沈靈溪心裡甚是無奈,“嗯?”
隨意的一句話,不帶任何情緒表情,喬夢翎直接愣在原地,小聲問道,“師傅,你沒事吧?”
沈靈溪直到現在,這才無比後悔,自己好好的日子不過,爲何要收下這麼一個徒弟?一口一個師傅,她能說,自己聽得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嗎?她心裡又忍不住咆哮,傻徒弟!沒見到師傅在演戲嗎!休要聒噪!
也許是因爲心靈感應的原因吧,喬夢翎這才安靜了下來,乖乖的站在一旁,看着沈靈溪,眼神也是怪怪的。再仔細看,神情甚是擔憂。
沈靈溪回頭一瞥,心裡只覺得一堵,喂!你師傅我沒病呀沒病呀!
“咳咳。”玉碎這時候開了口,“若是累了,就休息一會吧。”
沈靈溪點點頭,依舊是垂頭喪氣的,做什麼事情也是提不起半點興趣。像是一攤爛泥一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
在繡茗看來,這分明是爲情所困,爲情所傷呀!
昨日沈靈溪撞見慕之楓和文淼淼一幕親近之色,心裡定然是生了芥蒂,當時不開口,回去之後,八成是起了爭執,有了嫌隙。否則,今日怎會是這副樣子?
沈靈溪尾眼輕輕一掃,便看到繡茗尋思的神色,心裡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再將這戲分做足。一晃的功夫裡,也不知是從哪裡提來一壺酒,倒入杯子裡,一個人喝了起來。乍一看,分明就是借酒消愁。
玉碎見她如此,心中更是擔憂。“織秋,你這是怎麼了?”他順手就要將酒壺拿走,卻被沈靈溪阻止,“不要管我,讓我喝一會!”
玉碎皺眉,“沈織秋!”
沈靈溪忍不住嘴角一抽,繼續拿着酒壺,“玉碎不妨與我共飲吧。”玉碎也是無奈,“好吧,獨樂樂不如衆樂樂。我就捨命陪君子!”
“好!好!玉碎果然是我沈織秋的好兄弟!”說着沈靈溪就提起酒壺,爲兩人分別倒了一杯,玉碎酒量不算好,這次喝酒也就見到沈靈溪悶悶不樂才肯共飲,他的眉頭緊皺,但奈何自己嘴笨,又不知該如何去勸慰她。
沈靈溪將一切看在眼裡,心裡也是感動於玉碎對自己的真情,只是她無法將真相告訴玉碎。
玉碎此人,就像是一塊璞玉一樣,內心赤誠,說謊這樣的事,更是不會。所以,沈靈溪不能將此事告訴他,若是被碎玉知曉,在這醫館,就在他們身邊的繡茗,實則是文淼淼派來的眼線,萬一走漏了風聲不說,打草驚蛇被繡茗覺醒,也是功虧一簣。
這樣子,她的計劃落敗,文淼淼和這繡茗也得不到什麼應有的懲罰。她想了想,很是歉疚的望了一眼玉碎,可憐這玉碎還以爲自己是生了悶氣,特意好心的來爲自己解悶。卻不知,自己實則是將他小小的利用了一番。
想到這裡,沈靈溪更加厭惡守在一旁的繡茗,但厭惡歸厭惡,這齣戲,還是要繼續的唱下去才行。
繡茗守在旁邊,眼睛時不時的轉動着,這樣的人,沈靈溪很是瞭解,一旦出現這樣的神色,心裡,定是在算計着些其他的事情。她不由的更加警醒了幾分。
對於碎玉也只是十二分認真的關注着,生怕連累着碎玉着了旁人的詭計。
她二人喝着酒,酒氣四散,好在這酒氣味還是蠻香的,否則,光憑這樣的味道,恐怕這醫館的病人都不肯來了。沈靈溪面上帶着幾分愴然,想來也是悲傷的緊,手裡抓着酒杯,看着碎玉,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繡茗看着這二人,心裡竟是越來越得意,她們越是如此,她的心情越是開懷。
只有早點完成任務,她的佣金纔算是能夠到手。更何況,宰相府的千金,遠遠不是她能夠得罪的。文淼淼的性情,她也是有目共睹,這樣的人,要麼就是不得罪,要得罪就要得罪狠了,否則,指不定哪天這條毒蛇醒過味來會向自己下殺手。
沈靈溪就是這般,她無權無勢,愛上了不該愛的人,當朝攝政王是如此的人物,又怎會娶一個名不經傳的女子,更何況,她的頭上,還有一個宰相府的千金。她得罪了文淼淼,文淼淼又怎麼會肯輕易放過她?
想到這裡,她最後望了一眼,沈靈溪和玉碎喝酒喝的也是不輕,兩個人圍着酒桌,空腹飲酒,是最容易醉了。到時候……便是出了什麼事情,也與她無關。
她想了想,這才轉身。也不知去做何事。
玉澤醫館裡面最管事的兩個人都在飲酒,夥計們也是無奈。畢竟,沈靈溪臉上的傷痛不像作假,更何況,主人家的事情,下人又怎麼有權力去置詞,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
見繡茗轉身離開,沈靈溪的眼睛裡這纔有了一絲清明,她看着玉碎,玉碎此時也是有了一些酒意,心中有些擔憂,忍不住將腰間的香包放到了酒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