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擾人的毒物,沈靈溪終於得以順順當當的繼續朝前面走,很快她就發現那萬毒陣其實就是個迷宮,並不複雜,只是要多費些時間罷了。
不過雖說如此,等到她真正走出迷宮卻也是半個時辰後的事了。
“還望國舅爺信守諾言。”終於走出迷宮,重新隨着侍女步入涼亭的沈靈溪望着趙鴻淡淡道。
趙鴻瞧着倒也爽快,“自然,從今以後,只要是你慧敏縣主名下的產業,我趙鴻保證不動分毫。”
“那就多謝國舅爺了。”沈靈溪聞言臉上倒並未露出太多的驚喜,仍舊是一臉的平淡,說罷福身一禮,又道,“時候不早了,那靈溪就不打擾國舅爺了。”
慕之楓聞言站起了身,拱了拱手,並未再說什麼。自沈靈溪回來後,他並未再露出一絲的異樣,可他之前的表現實在是太過明顯了,以至於趙鴻已然不再做任何的刺探,但瞧着慕之楓乃至於沈靈溪的眼神都很是有些意味深長。
“且慢,”趙鴻聞言突然出言阻止。
沈靈溪挑眉看向她,趙鴻攤手一笑,“我並非是想要反悔,不過是想要問問縣主,剛剛那些毒物爲何會那般懼怕你?”
“它們不是懼怕我,而是懼怕這個,”沈靈溪答道,說話間將腰間掛着個一截莖稈拿了下來遞給了趙鴻。
趙鴻接了反覆瞧了一番,卻是瞧不出到底是個什麼植物,“這倒是奇了怪了,這萬毒陣我弄了足足有三年整,竟從來不知道那裡頭還有能剋制那些毒物的東西存在。”
沈靈溪想說萬物相生相剋,這萬毒陣內盡皆毒物本就是最大的漏洞,不過這話她並不想提點趙鴻,只再次開口道,“告辭。”
趙鴻正一門心思的盯着那莖稈瞧,已無心再搭理兩人,聞言只擺了擺手,隨口吩咐了一聲,“送慕侍郎和慧敏縣主出去。”
仍舊是之前的那個管家前來引路,沈靈溪和慕之楓一路上都沒有任何的交談,直待上了馬車,慕之楓這才終於開口,“可有哪裡受傷?”
沈靈溪搖了搖頭,“就摔了一跤,沒什麼大礙。”
慕之楓聞言便不再多說,他如今雖已下定了決心,可既然要將這小丫頭納入自己的生命中,他以前的許多規劃自然需要重新作一番調整纔是。
至於沈靈溪,剛剛經過那一番考驗讓她身心俱憊,她現在根本沒有那個精力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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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般沉默的一路回了沈相府,然後再沉默的分別。
芳意軒的事情得以解決,韓騏特地派人給沈靈溪準備了一份禮物,沈靈溪本想說不收的,但韓騏只說並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沈靈溪打開一瞧見不過是些女兒家用的珠花什麼的也就不再推辭。
不過解決了這件事,她總算是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了,只是還沒待她休息夠,在一個睡得正香的早晨,卻又一次的被扶風無情的告知她要去相國寺祈福。
她能說不去嗎?該死的!
沈靈溪望着窗外那明顯還很是黑漆漆沉甸甸的夜色有些咬牙切齒的想道,原本她對皇甫雲鶴這人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可如今被迫在這天不亮的時候起牀去祈福,卻又不由有些牙癢癢。
就算要去,就不能挑個晚點的時間!
只是沈靈溪對這趟相國寺之行不感興趣,扶風攬月幾個丫頭卻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等了好久,畢竟相國寺後山的三生池許願可是出了名的靈驗。因而兩個丫頭俱早在半個時辰前便已起了身,手腳麻利的梳妝完畢,然後眼巴巴的數着時間。
此次沈靈溪去相國寺只帶扶風攬月,兩人能跟着去自然歡喜不已,翠蕊不能跟着去倒也並不介意,她如今是待嫁之身,如沈佳溪一般,的確是不宜到處亂跑。的蘇嬤嬤並不愛在外頭跑,便陪着翠蕊一道看家了。
還沒睡好便被扶風掐着點從牀上挖起來的沈靈溪一臉的陰鬱,坐在那裡半晌都沒動一下,所思所想無非是回頭見了面她一定要給那個皇甫雲鶴灑一把毒纔是。自己要祈福就自己去好了,幹嘛要拉着他們一道受罪!這樣迷迷糊糊的想着,她打了個哈欠,噗通一聲又重新倒回了牀上。
扶風見狀忍不住尖叫,“我的好小姐,您就快別睡了,現在可都五更天了,您這再不起來,等下怎麼來得及梳妝打扮啊?今兒個整個京中的貴女可都出動了,您若是邋里邋遢的,回頭豈不是要給人笑話?”
沈靈溪整個人卷在被子中,聞言甕聲甕氣道,“我這趟是去祈福,又不是去選美,有什麼好梳妝打扮的,有這些時間還是都省下來給我再睡一會吧。”
扶風見狀正沒法子想,攬月忽然急匆匆衝進了門,“小姐起來了麼,師傅大人剛剛過來了,說是要順路同小姐一道前往相國寺,如今已經被相爺給請去前廳喝茶了,相爺讓小姐動作快些。”被扶風帶的,院子裡的幾人除了蘇嬤嬤都習慣了喊慕之楓師傅大人。
扶風暗地裡歡呼一聲,面上卻是不露,只笑着道,“小姐,您都聽到攬月的話了吧?您還是快起吧!”
沈靈溪扒拉開扶風伸過來的手,心中磨牙,這慕之楓在搞什麼鬼,好好的跑來沈相府來接她做什麼?她現在到底未出閣,他難道就不知道什麼叫避嫌嗎?!
有了沈鶴智和慕之楓這兩個擋箭牌,扶風底氣十足,一隻手被扒開,便又將另外一隻手伸了過去,“小姐,您真的不能再睡了,總不能讓師傅大人久等不是?”
“不願等讓他先走,我自己去就是了。”沈靈溪雙手將被子拉上,矇住腦袋。想她這些日子又是給那傢伙解毒,又是闖萬毒陣的,她容易麼她!
扶風看着沈靈溪將自己包裹成一個大糉子似的,無奈地嘆了口氣,“小姐,那怎麼成?相國寺距離甚遠,大家又都是各自前去,您沒個人作伴,萬一路上有個好歹可怎麼辦啊?”
“你和攬月不是人?”沈靈溪反問道。
扶風聞言立時一噎,一直笑盈盈站在一旁的攬月見狀終於笑着開口道,“小姐,師傅大人如今可是和老爺一道在前廳喝茶,您就算可以不管師傅大人,可總不能不管老爺吧?這萬一讓老爺知道您遲遲不起……”
她沒有再說下去,可那未盡之言就是個傻瓜也聽得出來。
“行了,行了,怕了你們了,我起來還不行麼!”沈靈溪被磨的沒辦法,終於放棄的被扶風攬月兩人從牀上拖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