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爲他穿着多麼華貴的靴子,而是那素白的靴子上,白皙的腳踝處,竟是拴着厚重的鐐銬,漆黑的鐵鏈,深深嵌入皮肉,沾染着斑斑血跡。
他抱着古琴一步步走出,鎖鏈隨着他的走動,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的步履似乎很沉重,面上的笑容,卻依舊那般乾淨溫暖,一如當初那個溫暖如陽光的少年。
“容先生走好。”櫃檯上,客棧老闆說道。
他含笑的點了點頭,抱着古琴,一步步踏出客棧,走了出去。
波月忍不住的起身追了出去。
沐雲輕眸光微閃,卻是走到了櫃檯邊,“老闆,剛纔那位撫琴之人是?”看向櫃檯老闆,沐雲輕問道。
“哦,你是說容先生啊!他是我們天雪城有名的琴師,琴藝非常高超。”那客棧老闆說道。
“琴師?那爲什麼他的腳上會帶着鐐銬?是誰做的?!”沐雲輕問道,想到這個,心中忍不住升起滿滿的心疼,還有無盡的怒意。
將沐雲輕面上的怒意收進眼底,客棧老闆卻是搖了搖頭,“姑娘誤會了,並沒有別人,那鐐銬是容先生自己戴上去的。”
聞言,沐雲輕卻是一愣,“自己戴上去的?爲什麼?!”
“或許,是爲了贖罪吧!這其中牽扯到一段不適合多說的密辛,姑娘還是不要知道爲好,而且,這段密辛早已經天雪城中不能多說的是禁忌。”客棧老闆說道。
下一瞬,沐雲輕卻是拿出了一包靈石,放在了櫃檯上,“老闆還是說說吧!”
看着那一包靈石,老闆只得嘆了口氣,“這事還要從二十多年前說起,那時候,我們天雪城,有一位少年琴師,名爲容玄,容玄十幾歲的時候便具有很高的琴藝天賦,癡迷琴音,追逐琴中至高,隨着容玄年齡的增長,天雪城中再沒有能夠爲爲他指導的琴師,因此,容玄離開了天雪城,這一離開就是五年。
再回來時,容玄已經二十多歲,帶回來了一位人族妻子,和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也正是如今的容若,容先生。
城中的人,以爲容玄終於可以放下對琴的癡迷,能夠安定下來過普通人的生活,都爲他高興。
即便,他的妻子是一名人族,但是從小看着容玄長大的長輩們,並沒有多介意。
只是,他的這名妻子,看起來像是生着病,面色很不好。
回來之後的容玄,再沒有曾經的那般意氣風發,而是變得安靜的多,他每日,除了爲生活出去撫琴賺取靈石,就是在家中爲妻子撫琴,從早到晚,甚至於是夜間,也會彈琴。
而他的妻子,從回來之後,更是從來沒有出來露過面,城中的人,對她都很陌生。
就這樣,平靜的過去了三年。
然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素來安逸的天雪城中出現了有人夜間意外橫死的現象,而且死相幾慘,像是被怪物生生咬死。
一開始,只是一個,兩個,城主派人在城中調查,卻查不出個所以然。
可是到了後來,意外橫死的人越來越多,城主府調查得出的證據,卻直指容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