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慎言。”太子劉靜聽劉偉如此說,心生怒氣,不知劉偉是故意針對自己,還是對北地本身就這個心思。或許在朝堂,就已經有人這樣議論,才使得劉偉有這樣的說法。
不管別人怎麼議論,但作爲皇室的人,卻不能有這樣的言詞。皇室對於文朝的子民、對文朝的疆域,那都是自家之地域。只有開疆拓土的皇室,不能有敗壞、舍賣祖業的皇室。
天下人如果聽到皇室不要北地,又如何讓人心生臣服?一旦上下離心,這個皇室也將走到末路。
劉偉見天子劉靜冷言,也不在意。說,“大哥,我不是要丟下北地不要啊可北地作爲抵禦韃子的縱深,不就能夠更好地消耗韃子實力嗎。策略如何選,那是你太子的事吧。可不要因爲解決不了北地經營的問題,將罪責推到我身上來。”
劉偉故意這樣說,也是找到一個渲泄口,揪住不放。站起來,對二親王、五親王說,“二叔、五叔,你們也見了,可不是我不願意。對了,我還得回王府去變賣家產……告辭。”
對於劉偉站起來走人,二親王和五親王猶豫一陣,二親王劉佩也走了,五親王倒是沒走,留了下來。不知是劉景給太子劉靜面子,還是留下來繼續探查太子府這邊的動向。
太子劉靜見劉偉和劉佩提前走人,心中自然很不滿。經營北地,固然是爲了太子府的生根,可也是爲了劉家皇室,北地破敗,如果淪落到韃子手中,文朝就剩下半壁江山。這可是歷史罪人了。
面對外敵時,大家該凝聚成一股繩,纔可能將外敵抵禦在邊境外。劉偉的做法,對大局而言卻是有影響,但也反襯裡太子劉靜。這也是劉靜沒有強加攔住劉偉他們離開。
朱子善沉着臉,也知道今天這樣子肯定討論不出什麼結果。這種事關北地,半壁江山,哪可能一次就討論出章程的。太子府之所以這樣做,將各部門都拉過來,估計也是做出一個決心給朝堂大人和民衆看的,以此來收穫人心和名聲。
楊盛文才回到京都,離開六年,對北地和朝堂不熟悉,他即使不說什麼,朝堂上下對楊盛文都不會有異議,可對左丞相府說來,這樣的事情,朱子善如果沒有說出一些有用而可行的陳條,那就是朱子善這個左相無能。
“太子殿下,今天各位大人沒做什麼準備,討論北地之事,自然也拿不出多少可行陳條。您看,能不能先讓各位大人回去,精心準備後,再討論此事,定然可找到可行之策……”朱子善面帶微微笑意,以退爲進,先將今天的事情解決,下次如何,那等下次再說。
太子劉靜也體會到解決北地問題的難度,這個事情,較真去做,肯定是牽扯麪大。更重要的是,目前國庫沒錢,無錢想要做事,那是不可能的。但太子劉靜也不想讓這些人就此離開,讓外人誤解自己不過是做作樣子。
“左相,您說的也在理。今天確實匆忙了些,下一次再討論出經營北地之策,更恰當一些,也會有更爲成熟的思路,慎密的方案。”太子劉靜說,“不過,今天還得先將問題羅列出來,然後請各位大人想辦法解決問題吧。右相,請你先將經營北地,面對的問題列出一份陳條,可好?”
“善。”楊盛文自然明白,今天被徐衛鬧過,何駿與鄭粱鈞再鬧,而後劉偉這個二皇子藉機也鬧一番,走人,這個會的氛圍早不存在了。
“經營北地,目前要解決的首要問題,就是邊軍的戰力。而戰力強弱,牽涉到操練、軍心、武器裝備、後勤供應等這一系列的工作。我看,這些事情如何解決,交給鄭大人列出具體陳條吧;
武器裝備、維修邊牆這些事情,則事關工部,請何大人列出解決問題的陳條吧;
邊防是首要問題,其次,北地安撫民心,勸人返耕,回村安居。這第二問題也牽連甚廣,責成戶部、吏部協同辦事,分塊解決,列出陳條吧。第三是北地人口驟減,如果不從內地遷移民衆去北地,終究難以恢復之前的元氣。如何解決人口空缺問題,責成戶部來解決……”
楊盛文將牽涉到北地的經營之事,一條條列出來,分到各部門去。這些人也不分辨推託,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不對,駁太子殿下的面子,可不是什麼好事。
列出陳條後,置於可不可做到,誰能擔保?列出陳條是交待任務,做不做得到,那是另一個問題,也不是這次會議上要解決的問題。
聽楊盛文說,各人也不表態。但大家心裡沉重,知道楊盛文和太子監國時期到來,有些事情不再像之前那樣,必然會有改變。只不過,不知自己能夠在新的時期中,能夠拿到多少好處……
朱子善眼眉低垂,似乎在聽,又像在思索。自然不會在意楊盛文說什麼,二叔在推想,太子殿下和楊盛文到底在謀求什麼?目的何在,針對的是哪些人?
朝堂皇權執政,朱子善當然明白。他更明白,太子劉靜一旦站穩之後,很可能他左丞相府就會被取消,而他這個左丞相不會有好多歸宿。
如此,又讓朱子善如何肯接受這樣的結局?如何解決問題,聯絡什麼人才是抗衡楊盛文的盟友,甚至如何讓太子劉靜走出更多壞招,讓文昭帝發怒,徹底失望,另立太子。
“左相,我對如今朝政所知不多,還有哪些沒有想到的。可要請左相多費心了。”楊盛文對朱子善說,知道朱子善如今心情不美,但明面上,誰敢表露不滿?
“右相自謙了,對於朝政大局,右相自是定鼎之人。我朝定海神針,本相無法同右相相提並論啊。各位,右相所說,大家有什麼要問的,都說說吧。”朱子善將問題推出,讓大家來分擔壓力。
到來的各部大人們,自然不會多說。這次會議,大家不過是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