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良事先也預估到孫曉君很可能會站出來幫榮盛酒樓,因爲這家酒樓顯然與楊繼業有關,而孫曉君當天幫酒樓守卡,明顯在拉攏楊繼業的。
事先有了準備,孫曉君真出現了,這邊就做出應對,請孫曉君幫他們申訴冤屈,反過來將孫曉君一軍。
孫曉君沉着臉,楊忠在一邊接話說,“秀才大人,我們酒樓報官,這些人誣陷酒樓。等衙門的人到了,自然會還我們清白。”
楊忠如此說,那就給孫曉君化解了面對的尷尬,當即冷聲說,“酒樓報官,自然有衙門的大人來處置。你們暫時靜等衙門的人過來,要不,大家一起去衙門吧。”
孫曉君也不知楊繼業有什麼安排,這種事即使去衙門也難以分辨清楚的。各說各理,最終還要等衙門判定,周新良有沒有打通了衙門的人?
不過,榮盛酒樓牽涉到徵聯之事,經過這些天來,這次徵聯活動已經在垣武城傳開,想來衙門那邊也知道學政直接參與了徵聯的,還有康老、田老等,必然不會完全傾向與這些潑皮。
楊忠、楊康帶着兩個人,一起到酒樓外,要隨這些人前往衙門。孫曉君和錢儒龍見了,也一起跟過去,一是見證這個案子,二是他們在場可保障衙門那邊不會傾向那幫人。
外面看熱鬧的見這個事情報官,倒是第一次有點新鮮事,便有不少人跟隨而去,連帶本身在酒樓吃飯的人,也都跟着去府衙報官。
絡腮鬍子的人,事先沒料到酒樓會報官,有些不知所措。可週新良本來就在他家的那酒樓裡,看着這裡事態的發展,見孫曉君和錢儒龍跳出來,使得這個事情稍微難辦一些。但說見官判案,周新良覺得這樣的事情,府衙又如何判酒樓完勝?
當即安排人,對絡腮鬍子的人傳授計議,讓他們安心去見官,只要一口咬定人是在酒樓吃壞了的,誰能夠作證不是?
府衙在城中心,距離榮盛酒樓不算很遠,走過去也花了半個時辰。楊繼業得知孫曉君和錢儒龍都出現了,還幫了榮盛酒樓說話。他原本是不想出面的,但孫曉君等人在那裡,他不出現便有些不夠朋友。
直接參與酒樓這樣的事情,對他的文名確實有可能受損,楊繼業卻不會爲了自身的名聲,而不顧與孫曉君他們的情誼。
到府衙外,楊繼業與楊猛、樹崗也過來,榮盛酒樓的人間楊繼業到來,不直接過來招呼,但大家心裡都安穩下來。
與孫曉君和錢儒龍見面招呼一下,孫曉君笑着對楊繼業說,“楊詠石,這個事情你就別參與了。”
在孫曉君看來,與對方在府衙對質,酒樓這邊未必會全省,他們在邊上仗義而言不會涉及名聲,但楊繼業就不同了。大家都明白楊繼業與酒樓的關係,會直接將他牽涉在內,那會牽涉到秋試大事的。
楊繼業笑笑,說,“多謝孫兄、錢兄,辛苦你們了。”
事情鬧過來,不過是小事糾紛,但又牽涉到人命。知府不出現,倒是府衙裡的正七品推官辛文甲,接手這起報官糾紛。
有衙役多人將兩邊的人帶進府衙,推官辛文甲最先並沒有露面,有知事過來文名情況。這時候,楊忠、楊康代表酒樓要告對方到酒樓無理取鬧,誣陷酒樓與打砸酒樓,敗壞酒樓名聲;而絡腮臉等人,則也主動告官,訴榮盛酒樓無良,妹夫在酒樓吃飯,吃壞了命,要酒樓賠命。
知事將雙方的訴狀、訴求理順了,問兩方是不是還有其他要求。
隨後,知事先將這些訴求和各方的述情、以及孫曉君等旁人的證詞,也都收攏之後,才請推官出來審理。
辛文甲坐到案後,醒堂木一拍,衙役便口喊威武示威,所有的人都靜口不出聲。辛文甲纔將兩方的訴求和過程說了,問雙方有無異議。
絡腮鬍子他們當即跪地大哭,特別是那女人,哭訴自家男人因爲到酒樓吃飯,吃壞了,如今命懸一絲,要榮盛酒樓立刻賠命來。
辛文甲自然不會受女人牽着思路走,醒堂木一拍,“肅靜!”
女人一驚頓時不敢再哭,知道在衙門裡,少有出錯,那會挨板子的。辛文甲指着女人說,“跪下回話,且說如何證實這男子是在酒樓吃飯,吃壞了人。”
女人便小聲邊哭邊說,昨天下午,自家男人與朋友到榮盛酒樓吃飯,隨後回家,到半夜就壞了人,上吐下瀉。後經街坊大夫救治,但沒有就回來。大夫也說是吃了壞東西,纔有這樣結果的。榮盛酒樓賣出的飯菜,吃壞了人,自然要訴酒樓賠人命來。
辛文甲問明後,又讓與女人一起過來的人進行作證,還將大夫也叫來,給了證詞。
孫曉君等見推官這樣問案,心中也急起來,可他們見榮盛酒樓的人,患有楊繼業都不焦急,反而好奇起來。
讓女人和絡腮鬍子等人簽字畫押,確定無誤之後,似乎要做成鐵案的勢頭。辛文甲纔對楊康說,“楊康,你是榮盛酒樓東家,對吧。”
“回大人,是的。小民做生意本本分分,誠信爲善,到垣武城來時日不多,名聲卻很珍惜。爲此,對這些人誣陷酒樓、壞我酒樓名聲,才高官至府衙,懇請大人查明一切。”楊康說。
“之前,他們訴榮盛酒樓的事情,你也聽到了。你有什麼話要說?”辛文甲溫言地說,“垣武城是府城之地,也是善商之地,府衙和垣武城歡迎各地商家來這裡做生意,但做生意卻必須本分爲人,誠實守信,規規矩矩地經營。”
“大人,我有話說。”楊康跪在那裡,說話底氣十足,“請大人明察:這些人攀污酒樓,用心叵測。”
“你可有證據?”辛文甲見楊康作爲酒樓老闆,到這時候還振振有詞,絲毫沒有膽怯,倒是有些好奇。
對於絡腮鬍子這些人,府衙怎麼可能不知他們的意圖?但這些人背後有周家的影子,只要找不出鐵證,適當對榮盛酒樓做一些懲罰,辛文甲還是樂意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