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遠去的背影,風傲天感覺心裡的恐慌,歌兒,是不是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呢?不,朕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決不允許!
“娘娘,那是皇上。”
聽到身邊宮婢輕聲提醒,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的謹嬪微微頷首,示意宮婢她已經知道了,那可不就是皇上,沒想到皇上居然和南宮千歌這個廢后這般親暱。
謹嬪勾脣一笑,眼裡劃過濃濃的算計。
“這般好的天氣,我們去貴妃娘娘那裡沾沾福氣。”
“是,娘娘。”
不多久,沈貴妃的宮殿中傳出摔茶杯的聲音,沈貴妃怒不可遏的聲音衝擊衆人的耳膜。
“你說的可是真的?”
謹嬪有些遲疑的看着沈貴妃,小心的說道:“娘娘可是如今最受寵,最有機會問鼎後座的人,嬪妾怎敢欺瞞娘娘,嬪妾和宮女都是親眼看見的,皇上他,他和棄後在那拉拉扯扯……”
謹嬪的聲音越來越小,沈貴妃的怒火越來越大。
“賤人,她一個棄後,還那麼不知廉恥的和皇上拉拉扯扯!甚至意圖阻擋本宮的路?不給她點教訓,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娘娘想怎麼做?”謹嬪小心翼翼的看着憤怒的沈貴妃,輕聲問道。
沈貴妃瞄了一眼謹嬪,看着謹嬪那軟弱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事你就不用管了,好好配合就是,這一次,本宮要讓南宮千歌這個棄後知道,到底誰纔是這後宮的主子!來人,給本宮請三王妃來敘敘舊。”
聽着沈貴妃的話,謹嬪在沒人看到的地方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兩蚌相爭,漁翁得利。
千歌接到邀請到達沈貴妃的宮中,看到上首其樂融融的兩個女人時,不由得挑眉,後宮的女人簡直就是天生的演員,夠不要臉。
看到走進大殿的南宮千歌,沈貴妃不由的笑了笑,只是笑意未達眼底“姐姐來了?哦不,看本宮這記性,如今姐姐已經是三王妃了,你說本宮說的對嗎?”
“娘娘說的極是。”
看着因爲自己的回答而眉眼皆是喜意的沈貴妃,南宮千歌嘲諷一笑,這算什麼?示威還是戳傷口?要是以前的南宮千歌或許真的會被她們這些話傷到,這是現在的南宮千歌一點都不稀罕那個種馬的寵愛。
“來人,給三王妃看茶。”沈貴妃笑盈盈的站在南宮千歌面前,“三王妃,這個面子應該會賞本宮吧?”
見一旁的宮婢不安的站立着,南宮千歌微微點了點頭,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就在南宮千歌冥想的時候,一股滾燙的熱流灼傷了皮膚,南宮千歌下意識的縮手,杯子應聲而落,滿地的碎渣,而熱水全部淋在了沈貴妃的身上。
“大膽,竟敢對貴妃娘娘不敬!”
“主人還沒說話,你這隻夠在這吠什麼?”
一句話,讓謹嬪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瞥了一下自己被熱水燙傷的手,南宮千歌默默的有些歇斯底里的謹嬪,這是一場局嗎?那麼這個下局的人還真是大手筆。
很快,南宮千歌就知道之前的暗殺和這裡的事沒有關係,因爲有人天生就是強者,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絕不會用這麼白癡的招數。
“既然三王妃讓本宮做決定,那麼本宮得罪了!來人,給本宮把三王妃帶到房間懺悔,”沈貴妃朝千歌得意的一笑,等到千歌完全消失在視線裡的時候,才陰沉着臉對衆宮婢和太監吩咐道:“任何人都不許去送吃的。”她倒要看看南宮千歌能堅持多久。
而在沈貴妃看不到的地方,南宮千歌勾脣一笑,似乎很滿意沈貴妃的小動作。
關在房裡懺悔?
那又怎樣!不過是剛好給個機會靜心修煉罷了!千歌臉上毫無懼色,倔強地看着在她面前合上的木門,完全不在意那複雜地發出了多重聲音的鎖。
她轉身仔細打量了下週遭的環境。看來這個沈貴妃平日裡心機頗重啊。千歌在心裡判斷,這兒空氣中淡淡的血腥氣可是隱藏不了什麼的。不知是哪個丫鬟什麼時候惹了那女人被關在這裡受罪,說不定還被用了刑,這樣才能解釋那血腥氣味的來源。
千歌擡頭,見一縷陽光自天窗射進來,數不清的小粒懸浮塵土在光亮中飛舞,上上下下。這房間顯得更爲安靜,恐怕這麼偏僻的地方,宮裡難再找出第二處呢。千歌皺皺眉頭,這小房子建在這種地方,也難爲沈貴妃一片苦心了。
再向前走了兩步,地下的溼氣已經滲透到地表來,地磚上溼潤潤的,連帶着靠牆放着的那塊木板都有些腐朽。木板畢竟還是乾燥的,算是這個房間裡唯一能讓她靜心修煉的地方了。
擡頭,房頂周遭不見蛛網。看來房子雖然偏僻,也還時時有人打掃。雖然是間雜物房,且略顯破敗,基本衛生還是可以的。空氣中淡淡的血腥氣味令千歌有些不爽,不過也罷,她早已把這血腥氣味當做是對自己修煉的激勵了。
三王府。風夙已經回到府上,問過下人,他們都說千歌仍沒回來。
千歌本在他後頭離宮,沒回來也不算意外。畢竟有先有後。
沒想他在書房隨手翻着一本書,左等右等過了一會兒,還不見千歌回來。風夙把輪椅搖着,在院子裡來回又走了幾次,終於有些沉不住氣:
“王妃回來了沒有?”
“回王爺,還沒。”
下人垂手站在風夙身後,三王爺這會兒可是在門前來回走了有好多次了。既然知道三王妃沒回來,還是要開口問,可見是非常掛心吶。
下人的否定回答其實他早已知道,可風夙不自覺的嘆了口氣,搖着輪椅往房裡去,走了沒多遠,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對仍站在原地的下人說:
“派人到府前候着。一定把王妃接回來。”
其實候着或者是不候着,對正被困在宮中的千歌來說倒是沒什麼區別此時天色漸漸暗了,千歌從天窗看得到,她只是沒那麼在意。
可在三王府中等得心思焦躁的風夙倒是沒她那麼淡定,此刻三王爺坐守房中,不安地等待仍不見千歌回來。
丫鬟再把茶水沏上一壺,水漸漸溢滿杯子,水光閃爍,映出燈燭晃動的影子,風夙煩躁地把這杯茶一飲而盡,重重地把杯子扣在桌面:“怎麼還沒把王妃接回來?”
這會兒他可是喝了很多茶水了,一杯接着一杯也壓不下他的焦躁不安。
見三王爺一下午魂不守舍的樣子,執壺的丫鬟有些不忍:“王爺您不如派人去宮裡打聽打聽。要不,奴婢去安排?”
風夙輕輕的點點頭,那丫鬟把茶壺放下了,匆匆退出門去。三王府的人很快就會出現在宮裡了。王爺您不要着急。
“也太把朕給看扁了。南宮千歌早回去了。”聽到護衛說三王府中的人來打聽南宮千歌下落,風傲天心裡有些不爽,他心裡總覺得這是別人在惦記他的東西。
三王府派來的人匆匆回去向主子彙報情況,風傲天等人走遠了才向護衛招了招手:“查一查南宮千歌下落。要快。”
護衛領命,一語不發,只拿行動向皇上表示自己存在的價值。他像風一般瞬間消逝在夜色中,去執行主子給自己的任務。
風傲天撩起紫袍,長腿一跨走出門來,在樹影裡站定了身子,擡起俊美剛毅的下巴,看了看皎潔的月光。這樣美好的晚上,千歌會去哪裡呢?負手而立,他心中想着千歌的一切,她的身體,她的脣瓣,她的眼神,她的髮絲……還有她對自己說話的神態。
腳尖落地的聲音伴着風掀起長袍的聲音,一個變聲後的男音在他身後低低的說:“屬下已經調查清楚,王妃離開後就被沈貴妃接走了。”
“人在哪裡?”
“屬下已經派人尋找。”
風傲天從寬大的袖子裡擡起右手,緊閉雙目揉了揉眉心,再度睜開眼睛已是神情冰冷,薄脣輕啓,只吐出一個字:“走。”
沈貴妃那守在寢殿外的丫頭早就飛跑着衝進殿裡,沒來得及招呼就一下撲到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氣。
“冒失鬼,沒教過你要守規矩麼!”正爲香榻上半臥着的沈貴妃揉腿的大丫鬟杏目圓睜,衝着這個冒冒失失風風火火的小丫鬟呵斥。
“是……是皇上來了!”她趕緊從地上爬起來,重新跪好,這才喘氣說了句完整的話。
半閉着眼睛的沈貴妃忽的一下坐起了身子,衝那揉腿的大丫鬟說道:“快,更衣!”
大丫鬟應着聲,重又衝小丫鬟呵斥:“還不下去?”
不多時,沈貴妃就已經是華服加身,薄紗覆體,香肩半露,媚眼如絲地快步前往殿前迎接正大步往這邊走來的當今皇上風傲天了。
風傲天完全沒把門前的沈貴妃放在眼裡,越過她徑直走進了裡殿,轉身看着緊隨着走進來的沈貴妃:“南宮千歌在哪兒?”
沈貴妃見風傲天從殿外就完全無視她的迎接,現在開口就問南宮千歌下落,心裡暗暗有些不爽,可臉上仍是堆着甜膩膩的笑容,伸出細白如蔥的玉手,挽住風傲天的胳膊:“皇上有些天沒來了,臣妾可是想皇上想得好苦。皇上坐嘛。”
冷如寒冰利如快劍的眼神掃過沈貴妃的眼睛,風傲天的身子並不隨着沈貴妃向殿裡深處走,石塑一般地站定:“人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