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燕滄州的背影,南宮千歌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指甲嵌入肉裡都毫不知覺。
她知道,要讓燕滄州就這樣簡單的放過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的,咬了咬嘴脣,頹然的坐了下來,小小的房間雖然豪華,卻比不過外面的泥巴牆。
累了,她真的累了,她到底該怎麼辦!
“我要出去!”南宮千歌猛的跑到了門口,大聲的叫喊着,手一個勁的拍打着大門,卻沒有一個人應答她。
眼淚就這樣猶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掉落下來,沒有人知道她的心裡有多苦,沒有人知道她有多累。
就這樣被囚禁着,還不如一死了之!
南宮千歌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突然之間冒出了這樣的想法,眼裡猶如死灰般寂靜,此時的南宮千歌已經完全沒有生的渴望,緩緩站了起來,朝着一旁走去,看到上面的剪刀,喃喃低語;“就割腕吧……”
突然之間,手碰到了懷中的藥草,一個激靈,南宮千歌想到了千元一,總是那麼可愛的跑過來,叫着自己孃親。
“啪!”
剪刀掉在了地上,南宮千歌一個勁的後退,跌落在凳子上,蒼白的臉龐也有了一絲血色:“不行,我要救元一,不能就這樣放棄!”
南宮千歌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而,腦子缺依舊亂糟糟的。
“痛!”腦子裡面似乎有人在大家一般,疼痛不已,南宮千歌跌跌撞撞的來到牀上,死死的閉着眼睛,抱着被子。
不一會兒,疼痛消失了,南宮千歌累得不行,睡了過去。
齊雲國皇宮。
風傲天一臉疲憊,卻依舊在牀前小心的替千元一清洗着臉龐,此時的他並不是一國之君,只是一個慈愛的父親。
小小的元一眼見着日益消瘦,風傲天雖然難受卻也沒有辦法,只能儘量讓人用上好的藥材煮成湯水餵給元一喝,能喝多少,就喝多少。
“皇上,夜深了。”風傲天的貼身太監緩緩走了過來,望了一眼千元一,深深嘆了一口氣。
風傲天點了點頭,緩緩走了出去,踏着夜色,漫步在御花園中。
夜晚的寒氣十分濃郁,公公怕風傲天龍體抱恙,連忙吩咐人去拿披風,風傲天卻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朕一個人待會兒。”
貼身太監點了點頭,後退十步,在一旁恭候着。
風傲天坐在亭子裡,望着滿園的花朵兒,似是在看花,卻又像是透過花在看其他的東西。
“千歌……”喃喃低語一聲,風傲天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心痛,隱隱有些不安,微微蹙眉,心裡想着,難道是南宮千歌出了事情?
“噌”的一聲站了起來,風傲天想要衝出皇宮,卻在跨了一步後生生止住了腳步,現在還不能離去,若是他走了,元一怎麼辦,他答應過千歌,無論如何,要好好照顧元一。
手捏緊了又放開,心中的鬱氣越來越多,終究化成了一聲長長的嘆息聲,在這寂寞的夜色之中,是那麼的響亮。
“千歌,等我……”再次擡眸,那明媚的眸子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這一夜,南宮千歌睡的十分不安穩,夢中的她在懸崖邊,後面的追兵追着不放,讓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跟着他們回去,二是跳下去。
着急的她想要跳下去,卻突然看到風傲天,他將她抱在懷裡,小聲的安慰着,臉上的柔情只對着她暫放。
“風傲天……”
南宮千歌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袖,然而下一秒,風傲天就滿身是血的躺在她的懷裡,讓她嚇得不行,尖叫着坐了起來。
“還好是夢。”滿頭汗水的南宮千歌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看了一眼四周,這纔想起目前的處境。
咬了咬嘴脣,南宮千歌起身,看到桌子上的吃的,毫不猶豫的吃了起來,不管如何,她不能虧待自己的肚子,不能虧待自己。
大口嚥下了點心,擦了擦嘴角,突然聽到腳步聲,皺了皺眉頭,見到燕滄州,南宮千歌冷哼一聲,並沒有去看她。
燕滄州吩咐人將東西擺上來,南宮千歌掃了一眼,見是飯菜,稍微一思索就知道現在是第二天了。
這個小小的房間裡,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時間是如何,她也只能根據自己的猜測判斷。
剛吃了點心的南宮千歌根本就吃不下這些東西,直接上牀睡覺,根本就不正眼看一下燕滄州。
燕滄州也不惱怒,看到空了的點心盤子,便知道南宮千歌不餓,吩咐人將飯菜端下去,等南宮千歌要吃的時候再重新做。
原以爲自己睡了一夜不會再睡着的南宮千歌,迷迷糊糊中又睡了過去。
這一睡,到了晚上都沒有起來。
燕滄州讓人將奏摺搬了過來,等他批閱完後,南宮千歌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皺了皺眉頭,燕滄州大步來到南宮千歌牀前,看到她臉上那不自然的紅暈,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伸手碰了碰南宮千歌的臉蛋,滾燙的溫度嚇了她一大跳。
再次將手覆蓋在南宮千歌的額頭上,這才確定她是感染了風寒,眸子裡一片焦急,迅速朝着外面叫道;“傳太醫!”
聽到外面的腳步聲越走越遠,燕滄州沉着臉,將南宮千歌抱起,大步來到了自己的寢殿,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牀上,那樣子,似乎在抱着一個瓷娃娃一般。
長長的睫毛在眼簾上留下了陰影,呼吸微微有些急促,身體猶如沒有骨頭一般,軟綿綿的毫無力氣。
南宮千歌是有意識的,在燕滄州抱着她的時候,她就醒了,只是當她想要睜開眼睛時,卻怎麼都睜不開。
不一會兒,太醫便匆忙趕了過來,診治了一下,這纔對着燕滄州說道:“皇上,只不過是風寒,微臣這就去熬藥。”
燕滄州點了點頭,擔憂的望着南宮千歌。
南宮千歌感覺到嘴裡苦苦的,知道是在喂自己吃藥,雖然不想吃,但是想到自己的身體,硬着頭皮嚥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恍惚惚又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南宮千歌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了不少,看到照顧着自己的燕滄州,南宮千歌瞳孔微縮,別過頭不去看他。
燕滄州見南宮千歌醒來,這才鬆了一口氣,而這時,外面太監開始催燕滄州該上朝了,燕滄州輕輕嘆了一口氣離開了。
南宮千歌眼神暗了下來,突然之間似乎想到了什麼,下牀悄悄的走到窗戶邊,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見只有兩個侍衛,立馬衝了出去,不等侍衛說話,就點了兩人的穴道,然後飛快的朝着宮門口奔去。
一路上遮遮掩掩,倒是沒有人發現,等到了宮門口,南宮千歌的心似乎都要跳起來,不等宮門口的侍衛盤查,就大打出手,爲了不引起御林軍的注意力,南宮千歌迅速的離開了。
南宮千歌一個勁的往外跑,終於跑出了京城,雖然喝了藥,但是卻沒有全部好,再加上跑了這麼遠,南宮千歌的病情愈發嚴重了起來。
緊緊地咬着嘴脣,終究是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強忍着身上的不舒服,掃視了一週,見是一個林子,便爬到了大樹後面,想要擦一擦額頭上的汗水,卻怎麼也擡不起手,終於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而此時的皇宮裡也亂的不行,燕滄州一下朝就趕到寢殿,卻看到侍衛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疑惑的他走了過去,才發現兩人被點了穴道,頓時一種不好的感覺涌了上來,將兩人的穴道解開。
“皇上饒命!”兩人連忙跪了下來,身體隱隱發顫,害怕不已。
燕滄州深吸一口氣,強忍着心中的怒氣正要問什麼時,一個侍衛跑了進來,看到燕滄州立馬說道:“皇上,有一名女子打暈了宮門的侍衛,逃了出去!”
“好,好一個南宮千歌!”燕滄州怒氣衝衝的吼了一聲,跪在地上的侍衛一動不動,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搜!全城搜索!”燕滄州沉聲下了一個命令,是人都可以看出他眼中滔天的怒火。
燕滄州一甩長袍,轉身去了御書房。
後宮中,皇后聽到南宮千歌離開了,大吃一驚,隨即立馬讓人打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娘娘,我們要幫幫南宮小姐嗎?”淑妃緩緩走來,皺着眉頭問道。
皇后略微思索一番,隨即搖了搖頭:“不要,上次的事情,皇上已經懷疑到我的頭上了,如今我們萬萬不能出錯,既然南宮千歌已經離開了,她肯定會想方設法不讓他們抓到,我們且放心就是。”
淑妃見此,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麼兩人將話題饒了開來,似乎和南宮強恩根本就不認識一般。
一條粗大的蛇遊走在林子間,緩緩朝着昏迷故去的南宮千歌爬來,那悉悉率率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
南宮千歌的手指微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正要爬起來時,發現身邊的毒蛇正張大嘴朝着她咬來。
南宮千歌大吃一驚,飛快的用手臂去擋。
“啊!”
南宮千歌猛的後退,撿起身邊的石子,死咬着嘴脣站了起來,將石子打在了蛇的七寸上,顧不得看那蛇到底有沒有死透,連忙扯了自己的裙子,撕成布條,纏繞在自己的手臂上,阻止毒血傳遍全身。
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力氣的南宮千歌因爲毒蛇,全身又軟綿綿的,但是她也知道此地不能久留,撿起一根樹枝,強撐着朝前面走去。
雖然在走着,但是南宮千歌卻做着自己的記號,她怕風傲天派人來找不到自己。
緩緩的往前面移動着,南宮千歌掃視着周圍,回想着素心跟自己說的草藥知識,想要找到解毒的草藥。
然而,天黑了下來,南宮千歌都還沒有找到草藥。
手臂上的血黑的不行,南宮千歌咬着牙繼續走着,終於看到了一戶人家,還沒等她說話,便暈了過去,在暈之前,她覺得這一次是必死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