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敵軍將領看到竟然被逃出去兩個人,不禁惱羞成怒,他下令分出一支小隊,前去追劉源箏和清羽二人。
千歌立馬急了,清羽不會功夫,若是被追到那可就慘了!
千歌焦急地掙脫風傲天的懷抱,騰地一下躍起,腳尖輕點在馬背上,身子便輕忽地飄了出去。她的這一系列動作連貫無比,一氣呵成。
“清羽快走!”
千歌從馬背上躍起,輕巧的身形自敵軍的腦袋上點過,她飛快地向着敵軍將領攻擊過去。擒賊先擒王,她雖爲女子,這些道理自然是明白的。
“南宮千歌,你真當朕的話是耳旁風不成!”
風傲天恨恨地望着南宮千歌飛身而出的身影,氣到不行,如此孤身涉險的事情,她竟敢撇下自己!
低吼一聲,風傲天便邁開步子追了上去,他可不希望,他風傲天的女人,和孩子,在戰場之上因爲千歌的莽撞而有點什麼閃失!
就在千歌的長劍奮力刺向敵軍將領,卻被那久經沙場的將軍一掌揮開的時候,風傲天剛好來到,將南宮千歌穩穩地接在懷中,他怒其不爭地看了千歌一眼,然後將她護在身後,似是哀求道:“千歌,就當是爲了孩子,你聽我一次。”
敵將拔出寶劍,得意地指着風傲天和千歌,爲自己識破了千歌的身份而沾沾自喜。遠處風傲天的部隊正被敵軍糾纏着,無法前來相援,敵將正是看中了這一點,立馬對着身邊的士兵們命令道:“給我拿下他們,本將軍重重有賞!”
“哼!風夙的軍隊,竟淪落到要靠賞賜來籠絡人心了嗎?真是潰不成軍!”
風傲天護住千歌,冷冷地掃視着敵軍將士,忍不住嗤之以鼻道。
這一句赤裸裸的藐視,登時就激怒了敵軍,那將軍惱羞成怒,長劍一揮,便朝着風傲天而來。
“拿下此二人,皇上定然重賞!”
“衝啊!”
聽到皇上會種種賞賜,姜國的士兵瞬間跟打了雞血似的,滿血復活,精神百倍地投入到戰鬥之中。
千歌被風傲天藏在身後,他單手回擊着姜國將軍的進攻,雖是輕易,可是千歌心中明白,姜國的士兵一直在四下搗亂,企圖分散風傲天的精力,如此下去,定然是場持久戰,會消耗風傲天的精神,千歌覺得,她不該再成爲風傲天的負擔!
“風傲天,我等你,踏平姜國的部隊,安然無恙來找我重逢!”
南宮千歌對着正在力挫姜國戰士的風傲天突然說出這麼一句,便奮力地甩開風傲天緊握自己的大手,輕點腳尖朝着那包圍圈之外飛身而出。
如同千歌所料,她的離開,果然吸引了半數的敵軍尾隨自己而來,千歌成功地將對風傲天糾纏不休的士兵分散開來。如此甚好!這樣一來,風傲天就不用爲自己所牽累,可以大展拳腳專心應對姜國將軍的進攻了!
想着,千歌的嘴角不禁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來,能爲風傲天做些事情,千歌不勝榮幸!
“千歌!”
風傲天低吼一聲,他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拉住千歌,卻已是來不及。想撤身去找千歌,亦是無可奈何,敵將正死死地纏住他,風傲天能做的唯有全力回擊,這樣,纔不至於枉費了南宮千歌對自己的一片苦心!
南宮千歌施展輕功,很快地便將那些追兵甩在了身後,可是,千歌的肚子卻不合時宜地痛了起來,她的背上甚至痛出了一層細密的汗,蒸發的時候陰森森的冷。
千歌意外地跌落在地,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那劇烈的宮縮讓她難受不已。
“對不起寶寶,是娘對不起你。”
千歌皺着眉頭,她輕輕地捂着肚子,對肚子裡的寶寶抱歉不已。一定是她剛剛的劇烈運動,纔會讓肚子裡的孩子受了驚嚇。
所以,她的寶寶在懲罰她這個當母親的沒有盡到責任了。
“兄弟們,這個女人可算是被咱們抓到了!這下子咱哥幾個可發財了!”
追兵原本準備放棄追逐千歌了,卻不想突然看到墜落的千歌躺在地上難受地蠕動着,想到機會來了,便又一股腦地全數涌了過來,他們用力地把南宮千歌從地上拽起來,將其雙臂捆在身後。
千歌正懊惱地垂着腦袋,任由他們帶着自己走着,耳邊卻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他強而有力地下令,千歌明顯地感覺到身邊的士兵微微一怔。
“皇上,這女子是敵國的叛逆,將軍特意讓我們捉了給皇上您……”
士兵大惑不解,好不容易抓來的女人,皇上怎麼會讓他們放了她呢?
“風夙,真的是你!”
千歌的心裡有過一瞬間的心碎,她從風傲天的口中得知,風夙便是姜國新繼位的皇帝,是叛國之賊,可是她的心裡還存着一絲期待,期待她曾經真心相對的朋友,不會做出這樣背信棄義的事情!
可是現在,千歌終於見到了姜國皇上的樣貌,確是風夙無疑!
“千歌,好久不見。”
風夙並未搭理那些困惑不已的士兵,他看到了千歌眼中的鄙夷,他知道千歌對自己失望了,但是風夙並不怕,有朝一日,他一定會讓千歌明白,自己這麼做,不只是爲了那個冰冷的皇位!
“你我素未謀面,何來好久不見?”
面對風夙果真叛國的事實,千歌的聲音裡冷了不少,她心中那個溫潤如玉的朋友風夙,真真的就那麼死去了,死在了她的心裡,死在了過去。
現在,站在千歌面前的,不過是風傲天的敵人,姜國的皇帝罷了。
“千歌,你這麼說,朕會傷心的。”
看到千歌如此疏離的模樣,風夙的心隱隱作痛,他付出了那麼多,到頭來卻要失去他最愛的女人嗎?
“千歌,不管你在哪裡,不管我的身份變成什麼,我都會永遠是那個傾聽你,守護你,陪伴你的好朋友,風夙。”
風夙一邊說着話,一邊朝着千歌走過來,他驅散了那羣小兵,親自替千歌鬆綁。
千歌卻不願意搭理風夙,可是她看到風傲天打敗了那將軍,正滿臉怒容地朝着自己這邊而來,千歌冷冷開口道:“是嗎?”
千歌知道,她只是想,給風傲天爭取點時間,好讓他們的部隊全身而退。
可是,在看到不遠處清羽眼裡的失落和難受的時候,千歌的心裡竟有些不落忍起來。
“是的,千……”
風夙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所有的柔和麪色在風傲天的利劍架到脖子上的時候,瞬間變得不可置信,變得猙獰。
“千歌,你算計我?”
聽到風夙的質問,千歌的心裡一陣難過,曾經親密無間的朋友,如今到了戰場之上,竟變成了互相算計的敵人,想來真是可悲得很!
“傲天,看在我的面子上,今天放他一條生路吧。”
清羽眸子裡的哀求,千歌不能裝作視而不見。躊躇許久,千歌終是開口。
千歌撫着小腹,有些艱難地走到風傲天的身邊,攀着風傲天的手臂,她替風夙求完情,又厲着聲音道:“今日饒你,我是爲清羽,下次再見,定無寬恕!”
風夙原本聽到千歌爲自己求情,心裡燃起一絲期望,可是在聽到千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面如死灰。
她肯出言相助,竟只是爲了一個一無是處的丫頭!
“風傲天,我們走吧。”
南宮千歌挽住風傲天,朝他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
風傲天知道千歌與風夙有過一段朋友之情,清羽又對風夙情有獨鍾,求情也是情理之中,他看在千歌的面子上,退了一步。
“風夙,朕今日饒你不死,若是下回我們戰場相見,朕定要你提頭來見!”
風傲天的聲音冷漠無邊,對待風夙這樣的叛國之賊,他向來沒有半點憐憫之心。
他彎身抱起小腹難受的南宮千歌,大跨步地離開。
風夙在他的身後,沉下臉色,宣佈鳴金收兵。
入夜,風傲天與衆將在營帳之中商討軍事,遲遲不曾歸來。
千歌自從被風傲天從戰場上抱回來,便一直被安排躺在牀上,好生養胎,以防再不小心動了胎氣。
可是,風傲天不在身邊,到底是缺少了點什麼。
南宮千歌小心翼翼地從牀上爬起來,偷偷溜出帳篷,想要去找清羽說會兒話,沒想到一進清羽的營帳,竟看到那個丫頭在偷偷地拾掇着什麼。
“清羽,你這番打扮要做什麼?”
千歌看着清羽穿着一身小廝的衣服,扮成土裡土氣的男人,着實有些費解。
“沒……沒什麼,小姐,我剛剛給你熬藥,不小心……把藥灑到衣服上了,所以才換了這麼件。”
清羽沒想到千歌會突然闖進來,她受驚地將手中的黑布藏到身後,支支吾吾地掩飾着自己的行爲。
“沒什麼那你藏什麼?”
千歌眼尖,一下便看到了清羽的雙手藏在身後,她毫不客氣地拆穿清羽的謊話:“撒了藥在身上,爲何我一點藥味都聞不出?清羽,你知不知道,你說謊的時候,右眼睛跳得比較厲害哦!”
“啊……”
清羽下意識地擡手去捂住右眼,手中的黑布便落在了地上,映入千歌的眼中。
“小姐,這……”
清羽察覺到自己上了千歌的當,連忙彎腰去撿,卻被千歌搶了先,她將黑布攥在手中,問清羽:“怎麼?你熬藥還需要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