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冬兒姑娘想做義診,正巧,我現在也想把醫館修整一下。她閒了下來,又不想回木府,所以,我就贊同她義診的提議。”
楊老爺子點了點頭。
當冬兒提起義診的時候,他是很欣慰的,也是同意的。
畢竟以他們楊家現在的實力,爲秦縣百姓做義診,也不是不行。
何況前段時間,高山村那邊還出現了瘟疫,冬兒的醫術也還算行。她做義診,正好也可以看看有沒有別的地方也出現瘟疫?
“她是就在咱們縣裡做義診嗎?”
楊老爺子搖搖頭,“不!她最近都是到附近的村裡做義診,需要的藥材,再讓人帶着方子回來抓。”
溫崇正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她在縣裡,擺個攤位幫百姓們義診呢。”
“前些天是在縣裡。”
楊老爺子見他這麼關心這個義診一事,便問:“阿正,你覺得這義診可不可行?還是說,你有更好的主意?”
“外祖父,我就是突然聽到義診一事,覺得有些好奇。外祖父的這個決定很好,可以爲百姓造福祉。這肯定是可行的。”
“我正是這麼想的。”
楊老爺子輕輕頜首。
溫崇正陪着楊老爺子,又聊了一會,便起身道:“外祖父,我去看一下二舅舅,好些日子沒見他了。”
楊老爺子點點頭,“行!那你去吧。我在這裡等阿安,等他回來我們跟你一起去高山村。”
“好的。哦,對了,我爹來了。”
溫崇正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
楊老爺子點點頭,“這事我知道,舒大人跟我講了一下。說是這場瘟疫,幸好你爹過來了,幫着你凡叔一起爲村民診治。這才能這麼快的把瘟疫給治好了。當年我竟不知道你爹還懂醫術。”
說着,他輕嘆了一口氣。
時而,憶起往事,他也常在想,如果當時自己不那麼固執的話,或許結局就不是這樣了。
楊老爺子看向溫崇正,揮揮手,道:“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好的,我這就去,很快回來。”
溫崇正從老爺子的院子裡出來,直接前往楊二爺的院子裡。
他走在長廊下。
突然,何菊從一旁走了出來,攔下了他的去路。溫崇正挑了挑眉,眯着眼睛打量着她。
“不知道你攔我是什麼意思?有何用意?”
“我……我……我聽說大丫頭爲你生下了一個閨女,我特意在這裡等你,想要親口跟你說聲恭喜。”
何菊吞吞吐吐的道。
實在是心虛得很。
溫崇正看着她,嘴角勾起,似笑非笑。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在這裡等我,並不只是恭喜我吧?說吧,你有什麼事?”
何菊被他一言戳穿,面色有些尷尬。
她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緊緊的揪着手絹,“我……我……我找你是……”
“是什麼?”
溫崇正知道她找自己有什麼事,但這個時候就是不想她太痛快了,故意裝作什麼都不懂。
“我想說。”
何菊吞吞吐吐。
溫崇正繞過她,往前走,“算了,我還有事要找我二舅舅。等你想好了,再說吧。”
何菊聽到他說去找楊二爺,連忙衝過去,攔在他面前,“不不不!你先聽我說。”
“那你趕緊說吧,我可沒時間在這裡跟你耗着。我家裡還有一堆的事情,等一下,我還要和老爺子一起回高山村。”
溫崇正一臉的不耐煩,眉頭緊皺。
何菊見他不耐煩,便更是着急。
“阿正,你去找二爺做什麼?”
溫崇正雙眼一眯,眸光危險的看着她。“我竟不知何姨娘現在已經管理起了二爺的事情了。”
何菊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何姨娘爲什麼還要這麼一問呢?”溫崇正一臉不悅的往前走。
何菊連忙拉住他。
溫崇正扭頭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何菊被他那像刀子一般的眼光一看,不由自主的就鬆開了手。
“阿正,我……”
“我的記性一向不錯,記憶中我似乎與何姨娘的關係一般,還沒有好到何姨娘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吧?”
溫崇正冷着臉,甩了甩衣袖,伸出手把袖角輕輕的彈了幾下。彷彿被何菊抓過的地方,已經變得十分不乾淨一樣。
何菊看着他的動作,臊得滿臉通紅。
“溫公子,我能不能求你一次?求你不要去找二爺,不要跟二爺說,我去找了家寶的事情。”
何菊是真的怕了,怕溫崇正在楊二爺面前,提及此事。
溫崇正看着她,低聲一笑。
“何姨娘,你既然這麼害怕我們去找楊二爺,爲什麼還要三番兩次的去找家寶呢?難道我們前面說的話,還不夠清楚嗎?我記得,我給過你機會,也勸過你啊。讓我好好的想想,我們勸你的事情,似乎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可你似乎一直都記不住。”
“我求你了,你別去找二爺。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去找家寶了。”
“你保證?”溫崇正反問。
何菊立刻重重的點頭,“對對對!我保證,我保證不會再去找家寶了。”
溫崇正冷哼一聲,“你的保證在我這裡一文不值,你所說的話,我都不會再相信。今天你說什麼都沒用。你不守規距,也不守信用,家寶因爲你連書院都不願意去了。你覺得你這麼做,真的有意思嗎?”
對於何菊,他們早已仁盡義盡。
上次何菊害得宋家寶受傷,也念着她的所謂生恩,不再計較了。
他們還簽了斷親書。
可如今看來,這個何菊並未死心,隨時都會再去找宋家寶。
昨晚,宋玲姐弟二人都跟他明確表態了,絕對不可能再原諒何菊。
何菊聽着他的話,淚水流了下來。
溫崇正看着她的眼淚,更是惱怒。
“你不要在我面前哭,這隻會火上澆油罷了。只會讓我更加討厭你,哭有什麼用?每次就只知道哭,別以爲我會心軟,這不可能。”
“上次是看在你曾經養過暖暖,生了宋玲姐弟的份上。斷親書已經寫了,你還按的手印,你不會忘記吧?”
“我……我……我真的……”何菊着急的揪着手絹。“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也不會這樣了。”
“我剛說了,你的保證,在我這裡一文不值。沒用的。”溫崇正沒有耐心再聽她說下去了,大步離開。
何菊眼看着他就要走到楊二爺的院子門口了,猛的跑過去攔在他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擡頭滿臉是淚,苦苦哀求。
“溫公子,求你不要那樣做。”
溫崇正退開幾步。
避她就像避着瘟疫一樣。
何菊哭道:“我如今就只有二爺可以依靠了,你跟二爺說起這件事的話,二爺一定不會原諒我的。”
“什麼事?我不會原諒你。”
楊二爺從他們身後,走了出來。
何菊聽到了楊二爺的聲音,全身僵硬。
楊二爺走了過來,低頭看向何菊,見她滿臉是淚,還跪在地上,便問:“阿菊,這是怎麼一回事?你趕緊起來,你跪阿正做什麼?”
何菊拿起手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不過,她並沒有站起來,而是轉了個方向,跪在了楊二爺面前。
“二爺,你就原諒我一回吧。你幫我勸勸溫公子,勸他不要再與我計較了。我會三番兩次的去找家寶,不過就是因爲聽說高山村出現了瘟疫,我擔心家寶有什麼事,這纔想着把他接到這裡來小住些日子。我……我……我哪裡知道,孩子對我有恨意,不願意原諒我,還誤解了我的意思。”
何菊說着,又低頭拭淚,一副受盡了委屈,又無人諒解的樣子。
“二爺,我真的,只是擔心孩子,沒有別的意思。他們不能覺得我是想要把他強行留在身邊啊。二爺,你說孩子都這麼大了,我想強行留他,我留得住嗎?二爺,我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你不清楚嗎?求求你了,你跟溫公子解釋解釋,讓幾個孩子原諒我吧。”
溫崇正聽着何菊的話,忍不住就笑了。
他伸手鼓掌。
楊二爺奇怪的看着溫崇正,何菊則是冷汗涔涔,滿目乞求的看着他,只希望他,不要戳穿她的話。
楊二爺問:“阿正,你這是何意?阿菊說的可是真的?”
“二舅舅,我想問你,你是相信我說的,還是相信她說的?”
溫崇正不答反問。
楊二爺看看他,又看看何菊,一時說不出話來。
溫崇正瞧着,便有些瞭解了。
“也是啊,畢竟她是二舅舅的枕邊人,又跟二舅舅這麼久。二舅舅自然是更相信她的話的。既然如此,那我也無話可說。我今天過來找二舅舅,一是來看望二舅舅的,二來嘛,也是想要二舅舅勸勸你枕邊的人,讓她別做無謂的事情,不要再去找家寶了。至於別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
說完,溫崇正看向楊二爺,朝他拱拱手,道:“二舅舅,我先去找外祖父,待會我們還要一起回高山村,告辭!二舅舅保重。”
說完,他擡步往外走。
楊二爺連忙喊道:“阿正,你等一下。”
溫崇正停下來,卻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