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看這箭垛的箭矢。”
常安微微一笑,隨後指着箭垛的箭矢說道,“它們的位置還有深入的程度,是不是全都相同。”
“誒,還真的是呢。”
兩個丫鬟仔細看了看之後,皆是一臉震驚的說道,“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是的,分毫不差。”
常安微微頷首,看着那三個箭垛說道,“你要知道,這幾個箭垛的距離相差甚遠,按理來說,距離越近,受力越大,因此第一支箭矢落在箭垛所深陷的程度應該要強於第二個箭垛,同理,第二支箭矢也該的深陷程度也該大於第三隻,可是,它們並沒有。”
“對啊,我們都沒注意這個問題,怎麼會這樣呢!”兩個丫鬟都是不解,驚訝的看向了常安。
“這說明她的武功高出了我們的想象,至少在箭術的造詣深不可測,能夠在射擊力度收放自如,且擁有極精準的操控力。”
常安纖手輕輕撫其一個箭矢,眸光微凝道,“父親說過,擁有如此能力人一定是個神射手,這樣的能力,別說幾個兄長做不到,是我父親都做不到!”
“夫人,那照你這麼說,這個沈姑娘也太妖孽了!”聞言,兩個丫鬟皆是震驚不已,除了妖孽這個兩個字,她們已經找不出別的形容詞了。
“恩。”
聽着兩個丫鬟的讚歎聲,常安也是面露羨慕之色,同時也覺得很是慶幸,這個沈碧沁當真極不簡單,所幸,她們從此往後,是友非敵。
“姑娘,你今日的行事,實在不像你的風格。”出了侯府,馬車,風吟一臉不解的看着沈碧沁。
平日的沈碧沁行事都是奉行低調原則,而今日在侯府的表現卻是與往常截然不同,若說沈碧沁真是因爲和常安一見如故而忘了分寸,她是萬萬不相信的。
“你猜的不錯,我這麼做是故意的。”
沈碧沁讚賞的看了風吟一眼,點頭道,“常安的確不錯,但人心難測,我這麼做也是要讓鎮遠侯府的人知道,我沈碧沁雖然是農女出身,但,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相信經過今日的事情,侯府的人會明白應該怎麼做的。”
“我知道姑娘做事向來都是有自己的考量,我看來是白擔心了。”
聞言,風吟方纔鬆了口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並且如今我們沈家和他們季家可以說是同一陣營的,姑娘的今日這一番震懾,我相信世子妃定然不會因爲這些陳年舊事而不顧大局的。”
“果然還是風吟你懂我。”
聞言,沈碧沁慵懶的往車廂一靠,眯眼笑道,“所以啊,即便你受傷了,我還是帶着你出來了,而不是花頌。”
“我明白,姑娘這是在保護花頌。”說道花頌,風吟眼閃過浮現寵溺之色,感激道,“風吟在這裡多謝姑娘了。”
“你謝什麼啊,花頌的性子我也喜歡,能夠護着一個,一個吧。”
沈碧沁擺擺手,隨後閉眼睛幽幽的說道,“現在像花頌那般心思純粹的人不少了,若是可以,我也想要活的那般開心,沒心沒肺的,多好。”
“丫頭,你可回來了。”沈碧沁方纔進入大堂,見林震和馮老一臉笑意的看着她。
“恩,二姐夫,馮爺爺,你們回來了?”
見到兩人,沈碧沁朝兩行了一禮,這纔在位置坐定,笑道,“看你們這樣子,可是有什麼好事兒?”
“好事,當然是好事兒!”
林震一改平日的鎮定,語帶興奮的說道,“五妹啊,你之前和我們提議開海禁的事,在今日,終於是通過了!”
“什麼?真的通過了?”
聞言,沈碧沁先是微一愣,隨後激動道,“二姐夫,你可別框我,這可是大事兒啊,當真通過了?”
要知道,自南冥建國以來這海禁存在了,還是太祖皇帝立下的,所以想要打破祖制,這難度可想而知,其必然是經歷了一番腥風血雨。
“哪能呢,這事兒是能隨便說的?”
林震一臉振奮的說道,“五妹啊,我真不知該如何說你了,你可知道,你與我們說的那些啊,不論是贊成不贊成的,全都給你猜了。”
“究竟是怎麼個情況,你快與我說說。”沈碧沁一臉期待的問道。
“是這樣的,馮老一開始提出來要開放海禁的時候啊,那些個大臣各個都和吃了炮仗似的,各個盛氣凌人,說馮老是亂臣賊子,還說若是改了祖制陛下是不忠不孝。”
林震說着,言語之都帶了幾分怒氣,“不過,還說了,這個海禁一旦開了,那些百姓全都出海貿易做商人,沒人願意種田耕地了。”
“恩,他們說的,倒是都在意料之。”聞言,沈碧沁不由摸着下巴微微一笑。
“的確,所以當後來我和馮老將你的那些主張給說出來之後,他們都無話可說了。”
林震喝了口茶水,笑着說道,“主要還是陛下也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所以這事兒雖然爭論好幾日,最後還是通過了。”
“是啊,沁丫頭,這次真是多虧你了。”
一旁馮老也是笑呵呵的說道,“說到底,沿海倭患的起源還是這海禁,開了海禁,那些靠海爲生的百姓們也能安定下來,從而消除了那些心懷不軌之人藉着倭寇之名作亂的機會,並且能夠從海引進更多類似番薯和蓮蕉這樣的高產作物,解決最大的糧食問題,如此種種好處,陛下如何能不支持。”
一開始是朝廷爲了獨攬海商貿,獨吞利潤,纔會下令禁止民間出海,這導致了無數漁民失業,迫不得已,他們只能和倭寇勾結,使用武力爭奪生存的機會,誰曾想到了後面,越演越烈,逐漸發展成無法掌控的局勢,爲了全面抵禦倭寇,朝廷只能下了全面海禁令。
但是,這海貿易的利潤何等驚人,不僅百姓們想着下海,是無數朝勳貴官員都是趨之若鶩,於是,這連着官員一起加入走私陣營,情況便是陷入了惡性循環,越發的不可收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