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小生不進去,就在這門口躲躲雨,小生淋雨沒事,只是小生娘子如今去了,小生又如何忍心讓她再被這大雨澆淋!”
那陳秀才說着便是對店家深深一鞠躬,接着眼圈通紅的拱手道,“掌櫃的,如…如果您肯大發慈悲給些銀錢讓小生安葬了娘子,小生願…願意在您店中工作十年抵債的。”
“陳秀才啊,不是我說你,你一個秀才,手無縛雞之力,能做個啥,就是賬房我這裡也已經有了,不需要人手了,你還是趕緊走吧。”
那掌櫃雖然心中鬱悶,但看着人家這般可憐,他的態度也沒有過分惡劣,只是苦口婆心的哀求着,“你看你拖着一具屍體在我店門口,讓我還如何做生意啊,要我說,你既然沒錢,那隨便用草蓆裹了扔亂葬崗就是了嘛。”
那掌櫃急的頭髮都要白了,原本這雨天便是客棧生意最好的時候,如今就因爲這陳秀才,把所有想要過來的客人都給嚇跑了,這沒錢就沒錢,怎麼還學人家那有錢人想要入棺埋葬呢,這可是鬱悶死他了。
“店家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小生娘子爲小生付出了一生,如今連命都沒了,小生如何能做那等薄情之事,你既不願幫忙便算了,何苦說這等埋汰人的話!”
聞言,那陳秀才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厲聲駁斥了掌櫃幾句,便是毅然轉身,獨自拖着竹筏再次往雨中走去。
看着陳秀才那蹣跚的腳步,店家目光一滯,嗓子一陣陣的發乾,嘴脣蠕動了幾下,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嘆息一聲,閉上了眼睛。
不是他不幫,只是如今這世道土地棺木比人命都貴,他哪有那個閒錢哦,而且這陳秀才家裡還有個孩子,若是幫了他,豈不是要養一大一小兩個人,這等虧本的買賣他如何會做。
“陳秀才請留步。”
就在陳秀才剛要踏入雨中的時候,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卻是沈碧沁起身走到了門口。
見沈碧沁起身,身後的衆人也是連忙起身緊跟其後,李言笙則是開了傘爲沈碧沁遮住飄進來的雨絲。
“這…這位小姐,您喊的可是小生?”
陳秀才正欲離開的腳步頓了頓,轉身看到的卻是一個容貌傾城絕色的少女,在看到沈碧沁華貴的衣飾和身旁一衆氣勢逼人的護衛後,便是有些不確定的看着沈碧沁拱手問道。
“是。”
沈碧沁微笑着點點頭,然後看着陳秀才問道,“你方纔可是說了,只要肯出銀子爲你安葬夫人,你便願意跟隨其人賣命十年?”
“的確如此。”陳秀才先是微微一愣,之後便是低頭應道。
“如此甚好。”
沈碧沁脣角輕揚,便是對小店掌櫃說道,“掌櫃的,你讓人去購置一副棺木過來,前就從昨日給定金里扣,應該是夠的吧。”
“夠是夠,可是這位小姐,您這是何必呢。”
那掌櫃有些爲難的說道,“你一個大家小姐,這種事兒還是別管了,不吉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