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滴娘誒,這人怎麼這樣,不願停車就算了,居然還濺了人一身!”
“就是,俺這衣服可是新換的呢!”
“這守仁媳婦真是太不像話了!”
“哼,就這德行,怪不得只能嫁給沈守仁那樣的憊懶貨!”
“什麼樣的馬配什麼樣的鞍,就她那樣兒的,和仲誠媳婦能比的纔怪!”
“活該她家越過越窮,連桑田都給賣了!”
“俺看啊,只怕再不久要連祖田都給賣了!”
“…………”
沈老太賣桑田的事情村裡人都是知道的,桑田一般都是作爲祖業的存在,因此這種賣桑田的做法是十分受人唾棄的。
“哼,看你們還說林氏那個死賤人好!”
給那些嬸子們添了堵,沈林氏立時覺得心情好了不少,趕着牛車很快就到了鎮上。
到了沈守仁做事的地方,正看到沈守仁在一旁的肉鋪子割條上好的五花肉,沈李氏眼睛一亮,嚥了咽口水就追着跑了過去。
剛想打招呼,卻發現沈守仁在路邊的一個脂粉攤前停了下來,挑挑撿撿之後選了一盒胭脂,然後才滿臉笑意的收進了懷裡。
“這個冤家,如今也知道爲俺買胭脂了。”
見着沈守仁的舉動,沈李氏臉上不由一熱,心中就是一陣甜絲絲的,瞬間覺得所有的委屈都不見了。
見沈守仁拐進巷子裡,沈李氏想着跟去他的住處也好,順便可以幫着整理一下屋子,她知道沈守仁最是邋遢了。
很快就跟着到了一間小屋前,見沈守仁在敲門,沈李氏理了理衣服就打算走上去。
“相公,你可回來了,寶兒想你想的一直鬧騰呢。”
就在此時,屋子的門被打開,一個長相妖嬈的年輕婦人走了出來,懷中居然還抱着一個生得白白嫩嫩的嬰孩。
“什麼!”
年輕婦人的那句相公宛如晴天霹靂,直接將沈李氏給打蒙在了當場。
“寶兒想爹了,來,快讓爹抱抱!”
聞言,沈守仁臉上立刻帶上歡喜的笑意,伸手就要去抱孩子,不成想卻是被那年輕婦人給一下子側身躲開了。
“相公,你答應奴家的胭脂呢。”那年輕婦人一雙眉眼流轉,嬌嗔的看着沈守仁說道。
“哈哈哈,你個小妖精,記得呢,來給你。”沈守義大笑一聲,便從懷中掏出那胭脂遞給年輕婦人。
“就知道相公對奴家最好了。”那年輕婦人得了胭脂,這才一臉嬌笑着將孩子遞給沈守仁。
“寶兒,來,讓爹看看你是不是又長胖了!”
伸手將孩子抱進懷中,沈守義低頭哄着孩子,臉上呈現出的是沈林氏從未見過的耐心和溫柔。
“沈守仁!”
這一幕生生刺痛了沈李氏的眼睛,回神之後便是大吼就朝沈守義撲了上去。
“婆…婆娘…”
見到沈李氏,沈守仁瞬間就愣住了,完全沒想到沈李氏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你個殺千刀的負心漢,俺殺了你,俺要殺了你!”
沈守仁這麼一小會兒的愣神便讓沈李氏給抓了個正着,對着身上就是一陣廝打。
“哇哇…”懷裡的孩子被這麼一嚇,立刻就放聲大哭起來。
“你個賤人你做什麼呢!”
聽到孩子的哭聲,沈守仁方纔回過神來,連忙抓住沈李氏的手一把將她給扯開。
“啊,相公,你沒事兒吧,寶兒有沒有被傷到?”
見沈守仁突然被一個瘋婆子一樣的女人毆打,青兒嚇得花容失色,連忙上前詢問情況。
“做什麼,你還敢問我做什麼,你這個狐狸精,居然敢勾引老孃的丈夫,老孃打死你!”
見到青兒,沈李氏更覺得怒從心來,撲上來直接一把抓住了青兒的髮髻就大打出手。
“啊呀,救命啊,殺人了,殺人了啊!”
青兒生的嬌弱,哪裡是沈李氏的對手,被打得痛呼連連,眼淚都出來了。
“怎麼了,怎麼了?”
這邊的動靜立刻就驚動了周圍的住戶,衆人全都一臉驚慌的跑出來,看到沈李氏發瘋一樣的打毆打青兒,連忙上前將兩人分開。
此時的青兒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頭髮散亂,當真是悽慘無比,而沈李氏手臂上也被抓出了幾道血痕,但是總體來說比青兒要好的多。
“嗚嗚,相公…”青兒從沈李氏手中解脫出來之後立刻大哭着撲進了沈守仁的懷裡。
“青兒不哭啊,你抱着孩子,我去好好教訓那個臭婆娘!”
看着青兒一身的傷,沈守仁氣得肺都要炸了,將孩子給了青兒,上前對着沈李氏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你這個賤女人沒事來發什麼瘋,要是傷了我兒子怎麼辦!”
“沈守仁你…你…哇!”
捂着被打的臉頰,沈李氏滿眼驚愣的看沈守義,然後就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指着沈守仁哭喊道,“大家都來評評理啊,這個負心漢在外面養了小老婆,現在被俺看到居然還打俺,這還有天理嗎,俺不活了啊!”
“什麼,我一直以爲這女人是良家婦人,不成想居然是如此齷蹉之人!”
“這男的也不是啥好東西,居然瞞着髮妻在外面養外室,這孩子都有了。”
“當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
聽了沈李氏的話,衆人全都對着青兒和沈守仁一陣指指點點,臉上滿是鄙夷之色。
“你這個賤女人給老子閉嘴!”
看着周圍人的反應,沈守仁氣得臉都綠了,上前對着沈李氏就是一陣大吼。
“你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還要老孃閉嘴,你個殺千刀的,老孃給你生兒育女,都一把年紀了,你居然還敢出來偷吃,現在連小崽子都生出來!”
沈李氏站起來發瘋似的衝着沈守仁大吼。
“啪…”
聽到沈李氏罵孩子,沈守仁氣得上前又是一巴掌,一臉陰沉大怒吼道,“你再說一聲試試,那是老子的兒子!”
“沈守仁你居然又打俺,你居然爲了那個小賤種打俺,俺和你拼了!”沈李氏雙目圓睜,大喊着衝上前和沈守仁打了在一起。
“快上去將人分開!”
見兩人扭打在一起,衆人趕人再次上前將兩人分開,“好歹夫妻一場,有什麼事好好說,不要這麼動手啊。”
“啊,相公,你流血了!”
見着沈守仁臉上都是血痕,青兒大叫一聲便拿着帕子上前去幫沈守仁擦拭,結果一張帕子瞬間就被血給浸溼了。
沈李氏下手毫不留情,沈守仁臉上脖子上都被摳出一道道深可見肉的抓痕,血流不止,顯得無比的觸目驚心。
“你個潑婦,老子今天就休了你!”
見了那瞬間被染成血紅色的帕子,沈守仁氣得眼睛都紅了,指着沈李氏就大聲吼了出來。
“你…沈守仁你個沒良心的,你居然說要休了俺!”
聽到沈守仁的話,沈李氏一張臉瞬間蒼白如紙,指着沈守仁滿臉淚水的大喊,“俺在你們家做牛做馬這麼多年,你現在居然爲了這個賤人狐狸精說要休了俺,好好好,俺現在就回去告訴村長,看看是你休了俺還是這個賤人被浸豬籠!”
沈李氏說完就擠開人羣往巷子外面跑去。
“爹,娘,你看着大熱天的,要不我們再去配置一架馬車吧,帶車廂的那種,以後出門也方便。”
沈碧沁將手遮在額前,眯着眼睛說道,“如今去了縣城,大姐二姐他們就不方便這樣拋頭露面了。”
“不錯,沁兒說的對,如今在縣城裡面開鋪子,凡是都得注意些,這帶車廂的馬車是得買。”聞言,林博文贊同的頷首道。
“既然岳父大人也贊成,那我們就再買一輛馬車。”
沈守仁擡手擦了把汗,看了沈林氏幾人一眼,也覺得確實應該買輛馬車了。
既然做了決定,一回到鎮上幾人立刻就去添置了一輛馬車,沈守仁幾個漢子還是坐板車,林博文和沈林氏幾個女眷則是坐進車廂中。
“這車廂雖然能遮太陽,但還是一樣熱啊。”幾人坐在新馬車內,依舊是被悶得汗流浹背。
“娘,以後在這車廂內放個冰盆就涼快了,咱們家還能缺了冰不成。”沈碧沁微笑着說道。
“是了,還是沁兒聰明。”聞言,沈林氏方纔一臉恍然道。
“啊呀,這是要打死人了啊!”
“這是出啥事兒了?”
“快去攔着點兒啊,不然要出人命了!”
“…………”
幾人正說着話,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馬車也隨之停了下來。
“出什麼事兒了?”馬車內幾人全都掀開車簾走了出來。
“你個臭婆娘居然想害死青兒,老子打死你!”
“啊,別打了,要打死了,別打了!”
幾人方纔下了馬車,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這好像是沈守仁和沈李氏的聲音。”幾人都是一陣面面相覷,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沈守仁你這是做什麼!”
沈碧沁幾人還沒反應過來,前面沈守義和沈大武兩人就已經跳下板車,大喊着朝前面跑去。
“沈守義你放開,老子教訓自己的婆娘管你屁事!”
沈碧沁幾人到的時候就看到沈守義和沈大武兩人正死死的控制着沈守仁,而地上躺着的正是沈李氏,只是她此時滿臉的鮮血,眼神迷離,顯然受傷不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