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被逼婚的夫妻(上)
屋裡面,夜沐慈愛地看着堅持要喂他的夜千澤,心有千言萬語要與夜千澤說,無奈隻字片語都吐不出來。他只能用眼神深深地把這個愛兒的模樣,一寸一寸地撫摸過。父子倆久別重逢那一刻,像個乞丐的兒子讓夜沐心疼不已,又經歷了血戰,渾身都是血,他真的很擔心,兒子下跪那一刻,他又心緒萬千,激動萬份。
那一跪,他知道代表的含義太多了。
在兒子回到帝都開始,兒子就對他淡淡冷冷的,對於周妃的存在,更是心有芥蒂,哪怕他處處爲兒子鋪路,兒子對他還是不鹹不淡,他以爲這一輩子都無法與兒子親近了。
雖說他現在殘了,卻換回了兒子,有得也有失。
“父王。”夜千澤放下了碗,拿來帕子幫夜沐拭了拭嘴角,溫和地叫了夜沐一聲,在夜沐看着他的時候,他又扭頭看看外面,沒有人進來,他低聲地對夜沐說道:“找到皇爺爺的遺詔了。”
夜沐一愣,愣愣地望住夜千澤。
夜千澤點頭,繼續低聲說:“這件事,澤兒覺得要讓父王知曉。是藍兒在正陽宮裡的龍牀前的牀柱找到的,有一根牀柱中間被挖空,剛好可以塞進遺詔,那機關做得也很好,要不是藍兒偶然發現,還真找不到。”在龍牀上躺過的夜無極父子就是十幾年都找不到遺詔,他父王在皇宮裡也找了十幾年,結果遺詔藏在牀柱裡。
夜沐想起自己那位高瞻遠矚又不失精明的父皇,以父皇的謹慎來看,把遺詔藏在牀柱裡,的確是父皇會做的。他就是想不明白父皇既然立了遺詔,爲什麼還要藏起來?
“父王,澤兒懷疑皇爺爺不是自然病死的,而是被先帝加害而死,皇爺爺病重,自知對付不了先帝,又怕先帝看到遺詔對父王不利,便把遺詔藏起來。”夜千澤猜測着皇爺爺藏起遺詔的原因。
夜沐憶起當年事,眉頭緊鎖。
他記得當年父皇駕崩是在深夜,他們兄弟四人是輪着進宮侍候着病重的父皇的,那一天晚上剛好是先帝在正陽宮,傍晚他還去向父皇請過安問過吉,覺得父皇的精神狀態還算不錯,按理應該還可以再拖十天半月的,誰知深夜宮裡就傳來了喪鐘,父皇駕崩。先帝當即派了大批的御林軍來請他速速進宮,他當時得知父皇駕崩,心裡悲痛,也沒有在意御林軍的到來,匆匆進宮。
難道父皇的駕崩是先帝所爲?
因爲父皇病重,誰都知道熬不過那一關的了,心裡做着準備,面對駕崩的父皇,他也沒有起疑心。現在想想,夜沐覺得父皇的死,極有可能是先帝所爲,否則先帝爲什麼要派御林軍來請他?他身爲皇子,聽到喪鐘敲響,自會進宮守喪,何須御林軍來請?應該是先帝想着要除掉他的。是後來沒有找到遺詔,在沒有遺詔的情況下,先帝以嫡長子的身份,順理成章地繼承大統,他在當時才逃過一劫吧。
先皇祖把遺詔藏起來,應該是知道夜沐處於在不利的情況下,先帝可能早就有奪位之心,暗中積累着人脈,深宮之中又有皇后幫着,也就是現在的太皇太后,她是想讓夜沐繼位,可又不喜歡上官紫,更怕夜沐當了皇帝后會把帝位傳給夜千澤,覺得大星是把自己的江山拱手讓給了一個身上流着大曆血統的外人,她矛盾着,也就慢慢地爲先帝利用。在那種情況下,就算有遺詔,夜沐怕是也無法順利登基,說不定遺詔一面世,先帝就會上演弒弟奪宮呢。
遺詔藏起來,就是爲了保住夜沐父子的性命。
也希望在將來,夜沐這一脈能有機會撥亂反正。
夜沐此刻才理解過來卻無法再把事情的可能性真相說出來,只能頹然落淚。
“父王。”夜千澤蹲下與夜沐平視,深深地說道:“父王與母妃爲了澤兒做了那麼多,皇爺爺本是傳位於父王的,那龍椅,那江山,屬於我們這一脈,先帝謀奪而去,如今少帝又對我們迫害至此,這一逃,澤兒重回軍中,就會起兵造反,父王,你贊成嗎?”
他們除了造反,也無路可走了。
是死是活,只有一拼。
夜沐重重地點頭。
他一直希望兒子能完成亡妻上官紫的遺願,實現天下歸一。要實現亡妻的遺願,就先要成爲皇帝,不管是名正言順還是造反,這條路,必須走。過去兒子總是對這些事不痛不癢的,藏在鄉下十幾年,特別是在娶了寒初藍之後,兒子都萌生過就那樣與寒初藍在鄉下過着男耕女織的平淡生活,要不是夜宸的推波助瀾,要謀殺夜千澤,夜千澤也不會被逼着一步步走到今天手握重兵權。
有時候,有些事便是兩面性的。
夜宸謀害他們,帶給他們幾近毀滅性的痛苦,卻又逼着他們漸漸強大。或許這是夜宸想不到的,應該是誰都想不到吧。
父子倆“談”完話後,周妃才進來,有周妃照顧父親,夜千澤便去看寒初藍母子。
小夜璃是吃飽了,還賴在寒初藍懷裡不肯跟別人,誰抱他,他就扁嘴,寒初藍無奈,只得抱着他小心地吃着瘦肉粥。夜千澤進來就是看到這一幕,頓時心疼起來,走過來就把小夜璃從寒初藍的懷裡抱過來,心疼地對寒初藍說道:“藍兒,平安吃飽了就把她給娘帶着,娘帶孩子有經驗的,你一大早起來給我們做早膳,還要抱着他吃,多累人。”
“哇哇!”
夜璃被抱離母親的溫暖懷抱,立即扯開喉嚨大哭起來。
“哦哦,別哭,別哭。”夜千澤抱着兒子在轉悠着,可孩子見着寒初藍,就是不停地哭。寒初藍只得趕緊喝粥,三兩下就把一碗粥喝了個精光。她從鍋裡再盛了一碗,也幫夜千澤盛了五大碗,其他人都吃飽了,就只有夫妻倆因爲孩子還餓着肚子。
或許是孩子吃奶的原因吧,寒初藍餓得很快,吃得也很多,身上的肉卻不長,全長到兒子的小身板上了。
孩子哭聲破天響,引得收拾行當準備繼續趕路的衆人又一窩蜂地涌到廚房裡來。越是多人哄着,小子哭得越起勁。
“娘,揹帶呢?”夜千澤被兒子的哭鬧整得神經都繃得緊緊的,他都不知道孩子原來這麼愛哭鬧,以前他還想着和寒初藍生好幾個孩子呢,現在才一個,他都手忙腳亂了,孩子又愛哭,他真不敢想像要是有幾個孩子的情景。
“在這裡。”
李氏趕緊拿來了她這幾天日夜趕工做出來的粗糙揹帶,在追兵追上來時,方便寒初藍揹着孩子殺出重圍。
“娘,幫我把平安放到我背上去,我揹着他,或許他就不哭了。”
“讓娘背吧。”李氏本能地還是寵着夜千澤,覺得夜千澤一個大男人揹着孩子不像樣。夜千澤也沒有堅持,就把孩子放到李氏的背上去,讓李氏揹着孩子到外面去走走,小傢伙的哭聲便漸漸消失。
歐陽易看得慼慼然,笑着說:“以後錦英要是懷了孕,可得讓她保持好心情,免得生出一個小哭貓。”提到夜錦英,他眼神柔了柔,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帝都好不好,夜無極會不會查到她頭上?
寒初藍動作很快地把第二碗粥也吃完了,聽到歐陽易的話,她替自己辯解:“我懷着夜璃的時候,心情也不錯呀,他還是那麼愛哭,孩子小,還不會說話,不會表達,只能哭了。哥,要不要把錦英姐姐接來?”寒初藍忽然問着歐陽易,把夜錦英留在帝都,她也擔心着。
要是夜無極查到食福酒樓就是她的產業,夜錦英的身份再被發現,夜無極會不會爲難夜錦英?以夜無極的聰明,看到她那般信任夜錦英,想必也會利用夜錦英來對付她的。
星月與小七開始接管食福酒樓了,夜錦英要是願意跟着歐陽易一起走,她可以讓人潛回帝都帶走夜錦英。
“我是想帶着她一起的,她不有,她說她不會武功,跟着我們一起,會拖累我們,我只能留下兩個人在酒樓裡保護着她,以她的聰明,應該不會有事吧。”最後一句,歐陽易是自己安慰自己。
兄妹倆走到院子裡,看着夜君睿兄弟倆逗着被李氏背在背後的夜璃,被逗得開心的他見着親孃也不再哭鬧着要孃親抱。
“哥,對不起。”
寒初藍忽然歉意地向歐陽易道歉,她知道夜錦英與歐陽易還沒有成親,都是因爲她。夜錦英已經二十二歲了,在現代裡還很年輕,可在這個年代裡已經是個老姑娘了。
歐陽易溫笑着:“初藍,這不是你的錯,我和錦英的婚事已經在準備當中,我還帶她回去見過他的父母,徵得他們的同意,她親孃還給她備了嫁妝,偷偷地給她送來,等着你出了帝都,我就打算以商人的身份迎娶她出帝都的。現在雖然拖了拖,過段時間,等這件事淡化了,哥再回去把錦英娶出帝都,迎回宿城。”他也寫了信給父王母妃,告訴他們,他找到了心愛的王妃,並且在信中詳細地介紹了夜錦英,他的父王母妃收到信後,開心得不得了,當即給他回信,讓他早點帶妻回國,府裡會給他們準備大婚的。
還說夜錦英遠嫁他鄉,擔心她在東辰沒有個依靠,幫夜錦英找了刑部尚書的夫人爲乾孃,這樣夜錦英在東辰國也有個依靠。
歐陽易有點好笑,夜錦英在東辰國怎麼會沒有依靠,僅是寒初藍這個公主,就夠夜錦英靠上一輩子了。不過他的母妃這樣做,證明母妃很喜歡夜錦英,哪怕還沒有見過面。
說到底是父王母妃相信他的目光,更是心急着抱孫,盼着他成親。
“我也會給錦英姐姐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歐陽易笑,“那我就先替錦英謝謝你了。”
“夜夫人,這位姑娘說要見你。”兄妹倆人聊得正歡,餘許忽然帶着一個女子走進來。
寒初藍尋聲望去,隨即興奮地迎上前去,一把攬住那位姑娘的肩膀,就與她相擁起來,“錦英姐姐,竟然是你!”
才說着夜錦英,夜錦英就來了。
歐陽易也想不到夜錦英會來,他走過來,不急着問夜錦英,只是溫柔地笑看着相擁的兩個女人。
“好了,藍兒,再攬下去,昊兒都要吃醋了。”夜錦英淺笑着推開了寒初藍,並從臉上撕下了自己一直戴着的面具,走出了帝都,她也沒必要再戴着面具了。
寒初藍嬌嗔着,“千澤纔不會那麼小氣呢。”她撇了一眼也很想摟夜錦英一把的歐陽易,取笑着:“倒是我哥會吃醋的。”
夜錦英望向了歐陽易,然後走到歐陽易的面前,把手遞給了歐陽易,說道:“現在,我希望你走到哪裡都能帶着我。”不管是回東辰,還是浪跡天涯,她再無心理壓力及負擔,可以無怨無悔地跟着他走。
歐陽易笑咧了嘴,趕緊抓緊她的手。
周妃扶着夜沐走出來,瞧見夜錦英,夫妻倆都愣了愣,以爲大白天見鬼了呢,夜錦英上前向夫妻倆請安問好,周妃還驚問一句:“大郡主,你是人還是鬼?”
夜錦英歉意地應着:“王嬸,錦英是人。這件事,以後錦英再向王叔王嬸解釋。”
周妃笑了起來:“大郡主還活着就是好事,你這孩子,當初知道你那樣了,王嬸還難過了一陣子。”
“謝謝王嬸。”
客套了幾句,周妃扶着夜沐走出院子,會進爲他準備的馬車裡,準備啓程繼續北上。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恢復了女人容貌的喬依兒。
喬依兒也沒有再易容,還原了她喬依兒的身份。
離開崖洞後,夜千澤急着去找寒初藍,她急着去找元缺幫她解毒,她不想一直這樣下去,像個怪物。其實她也是和夜千澤一起回帝都的,只不過夜千澤在明,她在暗。她曾經是太皇太后身邊的紅人,如今變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她哪敢光明正大地回帝都。
好在寒初藍在,元缺也會出現,在夜千澤帶着寒初藍殺出帝都踏上逃亡的路,她找到了元缺,求元缺幫她解毒。
元缺知道她跟着夜千澤一起墜崖,並與夜千澤在崖洞裡生活了三個月,卻未能得到夜千澤,淡冷地提醒她,別再癡迷夜千澤,那是不會有結果的。
喬依兒卻不肯甘心,她覺得自己爲了夜千澤也付出了不少,更承受着元缺這種怪毒的折磨,她不想放棄,想她放棄,除非她死了。
“你決定了?”
元缺淡冷地瞟着她,黑眸閃爍着的卻是無情的光芒。
“奴婢心意已決,求國舅幫幫奴婢吧。”粗啞着聲音,腮邊又新長了鬍子的喬依兒跪在元缺面前不停地乞求着。
元缺笑了笑,“我可以幫你恢復女兒身,不過你得自廢武功,或者由我幫忙也行。”這個女人對夜千澤的渴望太重,可以說把一生中最大的希望都押在了夜千澤的身上,事實上她也押得很對,現在的夜千澤早就不是二年前那個什麼都沒有的世子,不願意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元缺還是覺得到了最後,他外甥的皇位有可能保不住,會被夜千澤搶走。
帝都那夜,未能斬草除根,終是後患。
喬依兒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在武學上更是遠勝於寒初藍,他擔心寒初藍會在喬依兒這裡吃虧,只有廢了喬依兒的武功,他才能安心一些。
喬依兒倒是想不到元缺會提出這個條件。
不廢武功,就一直男不男,女不女的,每個月圓之夜還要承受着蝕心之痛,那種折磨讓喬依兒生不如死,最主要的是她要是不恢復女兒身,她就無法成爲夜千澤的女人。
想了很長時間,喬依兒咬牙,願意自廢武功,但請求元缺保住她的正常行動,不要在廢了武功之後,連正常行動都失去。
元缺答應了她,她便自廢武功,元缺也實現承諾,幫她恢復了女兒身,但元缺狡猾得很,只像以前那般給她一點點解藥,她身上的毒並未完完全全地清除掉。
元缺說了,如果她敢傷害寒初藍,就讓她再次變得男不男,女不女,承受無邊痛楚,直至列亡。
喬依兒恨得牙癢癢的,又無可奈何,誰教自己不是元缺的對手。
“公子。”
看到夜千澤,喬依兒還像之前那般叫着夜千澤。
夜千澤繃着俊顏,淡冷地問着她:“你來做什麼?”
喬依兒瞟一眼與夜千澤走在一起的寒初藍,柔聲答着:“依兒是來侍候公子的。”
侍候她的夫?當着她的面當她是死的嗎?
寒初藍對於情敵的找來,表面淡定得很,心裡卻在腹誹着。
這一路走來,夜千澤的情敵沒有變過,都是那兩個人,她的情敵卻一直在變,從村姑到侯府裡的庶女,再到宮裡的管事姑姑,一個比一個厚顏無恥。她早就說過她家相公不納妾的,可是這些女人們就是不死心。撇一眼身邊的男人,寒初藍用眼神說了一句:禍害。
夜千澤無辜地眨着鳳眸。
天可見憐,他真的是無辜的,他從來就沒有去招惹過這些女人,更不曾給過這些女人希望,他那麼愛初藍,寵着初藍,天下人皆知,是這些女人硬是要貼過來,他有什麼辦法?總不能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吧?
“我不用你侍候,你還是回去侍候太皇太后吧。”
夜千澤冷冷地拒絕。
喬依兒聲音更加的溫柔,意有所指地說道:“依兒已經是公子的人了,公子要是不讓依兒侍候,那依兒就只有去死了。”
夜千澤跳起來,先是急急地對身邊的愛妻解釋着:“藍兒,你別聽她胡說八道,她不是我的人,我根本就沒有碰過她。”
深知夜千澤豔福不淺的衆人,很識趣地先走,就連夜沐等人都沒有留下來,把空間留給三角戀的三位主角。
寒初藍蹲在路邊,扯着路邊的草,並不看在她身邊跳着腳解釋的夜千澤,淡淡地說道:“姑娘家的聲譽最重要,千澤,喬姑姑不會自毀自己的聲譽吧。”
“依兒與公子在崖洞裡生活了三個月,朝夕相處,晨昏共度,同吃同睡的,依兒怎麼就不是公子的人了?”喬依兒委委屈屈地說道,寒初藍蹲在路邊低着頭,她看不到寒初藍的表情,不過寒初藍的話等於告訴了她,寒初藍被她的話影響到了,懷疑她與夜千澤之間的清白。
“你閉嘴!”
夜千澤冷冷地衝喬依兒吼着,被這個厚顏無恥的女人氣得要吐血。
喬依兒更加的委屈,可憐兮兮地說道:“公子,你兇依兒,在崖洞裡的時候,公子可是對依兒溫柔體貼,千依百順的,偶爾捉到掉下崖的野兔,公子都是把兔腿讓給依兒吃。依兒也對公子體貼入微,現在公子離開了崖洞,就反臉不認依兒了嗎?”她故意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柔聲說道:“公子,依兒這裡已經有了公子的骨肉。”
“你胡說八道!”夜千澤被喬依兒最後一句話氣得又跳了起來,他緊張地圍着還蹲在路邊拔草,頭也不肯擡的寒初藍,緊張地解釋着:“藍兒,我真的沒有碰過她,昨天晚上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是,我是與她在崖洞裡生活了三個月,可在證實她就是喬姑姑後,我就連她摘回來的野果都不吃了,我怎麼可能碰她。不,我的意思是,就算她不是喬姑姑,我都不會碰她一下,我的心裡只有你,藍兒,咱們成親兩年多,兒子都生了,這一路走來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雨,都不曾發生過誤會,你一定要信我,我真的沒有第二個女人。”
“公子……”
夜千澤出手如風封住了喬依兒的穴位,不讓這個女人再胡說八道。
寒初藍卻在心裡冷笑着,笑喬依兒的謊撒得太假了,也太低估她寒初藍了。夜千澤的性子,她還不清楚嗎?除非喬依兒給夜千澤下藥,夜千澤或許會在藥性發作時碰她,否則夜千澤是絕對不會碰喬依兒的。當時喬依兒與夜千澤雙雙墜崖,喬依兒肯定不會帶着那種藥,沒有那種藥,夜千澤在神智清醒時,要是肯碰喬依兒一根手指頭,她寒初藍的名字倒過來寫。
自己的相公,寒初藍還是很信任的。
再者,她怎麼說也是過來人,能看出喬依兒還是個黃花閨女。
喬依兒還想裝懷孕,不就是想逼夜千澤負責,逼着她這個正室接納嗎?
“藍兒。”夜千澤心急地蹲下身去,想與寒初藍面對面,寒初藍卻別開了臉,不讓他看到她在笑。“藍兒。”以爲她在生氣,夜千澤趕緊挪地方,寒初藍卻站了起來,伸手一拍,就解開了喬依兒被封住的穴位。對視着喬依兒,寒初藍對夜千澤說道:“千澤,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到前面去等我。喬姑姑今天來,想必是衝着我來的。”
喬依兒皮笑肉不笑地虛贊寒初藍一句:“世子妃還是那般的精明。”
“藍兒。”夜千澤擔心地低叫着,在寒初藍的輕推之下,他不情不願地走開,還叮囑寒初藍:“你要是敢收她入門,我會生氣的,重重地懲罰你!”
寒初藍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忽然跳撲到他的懷裡,夜千澤趕緊抱住她,她摟住他的脖子,就狠狠地咬了他的耳朵一口,卻又趁機地在他的耳邊問了一句:“你要她還是要我?”
夜千澤有點生氣地收力,抱緊她。
寒初藍笑着從他的身上滑下來,知道了他的答案,她也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護夫了!
揮揮手,像趕鴨子似的趕着夜千澤走。夜千澤原本還是很擔心寒初藍會生氣的,在她跳撲入懷,並且咬了他一口後,就知道她不會生氣,也不相信喬依兒的話,高懸着的心放了下來,信任地走開。
娘子不差錢用,絕對不會賣掉他的!
娘子也說過,他是天價相公,沒有人出得起買他的價!
等到夜千澤走遠了,在遠處的路邊上停下來,等着寒初藍解決掉情敵好追上他。寒初藍這才問着喬依兒,“喬姑姑想怎樣?”
喬依兒笑着,閃爍着美眸,“世子妃不是明知故問嗎?依兒想怎樣,世子妃應該很清楚。”早在帝都的時候,她就明明白白地告訴過夜千澤,她要夜千澤!
寒初藍呵呵地笑,“初藍笨,喬姑姑不說出來,初藍真的猜不到喬姑姑想怎樣呢。”
喬依兒笑容一斂,不客氣地說:“依兒說過就要世子爺!”
寒初藍似笑非笑,反問着:“如何個要法?”
“嫁給世子爺。”
“原來喬姑姑是想逼婚呀。可是千澤已經成親了,很不好意思,我就是千澤的妻子,你還如何嫁給千澤?”
“如果世子妃願意,依兒甘願爲世子的側妃,只要能讓依兒跟在世子身邊,讓依兒肚裡的孩子不至於沒有爹就行。”喬依兒也知道讓夜千澤休妻再娶是不可能的。
孩子?
寒初藍瞟了瞟喬依兒平坦的小腹,掩嘴而笑,喬依兒不愧是久混深宮的人,撒起謊來像真的一樣。“喬姑姑,在鄉下的時候,就有不少村姑想給千澤當妾,還有大戶人家的小姐呢,我是那樣對她們說的:我相公不納妾!在帝都的時候,太皇太后硬是把司馬燕賜給千澤做貴妾,我當時不宜與太皇太后硬碰硬,允了,不過司馬燕的結果如何,想必喬姑姑還是記得的。不管是在鄉下還是在帝都,或者如今逃亡,我都是一句話:我寒初藍的相公絕對不納妾!他這輩子只能有我一個妻子,只能有我這個女人,不管他的身份如何變?喬姑姑聽清楚了嗎?”
想借着與夜千澤在崖洞裡生活了三個月,就逼婚,門都沒有!
“世子妃是想逼死依兒嗎?依兒是世子的人了,還懷着世子的孩子,世子妃如今也是當孃的,都是女人,世子妃就忍心依兒肚裡的孩子生出來時沒有爹?”喬依兒換上了一副可憐的樣子。
“哈哈哈。”
寒初藍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笑得喬依兒鐵青着臉,狠狠地瞪着她。
“喬姑姑,初藍是過來人,那麼點眼力還是有的,喬姑姑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我家千澤可是沒有睡過你,你要是真的有了身孕,孩子絕對不是我家千澤的。”
喬依兒被拆穿謊言也是臉不紅氣不喘的,“依兒救過世子是事實,與世子朝夕相處,共同生活了三個月也是事實。依兒是世子的救命恩人!”喬依兒強調着救命恩人四個字。
寒初藍一斂笑容,調刺着:“救命恩人?喬姑姑的意思是,你救了我家千澤,我家千澤就該以身相許?”
“依兒只希望世子能對依兒負責,依兒一個未婚的女子,與世子孤男寡女共處一洞整整三個月,傳出去,依兒的閨譽受損,今後無法再嫁人,只能讓世子對依兒負責。依兒也知道世子與世子妃情深意重,依兒不敢要求太多,只希望世子能讓依兒進門,就算爲妾,依兒也願意,依兒也不敢與世子妃爭寵,一個月裡頭,世子能來依兒房裡幾晚,依兒就滿足了。”
喬依兒換上了乞求的態度。
“喬姑姑耳朵有問題呀,剛纔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家相公絕不納妾!平妻,妾室,都不納!”寒初藍冷笑着,“我寒初藍絕不與第二個女人分享自己的相公!”
“自古以來,男人三妻四妾正常得很,你憑什麼獨佔世子?”
寒初藍冷笑更甚:“憑我是千澤的妻子!我可不管別人是否三妻四妾,千澤許諾過,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身爲妻子,守衛自己的婚姻,守護自己的丈夫,我不覺得有什麼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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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兒最後一個情敵要到解決的時候了,親們投幾張票票來給藍兒打打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