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農家妻
“藍兒是我夜千澤的娘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絕不休妻!”夜千澤一張俊臉完全黑了下來,他緊緊地捉握着寒初藍的小手,那小手因爲做事而結了一層層厚厚的繭,但依舊柔軟。冷冷地對上顏氏瞧不起他的眼神,他冷冷地,一字一句地吐出話來。
寒初藍是他的妻,一輩子都是!
別人不能搶走他的妻,他也絕不休妻,哪怕將來有機會回到那個家,他也絕不棄寒初藍!
顏氏冷笑着:“你養得起我女兒嗎?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你除了長得好看,你還會做什麼?一個沒用的大男人,什麼都做不好,像你這種年紀的男人,人家不知道做多少事情,哪像你還要靠着妻子養。沒有我女兒,你現在早就餓肚子了。”
夜千澤正想發怒,被他握在手裡的小手忽然反轉握了握他的大掌,他看向寒初藍,寒初藍的大眼也在看他,他從寒初藍的眼裡看到了一抹少見的堅定,寒初藍用眼神示意他,由她來擺平顏氏。
她欺我如此,我怎能再忍着?
你被無數人欺過罵過了,你不都是忍過來了嗎?
可她竟然讓我休掉你!
其實你娶我也是爲了做事。
……我不管,反正你是我夜千澤的娘子!
好吧,其實我也不想再換個相公,萬一又是一個像你這樣只會吃不會做事,睡覺還要踹我下牀的,怎麼辦?既是如此,還不如老實地跟着你。
我……我不是把牀讓給你睡了嗎?
但你能吃不會做事卻是真的。
夜千澤:……
小夫妻倆的眼神交流,以夜千澤輸了而結束。
寒初藍淡淡地拍了拍夜千澤的手背,然後轉身顏氏,淡冷地說着:“千澤他是我的男人,有用沒用,我心裡有數,娘,你操心得有點過頭了。如果你真爲我好,當初就別把我嫁過來,嫁過來了,就別再來說這種馬後炮的胡話!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娘還是請回吧!”
“藍兒。”
顏氏叫着:“娘當初是被逼無奈的。娘不知道有多麼的心疼你,你在夜家做牛做馬養活他們母子倆,娘都知道的。娘只恨娘沒用,幫不到你。現在有機會讓娘幫到你,娘說什麼也要把你帶走,不能再讓你留在夜家做牛做馬了。”
寒初藍眸子陰寒地盯着顏氏,顏氏被她盯得心裡有點兒發毛。
“什麼機會?是誰指使你來的?”
寒初藍陰冷地質問着。
“藍兒,娘現在還不能說。反正對方不嫌你嫁過人,還願意讓你進門,那是你的福氣,他家裡有的是錢,吃穿不愁,你進了他家門,什麼都不用做了,過着少夫人的生活,難道不比在夜家做牛做馬好嗎?”
“親家母,你知道你在說着什麼嗎?”
李氏也寒起了臉,顏氏真的欺人太甚了。
顏氏冷笑着:“別叫我親家母,我今天踏進這裡,就不再把你們當成親家。”她又瞟向如同殭屍一般的夜千澤,冷哼着:“夜千澤,你最好馬上寫下休書,把藍兒還給我。”
“我說過我絕不休妻!”夜千澤心裡燃燒着一團火,打從八歲跟着李氏隱居於張家村開始起,他就一直壓抑着自己的脾性,極少會真正地發怒。現在顏氏欺人太甚,他心裡的那把火快要壓不住了,要不是看在顏氏是寒初藍孃親的份上,他保證會把顏氏扔出去!
寒初藍看一眼夜千澤,聽到夜千澤一再地說絕不休妻,她的心湖泛起了點點的漣漪。
這兩天來,夜千澤對她的態度改變了很多,他現在說的這句話,她敢說,是真心的。他不想休妻,不是想留下她做事,而是真的不想休掉她。
他開始在乎她了。
想到自己,寒初藍在心裡失笑,她自己還不是有點在乎夜千澤了。
畢竟她是一個穿越女,在這個世間上,其實一無所有,夜千澤母子倆是她醒來後,首先認識的人,哪怕母子倆讓她很失望,她也會對母子倆產生親人一般的感情。
“嫁雞隨雞,隨狗隨狗。千澤不休我,我也絕不離開他。娘,你請回吧,不管是誰讓你來的,你迴轉他們,說我寒初藍謝謝他們的厚愛了。還請轉告他們一聲,古人有語,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爲他們自己積點陰德吧。”寒初藍對上顏氏勢利無情的雞眼,一字一句地吐出話來。
“藍兒。”
顏氏又急又氣。
感覺才半個月時間,這個女兒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已經由不得她拿捏了。
夜千澤不肯休妻,寒初藍不願跟她走,那一百兩就要飛了。
顏氏哪肯讓一百兩銀就這樣飛了,她伸手就想拉過寒初藍,夜千澤冷不防出手如電,一把攫捏着她的手腕,略一施力,顏氏馬上痛得哇哇大叫起來,怒吼着:“夜千澤,你快點放開我!”
夜千澤一個旋身,就把寒初藍移到了自己身邊的另一側,而他則和顏氏面對面,他冷冷地,陰寒地把話灌進顏氏的耳裡:“藍兒是我娘子,你休想強行帶走她!你敢碰藍兒一根手指頭,我扭斷你的手!”
“澤兒。”
李氏連忙伸手把夜千澤攫捏着顏氏的手扯開,飛快地瞪了夜千澤一眼,夜千澤眼裡毫無悔意,不後悔那樣對顏氏。
“夜千澤,你這個妖孽,中看不中用的妖孽,你居然敢這樣對我,哎喲,痛死我了。”顏氏的手得到解救後,那痛楚依舊,如同刀割一般,痛得她又喊又叫,只差沒有跳起來。一張臉兒被夜千澤的動作氣得又是青,又是黑的,反正很難看。
“滾!”
夜千澤陰冷地擠出一個字來。
“你敢讓我滾?我是藍兒的娘,你憑什麼阻止我帶我女兒走?你個妖孽……呀!”
顏氏忽然被人當成了石頭,狠狠地扔出了屋外,如同秋天裡的落葉一般,飄落在院子裡。
寒初藍愣了愣,她家相公這是發飆的趨勢嗎?
他發起飆來竟然會扔人,他力氣那麼大?
雖不滿自己孃親那般可惡,寒初藍還是擔心顏氏被夜千澤扔傷了,趕緊甩掉夜千澤的大手,就朝屋外跑去。一隻有力的大手迅速地纏上她的腰肢,夜千澤邪冷的聲音傳來:“放心,我力道拿捏得適當,她只是被扔出去,不會受傷的。”末了他還說一句:“泥捏的人都有三分性子,何況我夜千澤是個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