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又被他們給溜了?”東方盛劍眉微擰,目光冷峻,陰柔的面龐上凝着森冷的笑。
“屬下無能,到的昭陽宮時,只見漫天大火和昭陽宮內驚慌失措的一衆宮女太監,並未見到黑衣人!”
東方盛一記冷眼看過去,甩袍端坐主位之上,修長白皙的食指輕輕緩緩的叩擊着酸木紅桌,脣角勾着一抹陰冷的笑,“你的意思是,他們飛天遁地了?所以,你才找他們不着?”
“屬下無能!屬下將未着火的房間悉數查了一遍,並未發現有密道之類通往皇宮之外的捷徑!房頂各處亦無黑衣人離開的跡象!屬下……”一身鎧甲的將士單膝跪地,只覺在東方盛陰柔的笑容之下,後背一陣生冷,額頭的冷汗也不由啪啪往下滴落,自己卻不敢伸手去擦!
“來人,拖下去……”東方盛開口打斷他的話,寬大的長袖在空中捲起一陣冷風,如雪上之寒,凜冽刺骨,且要人命!五指做了一個優美的揮手動作,低沉的嗓音幽幽響起,“……砍了。”
將士驀然擡頭,臉色刷白,雙膝跪地,額頭磕上地面,急聲道,“將軍饒命!黑衣人從公主的昭陽宮中離奇消失,公主定與幾人脫不了干係!求將軍再給屬下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屬下一定監視好公主電線,儘快找出黑衣人,交給將軍處置!”
東方盛卻再也沒看他一眼。
倒是他身旁的男子笑着開了口,“將軍,咱們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何不留他一條命?他若連個女人都監視不住……再砍不遲!”
將士朝男子投去感激的一眼,東方盛淡淡看了男子一眼,復垂眸掃了眼跪地的將士,半響,點了頭,“看在子言的面子上,饒你一命,若此次再失誤……”
“屬下願提頭來見!”將士眼中乍然一喜,忙磕頭。
東方盛擺了擺手,將士起身朝被東方盛喚做子言的男子抱了抱拳,大步離去。
出了門,腳下一軟,險些栽倒當場,虧得守門的士兵扶了一把,顫抖着吐了一口氣,道了謝徑直離去。
屋內,東方盛親手爲身旁的男子倒了一杯茶,遞到他手邊,似笑非笑,“真是難得,你居然會開口救人!”
“不識好人心!”男子斜他一眼,款款落座,接過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眯眼回味,“你尚未登上大寶,手上血腥太多,不好。”
東方盛嗤笑,“四國之內,誰人不知我滿手血腥,殺人如麻?殺他一個算什麼!”
“若在平時是不算什麼,但你忘了一件事……”男子聲音飄忽,一張俊美的容顏在煙霧中若隱若現。
東方盛眸子一動,問道,“什麼?”
男子眯着眼,也不看他,徑直道,“剛纔那將士名叫尚單,外祖父姓花,妻子孃家姓趙,你總不會忘了傳位詔書是需要輔臣在場,庶吉士執筆的吧?”
東方盛一怔,眉眼劃過一抹笑意,“算你有理。照我的意思,逼着老皇帝寫了禪位詔書不就成了?哪裡弄這麼麻煩!”
男子睨他一眼,別開頭,“你有膽,這話去找你姐姐說一遍,看她怎麼收拾你!”
聽男子提及自己的姐姐,東方盛收了笑意,定定的看着男子,“真不知道,姐姐是從哪裡找來你這麼一號人物,謀劃運籌,算無遺漏!唯一可惜的是你不是我北涼人……若不然,我倒想封你個大官當一當。”
“是不是北涼人又有何妨?身在哪裡哪裡就是家,天啓於我而言,不過是幼年異常噩夢罷了!”男子似有些感慨,眸間掠過自嘲,淡淡一笑,端茶一飲而盡!
東方盛飛快的探究了男子一眼,哈哈大笑,“我的不是,又勾起你的傷心事了!你放心,待我登上大寶,第一件事定是揮軍北上!直攻天啓應天府!”
“將軍乃衆之所向,只待大婚日,娶公主,登皇位!”男子倒茶,笑,“我以茶代酒,先恭賀將軍……心想事成,馬到功成!”
“哈哈……好!”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清冽的男聲,笑道,“什麼事笑的如此開心?”
東方盛瞧見來人,臉上露出一抹真摯的笑,“段韶,你來的正好,皇子殿下又來夜探皇帝寢殿了,你說咱們要不要宰了老皇帝,直接上位?”
段韶看了眼穩穩坐在一旁抿茶的男子,朝東方盛射過去一記白癡的眼神,“你想做個千人罵萬人啐的皇帝儘管去殺!別算上我!”
“嘖嘖,你和子言還真是一個樣!沒趣!”相較帶着試探性的與子言說話,東方盛與段韶的對話更爲放鬆隨意。
名喚子言的男子眸光閃了閃,迎上段韶的笑臉,隨了一個笑,垂眸,眸底一片冰涼。
……
密道內,蘇小公子撩袍下跪,“蘇家蘇景炎見過皇子殿下。”
司命眸子一亮,上前扶起蘇小公子,“蘇公子快請起,我的身份尚未得到皇上認可,爲你蘇家好,這個稱呼暫時莫要喚的好。”
“殿下身上有先太子的龍訣玉,定是我北涼的皇子殿下,此事錯不了!”蘇小公子就着司命的手起身,略垂了頭恭敬道,“家父早年有幸見過太子殿下,熟知龍訣玉與鳳訣玉的秘密,這也是家父得知殿下身上確有龍訣玉時立刻派了我前來接應!殿下,家父已在家中等候,還請殿下移步。”
司命看了阿依朵一眼,阿依朵一雙清澈的眸子亮晶晶的回視,“殿下莫怪,是阿依朵擅作主張拓了龍訣玉的形狀給舅舅看……”
司命收回視線,只想了一剎,便點了頭,“蘇小公子請帶路。”
蘇小公子手持火把前面領路,四人走走繞繞,走了約莫一個時辰,纔在一處狹小的地方停下,蘇小公子先爬了上去,探了外面的情況,打開密道門,迎三人出來。
幾人出來的地方貌似一處荒蕪的院落,院中黑壓壓的雜草足有人半腰高,一盞燈籠遠遠的飄過來,到得近前幾人纔看清是一個手持燈籠的小廝。
小廝看到爲首的蘇小公子,一喜,喚道,“七公子,您可回來了,老爺院裡的石墨已來過三回了。”
“走,去書房,你找人告訴老爺一聲,貴客臨門。”蘇小公子伸手接了小廝手中的燈籠,前面引路,小廝掃了眼蘇小公子身後的三人,笑着應了,一溜煙跑了出去。
從院子到蘇小公子口中的書房之路上,未見一人,只見影影綽綽的路燈和幾個守夜的家丁,蘇小公子帶着幾人避開那些家丁,神不知鬼不覺的摸到了書房。
書房內無一絲光亮,黑暗如看不見的夜。
書房前,立着一襲深藍服飾的小廝,見到蘇小公子的燈籠過來,忙伸手接過,“七公子,老爺已在書房等候,請。”
蘇小公子身子一側,朝司命躬了躬身,“殿下,請。”
那小廝雙眸驀然一睜,只一瞬便悄無聲息的退到一邊。
司命有所察覺,看了那小廝一眼,蘇小公子低聲解釋,“殿下請放心,跟在家父和我身邊的人都是信得過的心腹之人,絕不會泄露半點殿下的行蹤。殿下,請。”
司命沒有做聲,大踏步入了書房。
書房內,亮若白晝,四周的窗戶皆用布蒙了起來,透不出一絲亮光。
一襲深紫長袍的老者立在門內不遠處,半頭銀髮,雙眸矍鑠,眸內隱隱有着水波晃動,嘴脣有些顫抖,看到司命進來,忙迎了上去,期冀的側眸去看蘇小公子,蘇小公子朝老者重重點了點頭,指着司命道,“父親,這位就是先太子的血脈,司命殿下!”
司命適時伸手揭開面罩,讓老者看清自己的容顏。
老者果然激動異常,未語身子先跪,出口的聲音都帶着激動的顫抖,“老……老車蘇楠見過皇子殿下!皇子殿下千歲千千歲!天佑我北涼!天佑我北涼啊!”
司命有所察覺,看了那小廝一眼,蘇小公子低聲解釋,“殿下請放心,跟在家父和我身邊的人都是信得過的心腹之人,絕不會泄露半點殿下的行蹤。殿下,請。”
司命沒有做聲,大踏步入了書房。
書房內,亮若白晝,四周的窗戶皆用布蒙了起來,透不出一絲亮光。
一襲深紫長袍的老者立在門內不遠處,半頭銀髮,雙眸矍鑠,眸內隱隱有着水波晃動,嘴脣有些顫抖,看到司命進來,忙迎了上去,期冀的側眸去看蘇小公子,蘇小公子朝老者重重點了點頭,指着司命道,“父親,這位就是先太子的血脈,司命殿下!”
司命適時伸手揭開面罩,讓老者看清自己的容顏。
老者果然激動異常,未語身子先跪,出口的聲音都帶着激動的顫抖,“老……老車蘇楠見過皇子殿下!皇子殿下千歲千千歲!天佑我北涼!天佑我北涼啊!”
司命有所察覺,看了那小廝一眼,蘇小公子低聲解釋,“殿下請放心,跟在家父和我身邊的人都是信得過的心腹之人,絕不會泄露半點殿下的行蹤。殿下,請。”
司命沒有做聲,大踏步入了書房。
書房內,亮若白晝,四周的窗戶皆用布蒙了起來,透不出一絲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