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金不昧

一品農夫 拾金不昧

作者有話要說:</br>新年前後事情多,所以三天木更了,俺抱着森森的罪惡感來了,明天更兩章,12點和8點...努力把欠下補上,爭取重新做回光榮的日更黨,不辜負讀者授於的晉江坑品最好作者的光榮稱號,不辜負組織的信任支持blabla^^^^^

咳,又話癆了....<hr size=1 />

話說庭霜見揀到這麼些銀子,興奮地浮想連翩,買樹苗買稻種,買牛豬買雞鴨,再僱人開荒,再開個作坊釀酒,看山上有許多野果,白爛在溝裡,怪可惜的……

正想着爽歪歪,忽然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暇想。

“這錢我們不能要。”說這話的是庭芝。

“送上門的錢爲什麼不要?”庭輝瞪他。

庭芝很堅決地說:“因爲這錢不是我們的,所以不能要。孔子說過:不義而富且貴,富貴於我如浮雲……”

“你讀書讀傻了是吧?”庭輝打斷他,“咱家現在正是急需錢的時候,你還擺出那套酸腐的東西,孔子能把咱家振興起來麼?”

庭芝放緩口氣,態度仍然很堅決,說:“我們不知道這錢是誰丟的,如果是富人掉的也罷了,萬一丟錢的那個人也和我們一樣,正需用錢,丟了錢現在不知道急成什麼樣子,也許他家裡有病人急需錢抓藥救命,或許家人有難急要錢贖回,也或許這是人家湊的或是借的一筆本錢,準備做個小生意餬口養家,我們揀了去,這不是斷了別人的活路嗎?”

庭輝很不高興,嗓門高起來:“我們到了這一地步,顧住自己就不錯了,還管得了別人嗎?

庭芝的嗓門也高了起來,寸步不讓:“我們到什麼地步了?餓死了嗎?沒有這筆錢,還不是和以前一樣過嗎?可是丟錢的那人失了這筆錢卻可能過不下日子,說不定賣身賣子,如果是年邁體弱或是執拗性子的人,說不定丟了性命。現在咱家的田地收成也快有了,還養雞養豬,日子只會越過越好,何苦昧下人家的活命錢?不覺得虧心嗎?”

庭輝聽他說得句句在理,沒話反駁,氣得直喘粗氣:“你……你小子……”轉頭又對庭柯吼:“你小子怎麼縮一邊不說話。”

庭柯爲難地抓抓後腦勺:“嗯……我覺得……咱家是需要錢……可是沒這錢也能過……”

“真是個木頭腦袋。”庭輝氣得瞪他,又轉向庭霜:“大哥,你說怎麼辦?”

庭霜突發橫財的喜悅被庭芝一席話吹得一乾二淨。

購買種子樹苗農具豬牛準備發家致富的場景迅速被以下場景取代。

一個貧困的後生裹着破舊露絮的棉襖四處借貸,終於湊了一筆銀子準備爲老父治病,不料活命的錢丟了,老父得不到治療也病死了。剩下寡婦哭嚎:“你走了我可怎麼活,咿呀喲……”

剩下幾個沒長大的小孩子哭成一團或賣身爲奴或送到孤兒院。

或是一個商人拋妻棄子,風餐露宿,在外做生意好不容易掙了筆錢準備回鄉,結果錢丟了,無法回家面對妻兒,只得淪落異鄉,在街頭挨凍捱餓,遭受打擊絕望之下只好投河。

庭霜打了一哆嗦。雖然他挺眼饞這錢,可是爲錢害人的事還是做不出來。正如庭芝所說,沒這錢他們還是和以前一樣過,昧下這錢卻可能要了人家的命,這種事很虧心。

咱一個受過馬列主義教育學過三個代表八榮八恥的萬能穿越人要是昧着良心貪下這筆錢,豈不是被這毛沒長齊的初中生比下去了,太有損現代人的光輝形象。

經過一番激烈思想鬥爭,庭霜咬牙說:“不屬於我們的東西,我們不能用。老三,你帶着錢到撿錢的地方等等看吧,看能不能遇到失主。遇上了可要問準了。”

老大做了決定,庭輝心有不甘也沒辦法,只好嘟噥兩句:“到手的錢還不要,真是。”

然後去後院挑水,悶悶不樂蹲在地上看着院子裡越長越青翠的蔬菜,忽然眼睛一亮,說:“也許失主是個有錢人,不在乎那錢,丟了錢就繼續趕路了。再或許他覺得不可能找回來,回家再去湊錢了……”

庭霜想起白花花的銀子還沒焐熱就這麼離去,正在肉疼,覺得連胃腸連菊花都跟着疼了。正努力把銀子從自己的CPU裡清除出去,聽老二叨叨銀子的事,心裡更煩,既然已經做了高尚的事,就把高尚人士做到底,順便散發一下太陽般普照大地的光輝。

“行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別再唸叨了,說不定那是人家的活命錢,我們昧下來等同謀財害命,我們是高尚的人,不做這樣的事……”

“這哪叫謀財害命呀?”庭輝不服氣。

“行了,你煩不煩,再念叨下去,今晚要睡不着覺了。”

庭霜不再理他,手裡編着筐子,他現在已經學會用柳條編筐,編得還不錯,結實耐用。編着編着忽然想起看到一殺手穿越成農夫的文,當主角需要一頭牛時,就順利地揀到一頭牛,而且沒有失主,於是主角就把牛據爲己有了。說不定那包銀子也是沒有失主的,就可以拿來用了。這樣一YY,心裡爽了許多,同是穿越人,憑什麼人家可以揀到一頭牛,自己連只雞都沒揀過,肯定不會這麼背的。

庭柯回到撿錢的地方,看見一個年紀四五十歲的老丈正着急地低着頭找着什麼,臉上是又焦灼又發愁的神情,一邊焦急地問過路的人:“你看見我的銀包了嗎?青布包的。”

集上的人很同情他,說:“丟了銀子你還想找回來?不可能的,還是省省吧。”

庭柯迎上前去問:“這位老丈您是不是丟了東西?”

“是啊,丟了好些銀子。”老丈一臉愁苦之色。

“丟了多少?”

“總共一百二十五兩多。”

庭柯聽他說得不錯,看起是失主了,又想起這包銀子的布巾上面一角繡了花,還繡了一個“史”字。又問:“那你的銀子和包袱可有記號?”

“我姓史,所以包袱上繡了個史字,一角還有一朵牡丹花,是小女繡的。那銀子是二十兩的錠子四個,十兩的錠子兩個,還有一些散碎銀子。我在這城裡做着生意,這些銀子是我要去外地進貨的錢,現在丟了,今年下半年的生意也沒法做了。”

庭柯看他說的對景,知道他就是失主了,便把銀包拿了出來。

老丈又驚又喜,不敢置信,再揉揉眼一看,的確是自己的銀子,一分也沒少。

當時感動的說不出話來,情願與他分一成銀子做謝禮,庭柯說:“我若是想要你的銀子,何不全要了,哪兒會返回來找失主?”

旁邊的人說:“這位小哥是赤誠君子,既然沒有昧下你的銀子,又怎麼會要你回報,不如請他到酒樓喝兩杯。”

也有人說:“什麼君子,分明是個呆子,送上門的錢都不受用。”

老丈要拉庭柯去酒樓,庭柯連說自己正在守孝,不得飲酒。史老丈只得拉他在附近的茶鋪喝茶,坐下問東問西的。

“叫什麼名字?”

“小生姓孟,名庭柯,在家行三。”

“嗯,引壺觴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顏。好名字。”史老丈讚歎一聲。

庭柯馬上對這溫和的老丈心生佩服,想不到他看起來貌不起眼,居然一下子就知道自己的名字出自陶淵明的《歸去來兮辭》,可見是個很博學很有文采的人。

史老丈又問了他好多話,從家庭祖籍住址年齡到婚否都問到了,這才告辭分手。

家裡,庭霜和庭輝已經把晚飯做好,等庭柯回來立即擺上來。

“找到失主了嗎?”庭霜眼睛閃閃望他,偷偷盼望這銀子是沒主的。

可惜答案很令人失望。

“找到了,”庭柯講了事情經過,“那老丈姓史,名傑,在城裡開了織房,他很喜歡我,問了我好多事,還問我成了親沒有,家裡還有什麼人……”

庭輝打斷他:“你別說那些沒用的廢話,只說他有沒有拿點銀子出來感謝你?”

庭柯說:“他本來是有這個意思,可是我覺得把他的東西還給他,再要人家的謝禮不好,所以就推辭了。”

“臭小子,見過笨的沒見過你這麼笨的。”庭輝氣得拿筷子敲他,“裝什麼清高呀,你以爲你現在跟以前一樣,還是公子哥兒嗎?有錢怎麼不要?”

庭芝不滿意:“二哥你怎麼這樣?”

眼看又要爭執起來,庭霜攔住他們:“行了,都少說一句,吃完飯該幹啥幹啥去。”

庭輝不甘心地拿起筷子。

庭柯又說:“他問我做什麼,我說正在城裡找活,他就讓我到他的織房去。明天就上工。”

庭霜聽了一喜:“這倒不錯,織房應該就是織布的地方,在那裡幹活不會有危險的。”

庭輝也很振奮,趕緊問最關切的問題:“工錢給多少?”

庭柯撓撓頭:“這個我沒問。”

庭輝叫起來:“你怎麼不問呢?萬一去那裡是當學徒,只管吃飯不給工錢怎麼辦?你小子怎麼只長個兒不長心眼啊?”

庭柯又撓頭:“我覺得史老丈不是那種人,看上去他人挺好的。”

“好了快吃飯吧,我明天陪你去瞧瞧。”庭霜決親自去看看,經過上回蓋房子險些出事故的事,他對安全極上心,絕不能讓弟弟做危險的活,確定活計沒危險,再看老闆爲人是不是厚道,再看工作環境好不好,會不會太累,有沒有幅射污染啥的,調查過了再說。

那老頭史傑丟失的銀子失而復得,心裡的喜悅自是不用說,更讓他高興地卻是另一件事。

一回到家裡,一進大門顧不上歇氣兒就喊:“孩兒他娘,我找到我們要找的人了,快出來……”

門簾一掀,進來一個收拾得很乾淨的中年婦人。

“你邪火啥?出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