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我……我先出去了,你自己在這裡等吧!”青兒只覺得坐立不安,騰地站起,也忘記了他是樓裡客人,砰的一聲甩門而去。
青兒如同小白兔般驚慌的逃開,不小心撞上了回來的魏漣漪,看她神色有異,一把抓住她,問道,“青兒,你怎麼了?”
“我,我,我不是青兒,我走了,你找別人去吧!”青兒拼命揮開手,飛也似的逃了去,看得魏漣漪張口結舌,這一個一個的怎麼了,神神怪怪的。
搖了搖頭朝前而去,想起那許儼還在等着,加快了步伐來。
遠遠便聽見裡面傳來一陣笑聲,心覺有異,推開門,異道,“許兄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看你笑得如此開懷?”
“咳咳!”
許儼清了清嗓音,又道,“我只是在笑青兒姑娘。”
“說吧,找我有何事?”
魏漣漪現在可是大忙人,忙着數銀子呢。
“好事兒!”許儼嘿嘿朝她一笑,完全已經把她當哥們了,湊近了些,又道,“我給我娘說了你,我娘甚是喜歡,給你作媒呢。”
“噗……”
魏漣漪嘴裡的茶噴了出來,作媒,不會是他吧?懷疑的看着他,許儼立刻澄清道,“非也,乃是我一遠房表哥,那可是難得的一表人才,咱也就是看你分上,才介紹給你,他呀可是那江南,數一數二的名公子便是那公主配他,也綽綽有餘了……”
魏漣漪笑着搖搖頭,感情我還得感到榮幸不成,她還不至於淪落到相親的地步吧。
“他要那麼優秀,又怎會找不到好姑娘?”她問出一句老套的話。
“喲,這你可別說,我那表哥,可倔了,硬說非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呢,所以到現在,家裡一個侍妾都沒有,你說,這樣的男人,可真是,咱們男人的失敗品!”他說得有些憤憤的,想着那表哥每次一來,看着他府裡的一羣女人就會搖頭不已,害他真想拿着刀削開他腦袋來看看,他是怎麼構造的。
“哦?”魏漣漪有些意外,一生一世一雙人麼,多麼美好的願望,倒是難得一個古人還有着這樣的想法,倒是讓她生了些好奇來,說出這樣的話,該是怎樣的一個人。
那許儼一看她神色頓時笑了開來,就知道有戲,撫掌笑道,“要是你我能結成親家,那可就真是一家人了。”說着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嘿嘿笑道,“對我表哥那樣的人,你就得采取於衆不同的方式,來個直接的將他綁回去,捆在牀上,來個生米煮熟飯,看他哪有不成的!”
魏漣漪差點沒被水嗆死,這人還真把自己當男人了不成,還搶呢?
“咳咳,我說許兄,你也太高看我了,我一個弱女子,哪能做那樣的事?”這小子,也太不把自己當女人了吧,她歹自己也是個嬌滴滴的美人,這種事兒,怎樣也是該男人主動的。
那許儼正在吃着糕點,聽了這話,差點沒嗆死,她弱女子?她可比大部分男人還要強悍。臉上強忍着笑意來,反正,他是對以後她的夫君表示無限的同情,一個女人比男人還狠,想要駕馭她,可不是易事。
“魏老闆,你就是女人,那麼也是女人中的幗國英雄,咱可比不了,這不,給你找個絕配的呢,成不,成的話,咱就寫信給我那表哥……”他還越說越來勁了,想着也不是沒可能,說不得人重口味,就喜歡這種與衆不同的女人呢。
魏漣漪看他一臉認真的表情,急忙搖頭,現在這身體纔多大,她可不想那麼早找個人來奴役自己,又道,“現在你就幫忙着讓我多賺錢就好,至於男人,咱還是隨緣吧,強求不得,若是得緣,自會相見,勉強有何意思?”
許儼還想再說,但看她
神色,知道改變不了,也只得作罷,忽地開口道,“你知道那月心湖麼,近日裡,頻頻傳出怪事,似乎是和一些武林人氏有關……”
魏漣漪心頭一跳,月心湖?
月心湖?
不是夢境裡的麼,真有這個地方?心思頓時有些亂,沉聲道,“那月心湖在何處,又如何的怪了?
她整日在樓子裡,兩耳不知窗外事,外面發生了什麼,若非樓子裡的客人們談論,她卻是不知的。那許儼一幅我就知道的表情,故作姿態一番,在她不耐煩時,才緩緩開口道,”那月心湖在那南城邊境處,在那天魔教的附近,據說那不是普通的湖,乃是一座神湖,能看見前世今生,許多人想要前去一探究竟,卻是再沒有回來過。“
他侃侃而談,面色還有些驚疑不定,魏漣漪眉頭緊緊隆起,不知該信還是不信。沉吟了片刻,那夢裡的一幕又浮現了出來,倒是惹起了她的好奇心來,若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她必能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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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兄,既那月心湖如此奇特,我倒是想去看看,不知許兄能否幫忙帶路?”與其讓它在心裡留着一個坎,不如去剷平它,不管是什麼東西。她亦無所畏懼。
許儼面色驀然大變,搖頭,“不可,萬萬不可,這在下可不能做,要是你出了事兒,咱可心難安了,魏老闆,好奇心害死貓,在下可不希望去替你收屍……”
他可還記得自己的狐朋狗友裡有一個,說是要去探險,最後也同其它人一樣,一去不返,如今想來可是心有餘悸,他可不想再出什麼亂子來,沒想到這女人膽子不是一般的大,不但不害怕反倒是有了興趣來。
魏漣漪不以爲然,鬼怪什麼的,跟本是無稽之談,只能欺騙一些愚昧無知的人罷了。
“不行,你得去!”她一幾是屬於行動派,心裡藏不得事兒,聽他這一說,撓得心癢癢,起身揪着他的衣往外走,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一幅好哥們兒的樣子,惹得那路過的姑娘們張口結舌,魏漣漪未理會他們怎樣想,反正久了就習慣了。
一邊在耳邊細說着一邊蠱惑着他,“放心,有我保護你,絕不會讓你受傷!”她信誓旦旦的說着,就差指天指地的發誓了。這小子膽子也真小,還是不是男人啊,想當年在學校時和人夜探鬼屋,睡墳場,還不是屁事兒沒有。
許儼苦着一張臉,簡直就要快哭了,他今天是來說媒成事兒的,怎麼搞成了去探險了,看她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他可是真怕有去無回的呀。
“許兄,你不必如此慌張,我相信那所謂的怪力亂神都只不過是人爲的,或是人的精神狀態極差,纔會產生幻覺,這樣的事兒,咱也遇見過,可不是你說的撞鬼……”她神神叨叨的說着,一邊死託着他往前走去。
許儼搖搖頭,他還想多活幾年吶,偏偏這人,這時他不禁後悔起來,自己幹嘛要去招惹這個女人嘛,有危險的事兒就中上他來。
“還有多久纔到啊?”反正閒着無事,出來走走也好,只是看着這人以龜速前行,着實讓她有些想笑,真的就那麼害怕,那她倒是更有興趣了。
許儼指了指遠處道,“看吧,那山後,就是月心湖了……”
魏漣漪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不打緊,這一看差點摔了一跤在地,停住了腳步,擡頭看着那傲然仰立的巨型雕像,在那山顛之上,面容平靜,目光平和無波,眼神直視前方,她霍然倒退了幾步,只覺全身都在發抖着,哆嗦着擡起手,指着那像問道,“那,那是何物……”
“咦?”
許儼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古怪,試探性的說着,“那個,你不認識?這樣的雕像,在這大陸上,有上千尊,這世上的人,還有
不認識凰神君的?”
說着又轉頭看了去,那頂立在山頭的雕像,高達數百米,估計有上萬噸的重量,許儼神情嚴肅的看着,眼底全是熾熱的崇敬目光。
“什麼,什麼凰神君?”她抖着脣,我看是神經吧,這,這明明是她前世的男友,那個甩掉她的男人,不是那韓林是誰?
不,他不是韓林,韓林沒有那樣的平靜的眼神,沒有,韓林是個隨時發着光的人,無論何時都像是顆耀眼的火球,眼裡永遠是桀驁不馴,沒有這樣平和的,安詳的,呆板的神情,只是有了一張,一模一樣的皮相罷了,但,這也足夠讓自己吃驚了,再加重生的這張臉,和自己的一模一樣,讓她幾乎快要以爲,她的到來是和韓林是有關係的。
“凰神君,他是神界的罪人,卻是人間的英雄!”許儼一臉恭敬的仰望着那雕像,喃喃聲道,“他爲了救千萬人,而變成了石像,傳說,只有那轉世的凰神之妻,纔可以救他永遠的脫離苦海,可惜,數千年過去了,他的命中之人,依舊沒有出現,他纔是所有人心中的神……”
許儼嘆息了聲,兩人又邊走邊聊,魏漣漪這才知道他嘴裡的凰神君的始末,原來那五千年前,人間的皇帝狂徵暴斂,導致了那萬民民不聊生,又加上瘟疫漫延,當時人間死傷無數血流成河,那神界的神帝便化身爲凡人,下了凡間來,卻只看見了凡人的自私自利,互相殘殺,他幾次用心勸誡感化都無果,是以勃然大怒,以爲那凡人劣根性強盡是些狠毒殘暴的心性,悲痛之餘,便欲毀滅重生,卻是那神界的凰神君以命相保,雖那凡人得了性命,而後也經此一大役,出現了數十代明君,但那凰神君的魂魄,卻是永遠的被化成了千份,變成了石像留在人間。
正在說笑間,天上卻忽地下起雨來,兩人急急的飛跳着往前而去,兩人在一個破舊的屋檐下躲雨,身旁亦是一羣躲雨的百姓,空氣裡皆是一股淡淡的泥土氣息,魏漣漪聽着他們的話聲,眼尾卻被一道人影吸引住了眼神,對面的屋檐下,一身墨衣的男人,一直低垂着頭,頭上帶着一頂斗笠,背後捌着一把長劍,有些古怪的條紋,只看到抿緊的薄脣和剛毅的下巴,他就那樣站在那裡,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那般的安靜,那般的格格不入,魏漣漪看得有些呆,也許是前世的職業有關,讓她養成了喜歡觀察別人的習慣,直覺得那個男人不是普通人,他身上散發的冷氣壓,讓旁人無法靠近,看那一旁站得遠遠的人就知道了,嘖嘖,好一個冰山美男子,只看那一張脣就知是個生得極好看的人。
那男人似感受到她的目光,陡然擡起頭來,一雙眼射了過來,頓時連空氣都要凍結般的冷透了,魏漣漪心裡一咯噔,接着心跳加快,不是因爲心動,而是直覺的感覺到了恐懼,沒錯,這個男人讓她恐懼,莫名的。
那男人在看見她時,眼底極快的劃過一抹異光,驚訝,憤怒,欣喜,種種交雜,也只是一瞬間而過,魏漣漪沒有看見,否則也不會有以後的那麼多的傷害,如果她有所察覺,一定躲得遠遠的,在他看不見的世界……
那男人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又面無表情的低下頭去。
魏漣漪輕吁了聲,這個男人雖然帥到人神共憤,但她卻沒有足夠的膽量靠近,太冷了,簡直是沒有溫度般,沒有一絲感情。
“喂,走吧!”許儼看雨小了些,拉着她便往外而去,兩人在小雨中奔跑着,魏漣漪尖叫了聲,惹得路人頻頻側目看來,那男人亦擡頭淡淡看了眼,又隨即闔上眸,掩去了神色。
兩人一路小跑過一段樺樹林,在青石板上掠過,雨後的林裡泛着清香氣息,魏漣漪哈哈大笑起來,看得許儼一臉的異色,不知道她在笑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