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她聽着南宮燁的話,心中氣一堵,鳳袍一甩,憤憤的扔下四個字便轉身離開了御書房。
跟在林娟嫣身邊的阿桑聽着南宮燁的話,擡起低垂着的頭看了南宮燁一眼,淡漠,似是對什麼都漠不關心,似是什麼都激不起她眼眸中的波瀾的瞳子染上了幾抹莫名的神色,她微頓,在南宮燁轉頭向她看過來的時候便已經迅速的低下了頭,斂去了眼底那一抹不該出現的神色,轉身,跟着林娟嫣離開了。
南宮燁看着,龍袖下一直緊握成拳的手慢慢的鬆開,手心中,無數指甲穿破錶皮刺出的血漬染上了他的指甲,但,他卻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痛,他望着御書房倘開的大門,看着外面豔陽高照,冰冷的眼眸沉了下去,一抹抹複雜的神色盪開,他望着那金黃的太陽光芒,似是受不了太陽那炫目的顏色般,最終,他背過身。
“皇上,您要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徐公公走進御書房,看着少年皇帝負手而立在書案前,朝着他行了個禮,小聲的說着。
自從上任皇帝退位成太上皇后,他被指侍候新帝的那一天開始,他就知道,這新帝雖然年輕,但那手段卻絕對要遠遠超過太上皇,而且,若所太上皇是皇上的時候脾氣陰晴不停,但他這個貼身侍候的公公卻還是能摸到幾分,但是新任皇上的脾氣,卻是真真的陰晴不停,說變就變,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捉摸,只得小心翼翼的侍候着,唯恐他突然不高興了,被他給惹到了。
“朕知道了,下去吧。”他揹着身,聽着徐公公的話,眼眸微擡,面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他聲音冷漠的說着,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喳。”他喏着聲,得到允許,連忙退了出去。
雖然此刻皇上沒有生氣,但那氣場,卻明顯的透着危險,看來他今天必須得提高十二萬分精神才行。
“徐公公……”
“見過逍遙王。”徐公公一愣,轉過身看到是逍遙王南宮漠時這才鬆了口氣,見着南宮漠過來,連忙躬身欲行禮。
“好了好了,禮就免了吧。”南宮漠見着徐公公拖着年邁的身子還要朝他行李,連忙虛手拖起來,直呼免了:“本王是來找皇兄的,他在嗎?”
“回王爺,皇上在御書房呢。”
“在啊,那本王就先進去了。”南宮漠說着便欲往御書房走,卻被一邊的徐公公叫住了。
“王爺稍等。”徐公公走上前,撫了把額際的汗,有些心有餘悸的:“皇上今天可能心情不大好,王爺待會進去了,可要小心些。”
南宮漠聞言一愣,看着徐公公說起南宮燁時便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眉頭微微高挑着:“是麼。”他若有所思着,朝着徐公公點了點頭:“本王知道了。”
待南宮漠進去之後,徐公公看着一邊的衆侍衛一眼,吩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刑場……
一百二十四名罪犯被黑色的布袋包着腦袋,依次排例在刑場中間,泰楓做爲監斬官站在最上面,他手握令牌高舉,正欲扔下……
“慢……”快馬奔馳,是誰在大
聲喊停。
“皇上有令,念其罪臣影鳴馳曾爲我南衛立下汗馬功勞,現特讓其保留全屍,免受斬刑之苦,賜,吊刑……”
“臣領旨……”
刀斧手手中的大刀撤下,城牆之上一百二十四條繩索圍繞,原本還期待着皇上會特赫的玉茹竹等人紛紛面如死灰,不再抱任何一絲希望。
“將軍,今日能與你同死,妾身,無撼。”她看着影鳴馳,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滿足。
她不能與他同生,這輩子不能得到他的愛,但是,能與他同死,她亦,無撼。
影鳴馳看着玉茹竹臉上那一抹滿足的笑意,一直冰封的心有了點點鬆動,因她害她而死的恨,也化開了。
她們沒有錯,錯,只在他!
若不是他留情於海兒,若不是他娶她回家,她又怎麼可能對她生心怨恨,若不是他對她不夠一心一意,若不是他愛上海兒,這一切,又怎麼會發生!
黑色的布袋再次戴到每個人的脖子上,輪到喜兒時,一邊的侍衛正欲拿着布袋給她戴,卻被一邊的泰楓擡手止住了,他接過侍衛手中的布袋,拿在手中,他冰冷的眸深深的看着她,隱忍,無聲……
喜兒望着泰楓,一雙明亮清晰的眼睛早已被淚水衝得紅腫不堪,她看着他,乾涸的淚卻又似獲得新生,不停的流,不停的流……
“求你,幫我照顧好娘娘……”她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纖細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粗糙的繩索已經在上面留下血色的勒痕。
他看着她,雙手緊緊的握着布袋,他沉默着,面上的表情沒有任何改變,可是那雙握着布袋的手上暴出的青筋卻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好。”好字開口,卻帶着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朝他微笑,他緊閉着眼睛,握着布袋的雙手緩緩朝她而去……
午時到,令牌落地,痛苦的掙扎,最後的呼吸,一百二十四條人命於此終結……
綿繡殿內,影傾城心神不寧的來回在殿內踱着步。
從今天早上一早起來,她便覺得有一口氣堵在胸口,讓她心緒不寧,莫名的感到心慌意亂,整個人無論做什麼事情都不在狀態。
“城兒小姐,將軍大人之女李芙蓉小姐求見。”
就在影傾城躁耐不安的在坐到八仙桌邊時,一直侍候着她的婢女阿綠突然走進來,恭聲稟報着。
“將軍大人之女?李芙蓉?”影傾城聞言高挑着眉,她在北海國除了海洛辰、小包,和那天見到的那個花心男海斯漠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認識啊。
而且,聽着阿綠這話,似乎還是什麼北海國將軍之女,她更是不記得自已什麼時候跟北海國將軍這一號人物認識上了。
“是。”阿綠應着聲,看着影傾城一臉不明所以的模樣,接着又道:“那李小姐曾被皇上戲言說要賜婚給太子殿下過,這次城兒小姐您是被太子殿下親自帶回北海國的,又被太子殿下親言爲太子妃的事更是在北海國傳開,想必那李小姐這次來找城兒小姐您肯定也沒有什麼好事,不如就讓阿綠去打
發了去吧?”她看着影傾城的模樣,機靈的爲影傾城出着主意。
若是那李小姐真的只是來看看影傾城倒是無礙,只是,她曾被人遙傳與海洛辰有婚約,現在在風頭上,海洛辰卻親口說他的太子妃是別的女子,還是那樣大庭廣衆之下抱着影傾城直進北海國,想必現在成爲焦點的除了影傾城,那李芙蓉肯定也是倍受關注,一般小姐家惹上這種事,肯定會選擇安安分分的呆在自已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以避風頭,可是現在……無論是影傾城還是阿綠,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女子突然過來,絕對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不用了,讓她進來吧。”影傾城長袖一甩,正身坐在八仙桌邊,神態自若的替自已倒了杯茶。
她並不認爲單憑讓阿綠去打發了,就真能把她打發走,即來之,則安之,她影傾城至今還沒怕過誰,反正她現在正也心情不好,那李家小姐若是真的來拜訪她的倒也罷,若是來找茬的,她可也不是什麼善茬!
“是。”阿綠聞言微微一愣,看着影傾城淡漠的臉,讓她不自覺的忽視掉她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疤,那渾身不自覺散發出來的氣勢,讓人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落到她身上。
她雖然猜不透影傾城的用意,但她深知,那李小姐與她相比,若是真的“鬥”起來,肯定是毫無勝算的。
阿綠不知道爲什麼,雖然侍候影傾城才幾天的時間,但對於影傾城,卻是深覺她無所不能,而她所說的,她也不自覺的去相信。
“李小姐,城兒小姐有請。”阿綠走到綿繡殿下,看着隻身一人站立在一邊,一身素白羅裙襄身的李芙蓉,微微福了福身子,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早已在外等候的李芙蓉聞及此,擡起高傲的眼眸淡淡的掃了阿綠一眼,沒理會阿綠,徑直走進了綿繡殿。
她,一身素白羅裙,盈盈邁步而進,漂亮的臉蛋上是冷漠的神情,她就那樣直直的看着坐在八仙桌邊神態自若的自斟自飲影傾城。
她不言,她亦不語。
“李小姐?既然來了,不妨坐下,有什麼事,我們也好慢慢聊。”
她,一身白色薄紗,上繡金線雲邊,動作優雅而高貴,舉手投足間盡顯無聲氣勢,三千如墨青絲隨意披散,不帶任何束縛卻不但不失儀態,反而有一種隨意的高貴,精緻的臉蛋不施任何粉黛,卻致命的吸引着眼球。
她目光往上移,在見到影傾城臉上那道猙獰的已經開始結痂的傷痕時不自覺的倒吸一口涼氣。
恐怕,如果那樣的傷疤落到她的臉上,她是該不會有這麼自信,這麼隨意視若無視般的吧。
李芙蓉見着,剛來時的氣勢不自覺的又低了一籌。
她和她,單就這一點上,她輸了。
“李小姐?”影傾城看着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卻是一眨不眨的直勾勾的盯着自已看的李芙蓉,出聲喚了聲。
心中卻是疑惑,這李芙蓉,如果是來給她警告的話,那麼呆愣在那裡,恐怕有些失了氣勢了吧,難不成,她那模樣,是在打量她有沒有那個份量跟她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