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新年的最後一天,一掃之前的晴朗天氣,紛紛揚揚的飄起了雪花。
雪一連下了三日,院子裡的積雪已經快沒過膝蓋,爲出行帶來了極大的不便。
這一天,容域上完早朝一步一個坑的歸來,葉璇璣站在屋檐下看雪,一見到容域,便張開雙臂朝他跑了過去。
然後,葉璇璣很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樂極生悲。
“撲通——”葉璇璣剛走下屋檐,便直接撲倒在了雪地中,砸出了一個人形大坑。
容域:……
容域被葉璇璣的舉動弄的怔愣了一下,隨後趕緊上前,伸出長臂將葉璇璣從雪地中撈了起來。
“怎麼這麼不小心。”容域一邊爲葉璇璣撣着臉上和頭髮上的雪,一邊輕聲責備。
葉璇璣看了看雪地上自己砸出來的那個人形大坑,撇嘴道:“我怎麼知道積雪這麼深。”
她估錯了雪的深度,所以下腳時便下的淺了,然後就重心不穩直接砸進了雪地裡。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笨了。”他記憶中的葉璇璣,可是個比尋常女子都要聰明百倍的精明女子,竟然也會犯這麼簡單的失誤。
“哼!”葉璇璣噘嘴,她纔不會告訴容域,她是因爲見到他太高興了,所以纔會犯蠢的。
看見她如小女兒家般嬌俏的模樣,容域忍不住輕刮她凍的通紅的鼻尖,寵溺道:“好了,進屋換身衣服。”
她的衣服上都沾滿了雪,若是不及時換下來,等雪融化成水浸溼衣服後很容易感染風寒。
進了屋,等葉璇璣換好衣服時,容域也已經換下了朝服。
這時,門外傳來阿桃的聲音,“王爺,王妃,奴婢可以進來嗎?”
容域理了理衣袍,低聲道:“進來罷。”
“吱呀——”阿桃推開門進來,手上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
見此,容域對葉璇璣招手,“過來,把薑湯喝了。”
葉璇璣磨磨蹭蹭的走過去,蹙眉道:“怎麼只有一碗,你不喝嗎?”
容域抱着她在桌邊坐下,對阿桃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
“我有內力護身,不用喝。”
聞言,葉璇璣不幹了,撇嘴道:“那不行,一個人喝我纔不喝。”
她本來就只在屋檐下站了沒多一會兒而已,就算跌進雪地中也立馬就換了衣服,本來就不用小題大作的喝什麼薑湯。
容域看了看葉璇璣,又看了看桌上冒着熱氣的薑湯,墨眸微閃道:“那我陪你喝如何?”
陪她喝?
葉璇璣狐疑的看看容域,又看看桌上的薑湯,“我們一人喝一半嗎?”
聞言,容域妖孽一笑,沒有作答,而是直接端起桌上的薑湯,吹了吹後喝了一大口進嘴裡。
緊接着,在葉璇璣不解的眼神下,容域用手託着她的後腦勺,微微俯身,薄脣貼上她的脣瓣,用舌尖撬開她的齒關,將口中的薑湯悉數渡到了她口中。
“唔……”葉璇璣被迫喝下了一大口薑湯,還來不及喘口氣,容域又如法炮製,將剩餘的薑湯全都渡進了她口中。
葉璇璣:……
猛的灌了一口熱茶,待口中辛辣的感覺被沖淡後,葉璇璣美目瞪着容域,沒好氣的道:“你就是這麼陪我一起喝的!”
容域點點頭,理所當然的道:“你喝的每一口每一滴,我都有嘗過,還不算陪你喝嗎?”
“你你你……”葉璇璣氣得手指發抖,覺得容域越發沒臉沒皮了。
容域張口含住她的手指,墨眸中帶着促狹的笑意。“天氣這麼冷,不如我們來做點運動暖和暖和。”
“運動?什麼運動?”葉璇璣的指尖處傳來溫熱的電流,酥酥麻麻的傳遍她全身,讓她整個大腦有些短路。
她想不明白,這大雪天的,能做什麼運動?
容域看着她此刻呆萌的模樣,墨眸涌動着暗紅的色澤,用牙齒輕輕啃咬了一下她的指尖,忽然攔腰抱起她朝一旁的軟榻走去。
“啊——”看着近在咫尺的軟榻,葉璇璣終於明白容域所說的‘運動’是什麼了。
……
一個時辰後,葉璇璣氣喘吁吁的趴在容域身上,不着寸縷。
怕她着涼,容域扯過被他扔在一旁的衣袍,將葉璇與整個包裹了起來。
葉璇璣伏在容域結實的胸膛上,一邊喘着氣一邊聽着容域有力的心跳。
想到剛纔自己與容域在這張軟榻上所做的事,葉璇璣臉微微泛紅,不敢擡頭去看容域的眼睛,閉上眼睛裝睡着。
容域把玩着他們糾纏在一起的頭髮,享受着這一刻的靜謐與美好。
自從葉璇璣小產之後,他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碰過她了,今日一碰,便食髓知味,雖然他還沒有嘗夠她的美好,但想着她的身體剛剛恢復,他便忍住了。
來日方長,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不急,不急。
過了許久,久到葉璇璣真的差點睡着時,阿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王爺,王妃,該用午膳了。”
聞言,葉璇璣腦中頓時一驚,一咕嚕從容域身上爬了起來,將一片大好春光毫無遺漏的展現在容域眼前。
對此,葉璇璣渾然不覺,一臉焦急的輕聲念着:“完了,完了,我們現在這個樣子,要是被阿桃看見了,可就丟死人了!”
容域不由好笑,起身將滑落的衣袍重新裹在她身上,沉聲對門外的阿桃道:“將飯菜送到房中來,再打一盆熱水送來。”
“是,王爺。”門外的阿桃不疑有他,只道是因爲下雪天天氣冷,容域不想讓葉璇璣凍着,所以纔會如此吩咐。
待阿桃走後,葉璇璣重重的鬆了一口氣,而後趕緊起身,手忙腳亂的穿衣服。
容域見她跟做賊似的慌張,不由得好笑道:“你怕什麼,我是你夫君,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沒什麼罷。”
夫妻之間做這種事,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有什麼好慌的。
葉璇璣聞言,狠狠的瞪了容域一眼,一邊繼續穿衣服一邊道:“可這是青天白日,被人知道了你不會覺得尷尬嗎!”
頓了頓,葉璇璣又補充道:“還是說,你的臉皮已經厚到可以無視天下人了?”
容域不慌不忙的抓過衣袍慢悠悠的往身上套,聽見葉璇璣的話後瞧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說出了了一句足以讓葉璇璣吐血的話。
“可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在白日裡做這種事了,而且……”容域沉吟了一下,一本正經道:“我記得我們第一次做時就已經被所有人知道了。”
“噗——”葉璇璣只覺一口老血梗在心口,差點被容域的沒羞沒躁氣暈過去。
“無恥!”葉璇璣將手中的外衣扔到容域臉上,一張臉從裡到外紅的快要滴出血來。
容域扯下葉璇璣的外衣,長臂一伸將她拉入懷中,看着她緋紅的小臉挑眉道:“無恥?既然你這麼說了,那不如……”
“王爺,王妃,奴婢可以進來嗎?”容域的話還沒說完,門外便再次響起了阿桃的聲音。
葉璇璣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的貓一般,‘蹭’的一下從容域懷中跳起身,搶過容域手中的她的外衣急急忙忙的往身上套。
“王爺,王妃?”屋外的阿桃沒有聽到迴應,等了片刻後再次出聲。
葉璇璣理了理衣襟和頭髮,瞪了還在穿衣服的容域一眼,清了清嗓子後道:“進來吧。”
“吱呀——”門被推開,阿桃與幾名婢女魚貫而入,把食盒放在桌上後小心翼翼的將裡面的飯菜取出擺好。
待所有的菜都擺放好後,幾人行了一禮後退了出去。
見她們好像並沒有覺察出什麼不對,葉璇璣鬆了一口氣。
然而,葉璇璣不知道的是,幾名婢女一出屋子,便紅着臉面面相覷對視了一眼,然後低下頭紅着臉快步離開了小院。
怪不得王爺與王妃讓他們將飯菜送進屋中,原來是……
想着剛地在屋內感受到的旖旎曖昧氣息,幾名婢女便羞紅了臉。
王爺和王妃還真是……恩愛的如膠似漆,完全不分白天與黑夜。
若是葉璇璣知道這些婢女心中所想,一定會直接噴出一口老血,然後氣暈過去。
——
正月初九,積了多日的雪終於化完,但化雪時的天氣卻比下雪時還要冷上幾分。
雖然天氣如此之冷,但景王府的下人卻幾乎忙到汗流浹背。
不爲別的,只爲十幾天後的景王大婚。
景王大婚,娶的又是丞相獨女,西楚的第一才女,雖然名分被降爲了景王側妃,但卻仍然是迎娶正妃的排場和規格,半點也容不得馬虎。
容燁披着狐毛披風負手而立站在廊下,看着掛滿了紅綢貼滿大紅囍字,佈置的喜氣洋洋華麗氣派的景王府,嘴角溢出一絲由衷的笑意。
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如今,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這時,一名下人快步走到容燁身旁站定,弓身道:“王爺,宮中製衣坊的人送喜服過來了,請您前去試一試,若有不合身的地方,好及時修改。”
聞言,容燁最後看了一眼讓人賞心悅目的大紅囍字一眼,轉過身道:“帶路。”
這是他蓄謀已久的大婚,不管是婚禮佈置還是大婚禮服,他都要求做到完美,不容一絲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