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上是一位端莊華貴的婦人,正是七年前逝去的慧雲皇后,容域的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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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七日,葉璇璣撫摸着面上的紗布,問守在一旁的婢女道:“你們宮主什麼時候回來?”
婢女行了一禮,恭敬的回道:“回姑娘,宮主走時說過,明日便會回來爲姑娘拆掉紗布。”
葉璇璣凝視着銅鏡中被包裹的密不透風的臉,輕輕的按了按。
突然,葉璇璣扯開紗布的結頭,竟然自己拆起紗布來,這一舉動將守在一旁的婢女嚇了一大跳。
“葉姑娘,宮主說了,明日他會回來親自爲您拆開。”婢女抓住葉璇璣的手,阻止她繼續拆掉紗布。
“我知道,可我等不及了。”葉璇璣揮開婢女的手,鐵了心的要拆掉面上的紗布。
“葉姑娘……”勸解不住,婢女急的滿頭大汗,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婢女瞥見有一道身影走了進來,頓時便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救星。
“宮主,葉姑娘執意要拆掉面上的紗布,奴婢勸解不聽……”
秦意直視着正不慌不忙拆着紗布的葉璇璣,對婢女揮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他早便猜到葉璇璣會按耐不住,所以處理好事情後提前趕了回來。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回來便見到了葉璇璣自己拆紗布的一幕。
“你當真不在意自己這張天下第一美人的臉?”秦意有些不解,自古女子最在意的不就是自己的容貌嗎?
聞言,葉璇璣手中動作不停,不屑道:“天下第一美人又如何,還不是嫁了一個傻子。”
不過就一張皮囊而已,前世的她還不長這樣呢。
聽到葉璇璣的話,秦意心中狠狠一震。
呵,是啊,第一美人又如何,還不是嫁了一個傻子。
感覺到身後的人不對勁,葉璇璣停下手中的動作,扭頭問道:“你怎麼了?”
她剛剛有說錯什麼嗎?
“沒什麼。”秦意回神,上前接過葉璇璣手中拆了一半的紗布,繼續幫她拆了起來。
葉璇璣回頭看着鏡子中模糊的人影,看着紗布一點一點被拆開,心中說不忐忑是假的。
她必竟是一個女子,怎麼可能會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紗布一層一層被剝落,先是露出了額頭,接着是眼睛,鼻子……
明明從額頭到下巴的距離不過一隻手掌的距離,明明從額頭拆到下巴的時間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但越到最後,葉璇璣便覺得時間過的越慢,彷彿每一個剎那都被放慢了一樣。
葉璇璣閉上雙眼,不忍直視這煎熬的過程。
秦意一圈一圈的拆掉葉璇璣臉上的紗布,其實,他也有些忐忑,他不知道,拆完後是否與他預想的一樣,還葉璇璣一張天下第一美人的臉?
生平第一次,他對自己的醫術不自信起來。
或者說,他不是對自己的醫術不自信,而是太在意葉璇璣這張臉了。
當最後一點紗布拆開,秦意看着銅鏡中雖然模糊卻光滑平整的臉時,一顆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裡。
“睜開眼看看。”雙手放在葉璇璣肩頭,秦意的聲音充滿了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