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座城池之間相隔的並不是很遠,容域在子時趕到城主府時,葉璇璣已經睡下,但卻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
在容域推門而入時,葉璇璣蹭的一下就從牀上坐了起來。
“阿域?”看着門口處的高大黑影,葉璇璣試探着叫了一聲。
“怎麼還沒睡?”容域關上房門,大步朝牀上的葉璇璣走近。
容域一走近,葉璇璣便張開雙臂撲進了他懷裡,悶聲道:“沒有你在,我睡不着。”
不知何時起,她變得特別依賴容域,甚至已經到了沒有容域在身旁,她就難以入睡的程度。
容域趁着夜露趕回來,一身的溼冷,讓葉璇璣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見此,容域趕緊推開她,解下披風,脫下外袍上牀,擁着她道:“睡吧,明日一早趕去今日剛剛收復的城池。”
“好。”葉璇璣往容域懷中蹭了蹭,安心的閉上了眼。
容域行軍打仗了一天,又連夜趕回來,縱然他內力深厚,也有些乏了。
然,兩人剛剛睡下沒多久,容域又猛的睜開了眼。
屋頂,有人!
在容域睜眼的一瞬間,屋頂上已經有輕微的打鬥聲響起。
不用想,容域也知道是暗衛與來人打在了一起。
容域坐起身,剛披上外袍時,房門被猛的一腳踹開,幾名手持兵器的黑衣人闖了進來。
黑衣人破門而入後,稍稍辨認了一下方向,便舉刀直奔容域與葉璇璣而去。
見此,容域墨眸一凝,動作迅速的將葉璇璣和着被子一裹抱在懷中,然後一掌打向已經到了牀前的黑衣人。
“嘭——”一聲悶響,黑衣人重重倒地,連驚呼都沒有便直接斃命。
見此,其他幾名黑衣人定睛朝容域看去,心下一驚,竟有人失聲道:“辰王怎麼會在這裡?”
按照他們所知的情報中,辰王不是應該在百里之外的另一座城池中嗎,那眼前武功高強一掌就擊斃了他們一名同伴的人是誰?
“誰派你們來的?”容域墨眸冷凝,清冷的聲音中隱含着無盡殺氣。
此時被容域連人帶被子抱在懷中的葉璇璣也已經醒了,卻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擾到了容域。
黑衣人沒有回答容域的話,而是快速的對視了一眼,隨後舉刀朝容域攻來。
容域一手抱着葉璇璣,一手與黑衣人交手,卻依然沒有落到下風。
黑衣人不由暗歎西楚辰王果然名不虛傳,怪不得他們公主要……
想着他們來時接到的死令,幾名黑衣人分成兩撥,一撥攻擊牽制容域,一撥舉刀朝容域懷中的葉璇璣直刺而去,招招都是殺機。
容域見勢不對,護着葉璇璣朝門外退去。
他有自信能對付這幾些黑衣人,但他卻不想讓葉璇璣有半點損傷。
而此時,容域也早已看出,這些黑衣人是衝葉璇璣而來!
容域退出屋子後,屋頂上的暗衛也解決了與他們交手的黑衣人,紛紛躍下屋頂前來相助。
黑衣人見勢不妙,交換一個眼神後打算撤退。
容域自然看出了黑衣人的想法,當即便冷聲道:“留一個活口,其餘的格殺勿論!”
膽敢刺殺到他頭上,那就要做好有來無回的準備!
暗衛領命,動作迅速的解決了所有黑衣人,並活捉一名留待容域審問。
黑衣人在被活捉以後第一時間便想要吞掉藏在牙齒中的毒藥自盡,但暗衛跟隨容域多年,早就見多了這樣的事,當既便出手卸掉了黑衣人的下巴,然後一拳將黑衣人的牙齒打碎。
“噗——”暗衛從背後給了黑衣人一掌,迫使黑衣人將碎掉的牙齒和着毒藥一起吐了出來。
容域提了提被子遮住葉璇璣的眼睛,冷眼看着滿嘴流血的黑衣人道:“不要想着自盡,也不要試圖挑戰本王的耐性,如實說出是誰派你來的,目的是什麼,本王還可以讓你死個痛快,否則……”
容域冷笑一聲,薄脣輕啓一個字一個字無比清晰的道:“你是想在你腳上澆上一點火油,然後看着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的被燃燒殆盡,還是想要讓人拿刀將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一割下來?放心,本王會找刀功最好的人,保證割到最後一片肉變成一幅骨架時你都還活着。”
“又或者……”容域說到這裡頓住了,因爲他感覺到懷中的葉璇璣顫了顫。
容域微微抿脣,他嚇到他的璇璣了。
“我說,我說……”黑衣人以爲容域在繼續思索着折磨他的酷刑,當下便嚇的冷汗直流的求了饒。
對於他們來說,死並不可怕,必竟在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可怕的是,他不能像同伴一樣一劍一掌的死個痛快,而是要被生生折磨至死。
人往往害怕的不是肉體上的折磨,而是心靈上的摧殘。
“說!”因爲嚇到了葉璇璣,容域心中煩躁不已,語氣也冷的嚇人,帶着森森殺氣。
聞言,黑衣人身子一抖,不敢再挑戰容域的耐性,因爲牙齒被打碎有些含糊不清道:“是公主與太子派我們來的,目標是辰王妃,太子說,不論死活,都務必將辰王妃帶回北漠大營。”
葉璇璣聞言心中一驚,她原以爲這些人是來刺殺容域的,卻沒想到竟然是來刺殺她的。
她與阿依娜之間雖有過節,但卻是阿依娜對不起她,沒道理還要來刺殺她啊?
至於阿那圖,她好像,似乎與他並沒有什麼過節吧?
任葉璇璣想破腦袋,她也想不明白,阿依娜與阿那圖爲何要在兩軍交戰時派人刺殺無足輕重的她?
見容域沒有出聲,黑衣人悄悄擡頭看了容域一眼,心中叫苦不跌。
原本公主和太子告訴他們只有辰王妃一人在此,此行會相當順利,卻沒人告訴他們戰神辰王也在,才讓他們吃了個大虧,沒能完成任務還全軍覆沒。
想到自己的命運,黑衣人萎靡不已。
阿依娜?阿那圖?
容域脣邊浮起一抹冷笑,果然不出他所料。
在與黑衣人過招沒多久,容域便從他們的招式和身形中猜測出他們是北漠人。
但是他想不明白,阿那圖不派人刺殺他,反而派人刺殺葉璇璣是爲何?且不論死活都要將葉璇璣帶回北漠大營。
縱然心中疑惑,但容域也知道一名殺死士知道的有限,並沒有多問。
“王爺,這人如何處置?”見容域半晌沒有再說話,暗衛不由問出了聲。
容域墨眸冰冷的瞥了戰戰兢兢地的黑衣人一眼,聲音冰冷無情道:“給他一個痛快。”
語調隨意輕鬆,就好像在說今晚的天氣不怎麼好一樣,全然沒有將一條人命放在心上。
“是!”暗衛應了一聲,動作利落的一劍割喉,給了黑衣人一個痛快。
看着滿院子的屍體和濃重的血腥味,容域皺眉,沒了再繼續回屋睡覺的打算,而是吩咐人叫醒阿桃,連夜帶着葉璇璣趕往了百里之外剛收復的城池。
一直到上了馬車,葉璇璣都保持着裹在被子中的狀態,一動也不動,也不曾開口說話。
馬車趕夜路難免會有些顛簸,容域將葉璇璣緊緊抱在懷中,垂眸看着發呆出神的葉璇璣。
他明白,他之前嚇唬黑衣人的話嚇到她了。
墨眸閃了閃,容域忽然道:“璇璣,你還記得以前坐馬車時你護着我的場景嗎?”
聞言,容域懷中的葉璇璣一震,思緒飄回在她還不知道容域裝傻的時候。
那時候每次坐馬車,容域都會死乞白賴尋找各種理由掛在她身上,變或者枕在她腿上……
那時候的她真切的以爲容域是個傻子,一方面是因爲心疼,一方面是因爲無奈,便任由容域賴在她身上,躺在她懷中,甚至還有意無意的護着他。
如今想來,那時候自己的舉動落在容域眼中,只怕讓他笑翻了天吧?
“哼,你還好意思說,你裝傻也就算了,竟然那般沒臉沒皮的耍無賴。”回憶起兩人之間的過往,葉璇璣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語氣中帶着嬌嗔的責怪,甚至還沒好氣的瞪了容域一眼。
聽葉璇璣帶着濃濃嬌嗔意味的話,容域俯身在她額頭親了一親,深情道:“這輩子,我只對你一個人耍無賴。”
容域這話不假,以前他與蘇扶影在一起時,並沒有多親密,最多隻是像哥哥保護妹妹一樣。
“哦?那下輩子呢,下下輩子呢?你想對誰耍無賴?”聽到容域的深情告白,葉璇璣沒有立即感動,而是學着他耍起了無賴。
容域聞言先是一怔,隨即愉悅的低笑出聲,伸手點了點葉璇璣的俏鼻,笑道:“怎麼,佔了我這輩子不夠,你還想要佔掉我的下輩子,下下輩子?”
他沒有直接告訴葉璇璣,不止是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他都想要被她佔掉。
“哼,聽你的意思,你好像不太願意啊?”葉璇璣眯眸,燦若星辰的雙眸危險的睨着容域。
殊不知,她此時的模樣落在容域眼中,有多迷人。
就像是帶着致命誘惑的妖精,讓人明知不能靠近,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葉璇璣本想好好質問容域一番,卻沒想到容域會突然吻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