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爺?齊瑞銳,醒醒。”白錦站在牀前,大聲的呼和道。
令她失望的是,那沉睡中的人兒像是昏死過去了一樣,任憑她如何呼喊也是巋然不動。
白錦眼珠一轉,走到小桌子前拿起盛水的碗,不斷地在牆上敲擊。
“那個不長眼的東西,打擾小爺的清修。”
齊瑞銳眼眸仍未睜開,只是一甩手惡狠狠的說道。
白錦啪的一聲將碗朝着牆壁砸碎,嗤笑這說:“便是打擾了又如何!”
齊瑞銳心頭一跳,哎呦他不過是閉目養神幾天這刑部的混蛋都敢這麼挑釁自己了?這怎麼能容忍!他一個鯉魚挺身,翻坐而起。喉間一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在看清眼前之人的時候又生生給憋了回去。
“白錦姐,怎麼是你呀。”齊瑞銳的聲音那裡還有方纔的霸氣威武,這句話說出來只剩下了心虛和討好。
“哼,怎麼不能是我。你小子是打算是等涼透了再找我給你收屍?”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齊瑞銳低下了頭,一臉不高興的嘟囔着。
白錦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以爲自己的話說重了。正想是不是要安慰他一下,畢竟他也算是受了苦,誰知結果話還沒想好,就只見齊瑞銳沒臉沒皮的湊了上來。
“錦姐姐,我要是真掛了,你給我收屍啊?”
“……”
“你不用擔心,小爺我是蓋世英雄,區區一個刑部大牢怎麼攔得住小爺我。”
“是嘛?我怎麼沒有看出來。還是這牢房光線太差?”說着還從齊瑞銳頭上撿起一根稻草,扔到他的懷裡。
“錦姐姐,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你不信誰也不能不信我呀。”
信你,信你我就是傻子。“不許給我打岔了,趕緊老老實實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白錦不爭氣的敲了一下齊瑞銳的頭,“就是你,齊小爺,怎麼把自己送到這個地方來了。”
“和人打架啊,你應該知道了呀。”不然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爲什麼動
手?”
“這還要問個爲什麼,看他不順眼嘍。”齊瑞銳一臉不在意懶散的叼着一根稻草,歪着頭道。
不順眼……
這種理由也只有混世魔王齊小爺說的出口了吧。
“不許鬧,好好說話。到底是爲什麼?”白錦正了神色,眉頭輕蹙。她相信齊瑞銳的確會因爲心情不好做出一些混蛋事情來。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齊瑞銳雖然頑劣卻不是不懂是非下手沒有輕重的人。
那可憐的劉家公子可是被打的半身不遂,不能人道了。僅僅是一個看不順眼的理由你齊瑞銳就會下這麼重手,那生活在你視野裡的人真是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啊。
不過,她一直相信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可以肯定的是,劉公子必然做了什麼觸及到了齊瑞銳的軟肋,不然齊小爺斷不會做出這麼偏激的事情。
“就是看他不順眼啊,要什麼理由……”齊瑞銳垂下眼簾,不自覺的躲避着白錦的目光。
白錦靜默着,冷下了臉。
齊瑞銳低着腦袋踹着稻草玩,見白錦好一會兒都不說話。心下有一點慌,便偷偷擡眼瞥向白錦。
“錦姐姐,你,生氣啦?”
白錦白了他一眼,仍舊不說話。這下齊瑞銳真的是荒亂起來了。別啊,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是怕白錦冷着一張臉啊。
“不要生氣了嘛,你看我反正都進來了。大不了就是在這裡再多住幾天,過段日子我爹回來肯定能把我保出去的。你就不要擔心了哈。來,笑笑嘛,笑笑。”
齊瑞銳不顧形象的將稻草插在自己腦袋上,左右搖晃,像極了街頭賣藝的。白錦斜着眼睛不看他,齊瑞銳就跟着她轉動腳步。
白錦強忍不下,終於還是笑了出來。“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好好一個世家公子,像什麼樣子。”一面笑着,白錦一面用手拍了一下齊瑞銳的胳膊。
“啊,嘶……”齊瑞銳發出一聲悶哼。
“碰到你傷口了?”頓時,白錦便滿面擔憂,她怎麼忘了他是受了傷的……
“沒事,這點傷對小爺來說算什麼。而且你看,已經
包紮過了。”爲了不讓白錦太過擔憂,齊瑞銳還特地將衣袖挽起來給白錦看。
白錦嘆了一口氣,這紗布一看就是不久前才裹上去的。手腕處的淤青都變成紫青色了,一看就是沒有好好診治。她本來篤定刑部尚書江星今日早朝被她的話一激當然是會以最快的速度給齊瑞銳診治的,因此一從皇宮出來就來了刑部,根本沒有帶多餘的藥物。
下意識的在腰間一摸,白錦臉上登時心中一鬆。還好,三叔送她的藥丸還在。有了它至少可以清血化瘀保氣養神。
“吃了先。”白錦將藥丸塞到齊瑞銳手心,轉身到了一點水給他。
齊瑞銳問都不問,接過藥丸就往嘴裡塞。對於自小錦衣玉食的齊家獨子齊瑞銳來說,他的一應吃食都是要有專人檢驗的。但是對於白錦遞到他手心的東西,他卻敢不問是何物就往嘴裡送。
世間信任,大抵如此吧。
其實,齊瑞銳想,就算錦姐姐遞給自己的是毒藥,他大概也會毫不猶豫的嚥下去的。
吃下藥,齊瑞銳才一拍胸口,氣勢昂然的說道:“小爺我這叫心胸坦蕩,表裡如一。再說,錦姐姐你不是最討厭那些道貌岸然,金玉其中敗絮其外的僞君子了嗎。”
“好,怎麼說都是你有理,我們都得時刻堅信凡是齊小爺做的事情都是有道理的,凡是齊小爺揍得人都是十惡不赦的。”
“那是,就像本小爺動手打的那個劉家的混蛋。竟然敢調戲……”齊瑞銳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怎麼就失口說出來了……
錦姐姐竟然套他的話!
“調戲?調戲什麼?”
“好了,我說,我說還不成。錦姐姐你竟然套我的話,我太傷心了。”
“不許鬧,不許撒嬌,趕緊說。”
“就是昨天晚上啊,我去湖邊畫舫上聽曲嘛。回來路過一條小巷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在呼救。聽聲音,應該是一個姑娘。小爺我就想啊。這裡是哪兒,這裡可是我大周天子腳下,竟然有人膽敢行此等作奸犯科之事。我這心中豪情一起,我就聞着聲音過去了。”
“然後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