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意思是說,咱們把這些事告訴公子們?”竹葉試探性的問道。
“哎,我說你胖你還喘上了。這樣的事我要是都處理不來,豈不是叫哥哥們看笑話。正好你還提醒了我。”白家纖細柔白的指尖在竹葉和木丹的臉上掃過,“不許告訴哥哥們,越王府的後宅裡的事不該牽扯到他們。”
“可是,有了三公子的幫助,主子你就必勝無疑了。”竹葉不死心,但又不敢以後真的出事的時候在私自做主,只好仗着自己現在慘兮兮的樣子鼓足勇氣說道。
“我說竹葉,你是不是被我慣的,腦子也嬌生慣養了。”此話一出,白錦頓時一愣。這話怎麼這麼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三哥他們該是爲國盡力的好兒郎,斷不是沉溺後宅的無用之人。這樣的事,不該他們管。他們也不能管,若是他們插手,你覺得越王殿下會不會覺得我仗着白家人多勢衆,欺負江越王妃一個慈祥的老太太。”
王府最終的掌權者畢竟是周越,要是因此遭到他的厭惡,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竹葉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被白錦的眼風一掃,不得已又怏怏的閉了嘴。其實她心裡也知道白錦說的對,但還是免不了擔心,希望自家主子可以多一點助力。而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戰鬥。
“對了,木丹,今天早上那個小丫鬟你怎麼安排的?”確定竹葉的身上都塗抹好了傷藥,白錦才問道。
“主子是說玢翠?已經讓我們的人看住了,就在後面的庫房裡。”
“玢翠,什麼玢翠?”竹葉不解的問道,她不過是去了一趟毓秀院,怎麼就聽不懂主子的話了呢。
“回頭問木丹吧,我纔沒有心思現在給你解釋呢。快點回房去。”
竹葉左看看,左瞧瞧。知道自己絕對是拗不過自家主子,索性應聲回去了。
“木丹呀,我有個簪子你給我放哪了?”正當竹葉和木丹一起將要邁出門的時候,聽到白錦翻箱倒櫃的聲音。
木丹一笑,只好把竹葉交給門口的小丫鬟,自己又返了回來。
“主子有吩咐?”
“這兩天不要讓竹葉過來服侍了,她身上的傷絕不止這麼看起來的那麼輕。”
“是。”木丹二話不說應聲答道。心裡卻是嘆道:當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其實從毓秀院的時候,她便發現了竹葉身上的傷勢的嚴重。但是回到悅錦園竹葉絕口不提,她也就沒有說。
本想着回去了再幫她好好看看,誰知還是被主子發現了。
“你是不是在想我怎麼知道的?”白錦柔柔一笑,凝視着手邊的茶杯:“我是不懂武功,也不懂醫術,但是木丹你忘了你和竹葉陪了我快十年了吧。十年,人生有幾個十年……我若是連你們的小心思都猜不到,豈不是對不起你們對我傾心以待的十年。”
“她不願意讓我知道,自然是不願意我傷心擔憂。更多的可能也是因爲不想我看到後控制不住對傷害她的人的恨意,操之過急做出一些不穩妥的事情來。方纔她一直表現的那麼急切,也不過是爲了打消我的疑慮。”
“同樣的,我不當面戳穿,也是爲了不讓她知道我已經知曉一切,讓她以爲我願意徐徐圖之。”
“可是,木丹。”白錦沉了語氣,擡頭定定的凝望着木丹的眼眸,包涵了熾熱卻不外露的感情繼續說道:“我不願意,我不願意這樣。我不願意我們都在爲彼此着想,卻忘了對方最真實的需要。”
“可是,主子,你忘了,真相往往是最殘酷的。”
“寧願殘酷,也要真實。”白錦走進,拉起木丹的手:“若這件事只是竹葉一人的事情,那我自然不介意她說或者不說,我尊重她的選擇她的意願,那是她該有的權利,畢竟誰還沒有一點不願人知道的秘密。可是現在不同……江越王妃的爲難,竹葉的傷,都是因爲我。我沒有辦法無動於衷。”
“主子,有什麼不同呢,不管我們做什麼,一定都會以你爲先。這是我們從記事起至今早已經深入骨髓的東西,已經不可改變了。在我和竹葉心裡,你纔是最重要的。若是爲了你,我和竹葉連命都可以不要,受點傷又有什麼關係呢。”
“是,你們覺得不算什麼,可我不是!若是有一天,你們真的爲了我獻出了生命,你們以爲我可以安然無恙的繼續幸福的活着嗎?不可能的,我會在無限的悔恨中度過自己漫長的一生,連求死的慾望都不能有,因爲我得時刻記着,我的命是你們用你們的換回來
的。”
講到這裡,白錦的眼眶已經佈滿了血紅,她緊握住木丹的手也越來越緊。“你們,真的想看到我這樣嗎?”
“不,當然不……”木丹不斷地搖頭。她們的初衷是想讓白錦開心,絕不是讓她痛苦。
“所以,以後但凡牽扯到我而讓你們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好不好?”
“嗯。”木丹鄭重的點了點頭。
“我可是記得了,白家家訓可是有言出無悔這一條,身爲我的侍女,不許違反。”白錦知道,木丹和竹葉這麼多年堅持的信念想要改變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不過現在總算是個好開端。
倒不是她以前不做努力,而是以往的十幾年,她在白家的生活實在是順風順水,平靜幸福的找不到缺漏。但是現在一出事,所有的問題便像雨後春筍般洶涌而出。
“竹葉那裡,你也先不要和她說這些。她性子倔的很,說多了容易矯枉過正。你可以找機會慢慢和她說。反正我們的日子,還長。”說着,像是想起了什麼,白錦忍不住噗嗤一笑。
“嗯,我知道的。”
“那快回去照顧竹葉吧,別讓她一個人呆着呼吸亂想。還有,冰凝膏不要省,沒了我再去問舅舅要就是了。早點治好竹葉的傷比較重要。”
“是,木丹告退。”木丹屈膝行禮,緩緩退出。
“竹葉?竹葉怎麼了?”正在木丹退出之時,一道清脆的男音響起。片刻,白錦眼前便出現了一個身穿天青色羅衣的貴公子。
“越王殿下萬安。”木丹恭敬的行了禮,纔在白錦的眼神示意下離開。
“你回來了?”白錦瞥了周越一眼,問道。
“我不回來,你現在看到的是鬼不成。”周越大步一邁,斜倚靠在軟榻上。靜默了一會纔開口說道:“竹葉,怎麼了。”
“你哪來的閒心關心我的侍女。”白錦見這人佔了自己的軟榻,不情願的拿起書坐在了窗前。
“我不過是問一句,你吃了火藥了?”周越今日與友相聚,暢談一番,正是開心的時候,聽見白錦冷冷的回答也不惱火。
“沒什麼,就是受了點傷。”
“你,和母妃起衝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