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霎時無語。
……這人是傻子嗎?
用這種下馬威的手段也實在是太過低劣了吧……她多少年沒有見過這樣蠢的手段了。
白錦並不覺得進宮過後周越會站在自己這邊,正打算置之不理甩身走開的時候,耳邊卻傳來周越堅定的聲音:“尋暖長郡主,你叫表嫂。”
一句表嫂便直接說明了白錦的身份,這也是周越對白錦的肯定。
白錦一怔,他這話一出,到叫她沒有辦法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不就是噁心人嗎,誰不會啊……
因此,白錦惡作劇似得挽上了周越的胳膊,目光純淨,口氣親暱的問道:“阿越,這位姑娘是誰呀。”
阿越……周越心裡大震,心裡明明本來想早點回去休息,但卻不知怎的想要配合她玩這一齣戲。
同樣震驚到還有劉頌蓉。
姨母不是說他們沒有什麼感情嗎!爲什麼這個女人會這麼親熱的喚越王表哥阿越。這樣的稱呼她身爲越王表哥青梅竹馬的表妹都沒有喚過。
登時,劉頌蓉臉色大變。
還要叫她表嫂,什麼狗屁表嫂。她纔不會承認,越王表哥應該是她的纔對!明明陪表哥長大的人是她劉頌蓉。這女人有什麼好的,不過是身份高貴便強行以權壓人讓表哥娶了她。
當真是不要臉的賤人。
儘管這樣想,劉頌蓉也竭力恢復笑容。她斷不能在表哥面前留下不知書達理的印象,那她多年的努力不是白費了。
無論如何,最後陪在越王表哥身邊的人必定是她劉頌蓉。還是姨母說得對,表哥必然會爲了維護賤人郡主的名聲委曲求全,此時穩下心徐徐圖之才行。
因此短短時間內,劉頌蓉便穩下心神,乖巧的屈膝行禮,叫了一聲:“長郡主萬安,頌蓉給你請安了。”
“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周越語調平緩不帶感情的說道。
“可是……”劉頌蓉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是看到一旁笑顏如花的白錦時,又停了下來,不情不願的答了聲是。
周越也只是瞟了她一眼,便吩咐人送她回去。
轉身,邁步向前朝着悅錦園的方向走去。白錦一看要離開那個打扮妖豔的姑娘的視線,便抽手想要從周越的腕間鬆開。
“怎麼,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周越眼神看着
前方,腳步一點不做停留的說道。“做戲也得做全套吧……”
白錦眼角的餘光瞥向周越,他臉上一反馬車上的倦怠,掛上了一絲月白風清的笑容。
“看路,摔了我可不負責。”
“摔了我就拖着你一起。”
“嘖嘖嘖,當真是最毒婦人心。”周越語調輕鬆,心情似乎是上佳。一天的疲憊像是在兩人的三言兩語中消失的乾淨。
劉頌蓉盯着兩人遠去的背影,冷笑一聲。總有一天,她會是越王府女主人。出身世家又如何,身份高貴又如何,笑到最後的人一定是她。
第二日,周越受邀去了韻漿樓,臨走前想起昨日白錦起牀時陰沉的臉色便囑咐木丹等人不要過早的叫醒她。
木丹聞言時,一臉的詫異。其實就算周越不說,她們也不會委屈白錦早早起牀。倒是周越這番話,顯然是把主子放在了心上,讓她實在是大吃所驚。
辰時末,白錦總算是悠悠轉醒。一夜好眠無夢,讓她的臉色看起來紅潤光澤。平靜的用了早膳,白錦便收到了老王妃傳她過去敘話的命令。
“多謝江嬤嬤代爲傳話,我收拾好便過去見母妃。”
江嬤嬤一聽,滿臉堆笑的走了。
“主子,你何必搭理她!”竹葉憤憤的說道。
昨日馬車上,竹葉便從白錦一直收攏的雙手發現了不對勁,直到越王拿出雪膚膏給主子塗抹她便確定主子是手上受了傷。
等她細細回想主子一早上碰過的東西,一下子就確定是在毓秀院受的傷。而能讓身爲王妃的主子親自端的東西,便只有敬茶禮的茶杯。
茶杯,可是江越王妃那裡準備的。
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陷害!她怎麼放心讓主子再去和那個老妖婆接觸。
沒錯,在此刻竹葉的眼裡,江越王妃便是一個十足可恨的老妖婆。
“竹葉!”白錦厲聲喝道。“我教給你的東西你渾然忘記了!你以爲這裡還是白家,容得你這樣胡言亂語。”
木丹奇怪,昨日主子回來得晚,她忙着清點東西,安排人事。忙得沒有時間和竹葉多說話,因此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此刻見白錦發了怒,竹葉也是一臉的憤然不甘。連忙安撫道:“主子,你別生氣。竹葉的脾氣你還不知道。”說着不斷地給竹葉使眼色,但竹葉彷彿沒有看到一樣,一跺腳便跑了
出去。
白錦知道竹葉也是爲了她好,但還是不得不喝止她。“別管她,叫她自己靜一靜。”語氣一頓,又轉而說道:“叫個人去看着她,別出了什麼事。”
“是,主子。你放心,竹葉雖然脾氣不好,但還是懂得分寸的。”
片刻後,白錦坐在梳妝檯前,素手撥弄着首飾盒裡的朱釵,目光悠遠,不知在想寫什麼。
“主子,昨日到底發生了何事。”思慮良久,木丹還是決定問出來。
“昨日,”白錦平坦舒展起她的雙手十指,淡淡道:“手被燙到了。”
木丹手裡綰髮的動作一頓,急忙道:“什麼!”說着便放下梳子,捧起白錦的雙手細細檢查起來。
白錦莞爾:“不要擔心,現在都沒事了。”
“怎麼會沒事,主子你皮膚有多嬌嫩,我還不知道嘛。”木丹擔憂道。真不是她誇大其詞,白錦從小便是嬌生慣養,半點重活也沒有做過。不只是因爲她出身尊貴,有着白家嫡小姐的身份和衆人的疼愛。而是,她根本就做不了任何的重活。
記得多年前,她執意要親手提着食盒送到秋水居給老夫人,她們攔她不下,想着也不過是一個簡單地食盒倒也不至於有多重,便依了她。
誰知,食盒送到之後她便匆匆出來。木丹當時還好奇,一貫喜歡在秋水居盡孝的主子今日怎的這麼快就出來。等回到煙瓏閣一看,登時明白——她是不想被疼愛自己的祖母發現手上的傷。
木丹至今都難以忘記白錦當時淤青遍佈的手,疼的她好幾天都沒有出門。用雪膚膏養了許久纔算是沒了痕跡。
“主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木丹口氣中的擔憂騙不了人,白錦心中一嘆,依照木丹的心細如髮一定是能問出來。倒不如自己現在就“從實招來”。
“昨天,我在毓秀院敬茶,那個茶杯……大概是被火燙過。”
“什麼!”木丹失聲道。被火燙過?被火燙過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注意到端茶的侍女手腳有些不自然,卻沒有想到江越王妃會真的這麼迫不及待的對我出手。因爲茶杯太燙,我就失手打翻了。”白錦的語氣悠然,彷彿現在說的事和她並無半分關係。
“她……她是想讓主子完不成敬茶禮?”震驚過後,木丹總算是恢復了思維。“可是,不對啊,打翻了再換一杯不就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