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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驟、雷雨亂,怒濤聲聲乍起,似鼓咆哮。
巨大的戰艦護擁着更爲巨大的黑影,攝人的氣勢只有在千軍萬馬即將交戰的那一刻能體會到。
而此時,面對這一切只是一小小的商船,在巨大的黑影面前連螻蟻都不如,只能說是一粒塵埃。
人力時窮,個人再強大也無法抵擋萬倍於自己的敵人。要不然這天下武功高強者怎會容忍當今皇帝的存在?
畢竟,很多年前以一敵萬的戰鬥只是傳說,沒有人能驗證它的真實性。
而李權更不可能用自己的生命去驗證它。
從巨大黑影出現的那一刻起,李權就知道自己絕無勝算,甚至連保命都成問題。
現在不是考慮這羣惡狼一樣的艦隊爲何出現的時候,李權要想的是如何活着。
商船受炮火影響,速越來越慢,而身後艦隊卻速不減,已經脫離了炮火的射程。
巨大的黑影逐漸顯現,依舊是模模糊糊,李權竭力想要看清卻很困難。正此時,上天似乎感覺到李權的渴求,天空中一道霹靂落下,劈開了層層濃霧,同時又是一道比陽光還要刺眼的電光閃過,霎時間,海天中所有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李權只覺得自己看到了一頭巨型藍鯨的腹腔,隱天蔽日,高不可估。細細一看,又不是這樣,彷彿是木質結構,中間用無數的鋼板加固,形成了如藍鯨腹腔一般的條紋狀。
這根本不是什麼鯨魚,而是一艘舉行戰艦的船頭!
此時的驚駭無法形容,甚至可以說現在出現的巨型戰艦已超出了現在的科技能力。單憑船頭就堪比一座小島,整個戰艦的體積很可能已經超過了現代的航空母艦。
李權心中清楚,這是因爲戰艦大而造成的錯覺,看整個船體的構造都是當代工藝的產物,只是耗費的人力物力遠超一般船隻而已。
實在是大了,這戰艦的出現彷彿佔據了半邊天,估計能容納一萬人,甚至十萬人。因爲巨大的體積超出了常人預估範圍,具體能容納多少船員實在分不清楚。
“人類的奇蹟啊!”李權忍不住長嘆一聲,回頭看了看惠,“你這知道這是什麼麼?”
惠也茫然地搖了搖頭,此情此景讓她雙腳都在打顫,只有扶着船舷方能穩住。
忽然間,李權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擡頭往舉行戰艦船頭頂端看去!
如此距離下,船頭有什麼根本看不到,但李權能感覺到船頭有一股強大的氣息正如自己鎖定他一樣鎖定着自己!
起伏的海面顛簸着,李權也跟着海面起起伏伏。而上方,那鎖定李權的氣息卻在巨型戰艦之上紋絲不動,再大的海風也無法撼動這樣一艘海獸一分一毫。這樣畫面讓人心驚肉跳,氣氛凝重壓抑到了點。
“果然是黑龍會的人!”李權咬牙道。
像是在告訴自己又像是在告訴惠。
灰濛濛的空中忽然有雨滴落下,漸漸地越來越快,被風一吹瞬間變成無孔不入的銀針扎入人體。
幾乎是和雨點同時落下,巨型戰艦上,乃至四周的護衛艦之上,有無數的黑影跳入海中!
恍惚間,黑影似乎比雨點還要密集,就像是從幾十年沒洗過澡的老黑狗身上下來的跳蚤一樣,密密麻麻,幾乎組成了一張黑色幕布。
全是忍者!數量沒有七八萬也有四五萬!而且全都踩在海面上以一種超乎常人的速朝小商船涌來!
實在是可怕了!
這麼多人撲來就算堆屍體也能將小商船壓沉。
李權慘然一笑,心想這要是讓當年擊潰幾萬大軍大圓滿宗師來此怕也只有屍沉大海的結局。
這纔是黑龍會、甚至是東洋國的中堅力量,這些站在海面上如履平地的忍者如果進入中原,絕不是一場兩場戰爭能夠平息的。
他們有素,從四面八方接近商船,一旦讓他們上船必將面臨死局。
“可惡的東洋人!我跟他們拼了!”阿朵覺得生無可能,準備跳入海中與這些人拼命,李權趕緊將之攔住!
“別衝動,他們要的是法杖,這東西可以引開他們!”
“爺,您這是什麼意思?”惠變得緊張起來。
“當然是把此物丟掉遠處,向來他們不想讓法杖跌落深海,肯定會全員拼命尋找。”
“不行!要是讓東洋王拿到法杖了怎麼辦?我看不如臨死前將它毀掉!”
死?
李權可不想死,此時也不再多說,舉起了手中法杖,朝頂上船頭的人大喊:“你要的東西到海里去找吧!”
說完,將手中法杖往洶涌澎湃地浪濤中一擲!
李權用盡全力的一擲何其大力?法杖如離弦之箭一樣脫手而出,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視線可及處,至於落在哪裡就不是李權能考慮的了。
顯然,那個對李權造成大威脅的岡本直樹沒想到李權會來個魚死網破的動作。瞬間,巨型戰艦的船頭就有無數人朝法杖拋飛的方向追去。朝小商船涌來的忍者都爲之一頓,顯然不知現在是繼續行動還是掉頭跟頭目一起行動。
這一刻的停頓就是放棄法杖換來的,船伕用盡全力划槳,而李權也用盡全力發出真氣波,爲吃商船加一股助力。
李權想得沒錯,似他們幾個小角色怎會有那法杖重要?
小商船終於在最後時刻擺脫了艦隊的糾纏!
就算如此,船上五人,沒一人敢有絲毫。這樣的險死還生需要很長的時間來平復心情。
船伕機械地操縱這商船,漫無目的地在海中航行,也不知方向有沒有偏移。
酉時,陽未落,但在海上卻看不到半點兒陽的影,遮天蔽日的陰雲開始聚集,之前的電閃雷鳴也越來越頻繁,雨點漸漸變大,處處都預示着一場來自大自然的更大的考驗即將到來。
阿朵、船伕都是淮海郡的老人,對淮海郡無常的天氣既有研究,但他們都沒想到會憑空形成一次。
或許正是這樣才能體現出這裡天氣的變化無常吧?
這一過來,衆人都已習慣了劇烈的顛簸,在炮彈的轟擊下都沒有沉沒,向來這場暴風雨也不會造成大的危險。
可是,這一次衆人對危險的預估少了。
沒人能估計出來自大自然地力量,霹靂和閃電的交替引動天地變幻,就是大海也要爲之顫抖!
小小的商船根本不值一提,沉與不沉完全取決於上天的心情。
然而,這一次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
“轟隆隆……”
這是天地間唯一的音符,當商船翻倒的一瞬間,李權將兩個女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然後
然後便是不知幾天之後。
……
……
“滴答……滴答……”
耳邊傳來水滴入潭地清脆之聲,像是夢初醒時春鶯在窗臺啼叫,悅耳,怡人。
有節奏的聲音讓李權精神漸漸放鬆。
可放鬆之後又感覺渾身上下都陣陣酸。
“嘶……”
痛楚如無數細針扎自己的骨頭,讓李權抽了口涼氣,四周的感覺讓李權判斷自己應該泡在不深的水中。
間,忽然渾身一震,好似有一滴水打在了自己的眼皮上。
接着就不由自主地睜開了眼睛。
幾根樹枝和幾片綠葉擋住了藍天白雲,水滴就是從頭頂的樹葉上落下。
風一吹,風的味道竟帶着一股淡淡的惡臭。讓李權煩躁地皺起了眉頭。
耳邊有海浪聲……
種種信息組合在一起讓李權忽然想起了墜海時的一幕!
“惠!阿朵!”李權心頭一驚,本能地握了握手!
“還好還好!”
手還抓着兩個女人,並沒有分開。
側身看了看,兩女狼狽不堪地昏迷着,想來不會比自己輕鬆。
嘗試着推了推兩女,都沒有反應,李權只有先行起來。
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李權驚駭地無法表達。
頭頂的數是一顆攔腰截斷的大數,枝幹已是四分五裂,而更讓人驚訝的是周圍的水……
如泥漿一樣渾濁,連成一片,放眼望去天地間似乎只有昏黃的水面,巨大斷樹和李權自己成了天地間唯一的風景。就像沾滿黃泥的畫布上滴下一滴墨汁。
陣陣惡臭就是從水中傳來,水面時高時低,有時會將昏迷的阿朵和惠湮沒,有時又能露出下面的山體。
當水潮降低的時候,李權愕然發現水下有許多被海水泡脹的姓屍體。
“?”李權正想着,身邊傳來了阿朵虛弱聲音。
“這……這……這是哪兒?”
誰能知道?
唯一能斷定的就是這裡遭遇了一場特大海嘯的侵襲。他們人隨着海潮被衝到了這裡,能活着已經是個奇蹟了。
阿朵還是渾身劇痛,淚珠都在眼中打轉,但還是咬牙站起來了。
乘着阿朵面對昏黃的海面發呆的時間,李權將還處在昏迷中的惠背起,然後問道:
“現在怎麼走?”
阿朵心想:“我哪兒知道怎麼走啊?”
可話還沒出口,腳下的海面驟然降低,這一次降低地其明顯,落差甚至超過五六米!
這又是一次海嘯在形成!
可海嘯並不是最駭人的。
因爲海面降低,陸地顯現出一大片,阿朵一下就尖叫起來:“天!通天脊被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