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街,顧名思義,便是風花雨露彙集之地,綿延近十里。其間大大小小的青|樓多不勝數。
但在風雨街中央地段,人流最密集的地方,卻只有醉仙樓一家樓子獨領風騷。每天都要接納上百恩客,其中不凡官員富商,裡面的姑娘足足百人,光清倌人都有的十餘人。而京城中名氣最甚的“風花雪月”四大家中獨佔兩人。所以“天下第一樓”的稱號無人可撼動。
京城不同別的地方。
京城人最大的特點就是排外,這一點李權在酒樓中便已有所感受。
但京城人的排外心理不是李權看到的那樣而已。商場、官場、賭場……各種場合皆是如此。
而對女人的看法更是如此。
京城人總以爲自己高居京中,天生就有一副優越感,對外地人都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秦棉的名氣隨甚,但在京城人看來,那也是在京城之外的名家之中算得翹楚,若真要跟京城名樓中的大家相比,那肯定沒有半點兒可比性。就算有《水調歌頭》有《青花瓷》又是怎樣?你不是京城人,便是出身草莽,管你怎樣就是不如京城中的金枝玉葉。再者,對秦棉的描述大都是傳言中聽來的,所謂耳聽是虛,眼見爲實。這更讓京城人不把秦棉放在心上。
這些消息也正是讓李權感到壓力的根本原因。
但逸青不以爲意,只有她堅信憑秦棉的才藝,絕對能力壓羣芳。
到了醉仙樓的門口,李權望着這“天下第一樓”的金子摘牌也不得不感嘆,的確是有兩把刷子的!光是那高達七層六角塔樓式閣樓就讓人望洋興嘆。更別說塔樓後還有堪比御花園的林苑,旁邊相鄰着造型雅緻的閣樓。
門口迎賓的姑娘都是一等一的好貨色,而且高貴典雅,從容大方,不似別家樓子的浮華。
李權此來是選房子的,所以只在外面站着看了看而已。隨後便把目光投向了醉仙樓的對街。
醉仙樓對面依然是人流不息。
李權一眼就相中了對面一家掛着寶芝堂招牌的藥鋪!
原因無他,因爲正巧遇到那店面裡有人在從裡面搬東西。
“難道是要搬遷?”李權心中暗喜。
再看那樓房構造,跟醉仙樓比肯定是小了很多。但要看看裡面才知道合不合適。
畢竟逸居只有十個姑娘,一開始房子要不了太大。
“走,去看看那間房子。”
逸青微微一愣,順着李權所指,看到身後紅磚老瓦砌成的古式別院後,不假思索道:“李老爺,那恐怕不行吧?”
“怎麼不行?我看方方正正地挺不錯,前面來時不也見到了類似構造的小樓?”
“話雖如此,先不說房子有些偏小,光是這老式的建築就跟逸居的風格不搭調。看上去像專門做賣肉生意的。不行不行。”
逸青連連擺手,對李權看中的這塊地很不感冒。
而李權堅持自己的意見,解釋道:“‘像’不等於‘是’,關鍵是要早點兒落腳。而且這裡人流往來不息,大都是尋歡樂之人,此處極爲適合開樓子。去別的地方,咱們還要費心聚攏人氣,這裡正好省了好大的功夫。而且開在醉仙樓對面,不出兩日便能讓全城知曉,如此好事兒到哪兒還能找到第二家?逸姑娘不能一心想着符合內心的標準,有些時候也要變通才是。”
逸青說不過李權,有些不情願地跟着走了過去。
寶芝堂門口,幾個壯碩的力工正從屋中將藥材搬出裝車,一個形如掌櫃的中年人一邊碾鬍子一邊嚷嚷:
“唉,都小心點兒的。這些藥材你們可賠不起,多長個眼,千萬別調地上了。”
李權藉此機會上前拱手詢問:“請問,您是這寶芝堂的老闆?”
中年人上下一打量,發現李權的打扮是大富之人,所以也微微拱手:“正是。這位老爺是要買藥材?”
“非也。”李權裝模作樣地擺擺手,疑惑道:“某是看您在這兒搬東西,是要搬遷?”
中年人點頭。
李權追問:“爲何?此處不是經商的好去處?”
中年人嘆了口氣:“唉!風雨街人流密集,雖是不錯,但大都是尋歡作樂的閒人,有幾個前來買藥的?而且風雨街寸土寸金,要是將店面騰出來,租掉或者賣掉倒也能換不少銀子。”
“聽您這口氣,是這間房子的東家了?”
中年人繼續點頭,然後有了些疑惑:“您問這些幹什麼?”
李權大喜:“正好,我剛來京城,需一處宅子安身。乍眼一看,您這宅子不錯。”
中年人也是大喜,宅子都還沒騰出來就有人看上,顯得有些激動,搓着手到:“您是要買還是要租?”
李權回頭看了看逸青,見對方擰着眉頭愁眉不展,想了想說到:“我能不能進去先看看?如果滿意,那就直接買下。”
“好好好。裡面請!”
中年人熱情地領着李權二人進了寶芝堂。
因爲在搬東西,所以裡面顯得有些雜亂。但是裡面標準的四合院商戶構造非常適合妓|院,有大門,有走廊,有院子,主樓更是三層環梯構造。雖不像碧州逸居那麼別緻,但能很好的滿足妓|院各種要求。如果在這裡,根本不需要做什麼變動,只需稍加裝修,將房子上漆翻新就可以營業。
就是一直對此處不屑一顧的逸青,進來後看到裡面的構造都忍不住小聲嘀咕:
“難不成這樓子就是專門爲青|樓設計的?”
“各方面都不錯,怎麼樣?逸大老闆現在總沒有什麼不滿意的了吧?”看了一圈,李權朝逸青問道。
逸青嘟囔着:“不錯是不錯,不過是省了一些麻煩事,我還是覺得跟以前的逸居不搭調。不過還算湊合。”
李權笑到:“這麼說就是可以咯?既然如此,那就把此處買下吧。”
說着,李權就準備去給老闆談價錢,逸青連聲道:“等等!咱們還是租吧!這麼大的宅子,還有又是在京城的風雨街,鐵定不便宜,我……我可沒那麼多錢。”
“逸老闆當初跟我談生意的時候何其大氣?五十萬兩眉頭都不眨一下,現在怎變得畏首畏尾了?”
逸青臉色一變,小聲說到:“那時候是破釜沉舟,那五十萬兩不僅是我所有的積蓄,還有跟來的幾位妹妹的所有積蓄。前兩年在逸居的生意雖然不錯,但遠遠不夠回本。現在,我頂多能湊到十萬兩。估計京城中這宅子的價錢就差不多十萬兩。咱們以後還有好多花銷,生意好了還要的買新的姑娘,擴建樓子。不能把所有錢都砸在這上面。”
李權灑脫道:“逸姑娘,瞧你說的,好像本老爺是打醬油的?這事兒你不用管,總之我出錢你出人,以後咱們五五分賬。”
“這……不好不好,這樣李老爺就太虧了。以後咱們……”
“唉!別浪費時間了,就這麼定了。”
李權沒給逸青反駁的機會,轉向中年人問:“您的宅子不錯,我要了。多少錢?”
要了!
好大的口氣!
李權的話讓中年人有些不爽,但畢竟是有身份的人,不會像宋人街的老頭一樣表露心悸,想了想道:“十萬兩!”
十萬兩的價錢的確是高了很多,正常價在七萬兩差不多。中年人只是想喊一口高價煞煞李權的銳氣,告訴這外地人,京城的房子不是說買就買得起的!
“地契呢?拿出來,我給你錢。”
情況和中年人想的截然不同,李權臉色沒有絲毫變化,等中年人回過神時,李權已從衣服內摸出了一疊銀票。
“這……”
這會不會是假的啊?誰出門會隨身帶着十萬兩?而且還這麼隨隨便便地在光天化日下亮出來?就不怕被賊人盯上?
“這位老闆,你的地契呢?”
中年人甩甩頭,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哦哦。那個……我能看看你的銀票麼?”
李權無所謂地交到中年人手上。
而中年人卻感覺捧着幾十斤鐵塊,壓得他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
這可是十萬兩啊!
中年人家底雖不止這麼點兒,卻也從未一次性見過這麼多。
“有什麼問題嗎?”李權又問。
“沒……沒問題。”
“那把地契拿出來吧。”
“好好!”中年人點頭如搗蒜!這房子真的買了十萬兩?賺大了!
這時候,中年人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慌不擇路地從外面板車最底層的小箱子中交出了地契,再寫下文書爲證,簽字畫押,一切搞定!
地契到手,李權沒再逗留,告訴中年人讓他今天快點兒將東西都搬走,明兒他就要來換鎖了。
買房選址是個大事兒,沒想到落在李權手上,纔不過小半天時間就搞定了。
直到走在返回的路上,逸青都還有些沒回神,心想自己在碧州選址的時候都千挑萬選,還要仔細琢磨,詢問各方意見,忙了大半個月才決定落戶城南的遊樂園中。怎麼現在就這麼灑脫?
看着李權走在前方的背影,總覺有些不妥。但想想也沒說什麼,畢竟這世上能跟李老爺比經商之道的人,怕是還沒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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