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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像泡泡一樣堆積着,不知道積了多深。突然,有一隻小腳重重踩下,好似很用力,四周的雪沫都跟有了些許抖動,小腳挪開時,雪下的青石清晰可見。
“哼!”
一聲其不爽的哼哼聲傳來,雪裡被積雪壓得有些佝僂的小身顫了顫,身上不知有多少雪花被抖在地上。
“我在一邊偷偷擔心,他卻在這兒花天酒地!聽說家裡那麼多如花似玉夫人還不滿足,竟還在這兒拈花惹草!以前好像沒這毛病纔對?現在怎麼……肯定實在曲溪縣養成的壞毛病!”
李倩蓉在逸居門口憤憤地自語着,一天的好心情就因爲裡面的景象全沒了。很想衝進去給那傢伙兩巴掌,但好像自己又沒那個資格,於是越想越生氣,堅決地轉身離開。
“早知道就不來了。”
今天街上實在冷清了些,只有自言自語才能讓人感覺到一點兒生氣。
李倩蓉嘰嘰咕咕地跟自己說着話,快步走着。可走了沒幾步又覺得這樣虧了。
自己來這裡不就是想多瞭解他的動靜麼?現在看到了人,但一個正面都沒看到,這樣是不是傻了?但又轉身回去又會不會顯得不自重?
一旦牽涉到李權,李倩蓉發現腦裡經常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現在又莫名其妙的變得糾結了!
李倩蓉站在原地躊躇不定,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刺耳的聲音。
“唉!這不是倩蓉嗎?”
聲音不但刺耳,而且帶有一股濃烈的酒氣,但其中也有熟悉的味道。李倩蓉閉着眼睛就能知道身後是誰,心中氣憤和怨念瞬間不見了,卻而代之的是羞澀和緊張。
“倩蓉?他叫我倩蓉!我我我……”
這稱呼也親熱了,光是一句話,一個稱呼就讓李倩蓉徹底亂了方寸,雪絨帽下的眸的眨巴眨巴閃個不停,好像有些不相信。
沒來得及回頭,李權的一隻手已經搭在了她的肩上。小身又是一顫,情竇初開的姑娘開始展現出她豐富的想像力。
“這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不然他怎麼會突然叫我倩蓉?拉着我的肩頭幹嘛?難倒是又要輕薄人家?我……我……我應該討厭纔是,我爲什麼爲有點兒小高興呢?不行不行!不能再被他欺負了!”
小小的腦轉得飛快,好像是十分艱難地作出了決定,不再回頭,小腳飛快地踩着積雪往前跑了兩布。
李倩蓉是跑了,但可苦了身後的李權。
李權現在是五分醉意,本就昏昏沉沉,大雪中視線又朦朦朧朧,搞得他腳步飄忽不定。好不容易看清前方的是熟人,正準備借對方的身穩一穩步伐,所以就一把搭上李倩蓉的肩頭。怎麼也沒想到一碰到李倩蓉的肩膀,對方就像是觸電一樣衝了出去,李權瞬間失去依靠,一跟頭栽倒在地。
“哎呀!”
李權身結實,這積雪壓得又很鬆散,這一根頭直接就被雪給蓋住了!
李倩蓉聽到後面的動靜,好奇地回頭一看。
“咦?”李倩蓉地含住手指,“怎麼沒人了?難倒是我的幻覺?”
大雪中,真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留意半天,但李倩蓉真以爲是自己產生幻覺,心虛地要走的時候,突然感覺身後雪地有些不對。細細一看,雪地裡突然伸出一隻手,嚇得李倩蓉一聲尖叫。
“呀!”
小身連退數步,最後一屁股坐在了雪地裡。
漫天大雪中突然冒出一隻手來,這着實嚇人了些。
李倩蓉就是摔在地上之後都驚魂未定,哈着白氣,不停地拍打着胸脯。
緩了兩口氣之後,才聽到風中似乎有人在喊:
“快,快帶點兒拉我一把。”
“好像是的聲音?”李倩蓉稍稍疑惑,“難倒……”
李倩蓉回過神來,急忙跑了過去,抓着那粗糙的大手將李權從雪裡拉了起來。
在雪地裡滾了一圈,李權身上是白茫茫一片,老臉老手什麼的,凍得通紅,眉毛上吊着幾顆雪花,就像是飢寒交迫地乞丐。
堂堂李大老爺竟然有如此模樣,好像還是被自己弄的。
“噗!”李倩蓉歡喜地笑出聲來。
“你……你你你還笑!”李權哆嗦着嘴皮,“冷死個人了!”
李倩蓉笑容不變:“嘻嘻,你不是很厲害麼?山洪都淹不死你。怎麼?現在還怕冷?”
“老老老……老爺我……我神……神功無敵,沒……沒說過不……不怕冷。”
“好了好了。瞧你結巴的,你別說話了。”李倩蓉沒注意到自己甜甜的微笑,主動上前扶住李權的肩膀,“快走,我送你回去。”
“尼尼尼……尼瑪,啥時候下……下這麼大的雪了?”
李權腳步還是沒個定數,現又冷得很,不受控制地反手將李倩蓉緊緊地抱在懷裡。
都穿着厚重的衣服,身體的接觸沒有往日敏感,加上李倩蓉一門心思用在走上,所以並沒發現兩人靠得有些近了。
李權踩着迷蹤步,想要幫他穩住身形是很難的事兒。
天氣雖然很冷,但李倩蓉把李權扶着走到秦橋邊上時,已經出了一身熱汗。
可氣的是,李權這時候才說:“唉唉唉,走錯了走錯了。”
“啊?怎麼走錯了?不管走哪兒,總要先過橋吧?”
“誰……誰說我要過橋,我要到溪邊的草屋去,去見一個人。”
“你都醉成這樣了,還見什麼人?還是改天再說吧!”
“不不不,說好了今天的。要走你走,老爺我……我自己走過去。”
李權倔強地將李倩蓉放開,然後一搖一晃地往溪邊走去。
看這腳步飄忽的樣,還能走哪兒去?保管直接栽到江裡!
“你這人!”李倩蓉氣惱地跺腳,看着那可氣的身影又實在不放心,於是趕緊追上去,又被對方抱在懷裡。
暖暖的丫頭抱在懷中很爽,李權沒臉沒皮地笑着:“嘿嘿,我就知道倩蓉你捨不得我。”
“你……你胡說什麼?誰捨不得你啊?”
“我哪有胡說?你這不是又回來了?”
“你這醉鬼,我懶得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