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半首?”韓雪狐疑地盯着李倩蓉,將身子再湊近一點兒,“姐姐,我怎麼感覺你跟李大人之間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哪……哪有?”李倩蓉沒來由地一陣慌‘亂’。
韓雪‘精’明得就像一隻小狐狸:“真的沒有?”
“哎呀,你這麼看着我幹嘛?不就是第一次遇到李大人的時候,他用‘閒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來形容我。當時我還以爲他是登徒子呢!”
“閒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韓雪幽幽地重複一遍,眼神微微犯癡,“好美啊。”
李倩蓉含笑解釋:“當時他也只作了半首,今日還是半首,所以就叫他詩半首咯。”
韓雪眼睛一亮,卻不是因爲知道‘詩半首’的由來而興奮,‘露’出狐狸一樣狡黠的笑容,蹭了蹭李倩蓉香肩:
“我算是明白了。原來姐姐是中意李大人呀!”
李倩蓉俏臉燒得滾燙:“你胡說什麼呀?”
“我胡說?我要是胡說姐姐臉紅什麼呀?喜歡就喜歡唄,這裡又沒有別人。李大人雖然長得醜點兒,年紀大了點兒,但能作出那麼美的詩來讚美姐姐,換做是我,我早對他死心塌地了。嘻嘻……”
李倩蓉的心砰砰跳,她自己都不明白爲什麼有人說她喜歡那李大人的時候自己會這麼慌張。那種感覺就像是幾月前想念那個大儒先生一樣。
李倩蓉強壓心中慌‘亂’,把臉‘色’一板:“小雪,你可別胡說。我對李大人只是欣賞之情。李大人是個好人,更是個好官,今後一定能爲百姓幹一番實事。所以,姐姐我只是想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幫一幫他。你可別想歪了!”
李倩蓉這話說到韓雪的心坎兒裡,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那是,我一看李大人就是清官。不會比以前的柳大人差。”
……
……
亭外,衆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們都是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雖隱隱覺得李大人的半首詩要比韓風韓公子的詩作好些,但那畢竟韓公子的作品,他們有誰能對韓公子的作品耳評頭論足?
天氣很冷,忽有冷風蕭瑟,地面的‘花’瓣被捲起落在臉上都感覺冰涼一片
。
韓風卻莫名地覺得一陣燥熱,摺扇晃動的頻率漸漸加快,但還是擋不住額上細汗頻頻冒出。
李權環顧四周,淡然一笑,拱手道:“韓公子,本官之作可還好?”
“哈……哈……”韓風表情僵硬,“還……還好還好。”
慕晚晴眉頭輕皺,心道明明是相公的詩作更好,這不要臉的傢伙竟還只是簡單地說一句“還好”!
慕晚晴不服,起身直接問道:“那韓公子說說,是李大人的詩作好還是韓公子自己之前的詩作更好?”
這句問話當真是毫無迴轉餘地可言,韓風大感爲難。
換做平時,韓風承認自己的詩作略遜一籌也不是不行,這樣還能體現自己大度。但今時不同往日,有倩蓉的姑娘在場,說什麼也不能承認自己不如對方!
韓風后背溼了一片,乾笑兩聲:
“哈哈,李大人所作不過半首,非完整詩作,怎能拿出來作比較?除非,李大人能把大作後半首補上。”
衆人乍聽半首驚世絕倫的詩作還未盡興,當然希望知道後半首詩是什麼。便連聲附和:
“是啊李大人。把那後半首也念出來,讓大家一飽耳福吧!”
哪個‘女’人不想自己相公在大衆前出風頭,小聲地提醒道:
“相公,把那後半首也作出來吧,瞧那人得瑟模樣,晴兒覺得他討厭死了。”
李權老臉通紅,有苦說不出。
不是他不想作,而是他壓根兒就只記得這半首,你讓他把詩補全,哪兒有那個能力呀?
“李大人?這後半首詩……”韓風也在一邊催促着。
亭中兩‘女’一陣緊張。
“糟了!姐姐你看,他還真是詩半首,感覺他後面兩句作不出來了。”
李倩蓉暗地裡手指都捏出汗來,心中暗罵那傢伙怎麼那麼笨?前半首詩都作出來了,後半首怎麼招也能想出來吧?
在幾十雙殷切的目光注視下,李權忽然搖了搖頭,開口道:
“哎!佳句自天成,妙手偶得之。或許是這一句詩太過‘精’妙,本官實在想不出與之相配的詩句,讓大家失望了!”
說罷,擺出一副惋惜之態。
衆人一愣,細細一想,李大人說的好似不無道理。那半首詩確實優美絕倫,如果想不出來合適與之相配的詩句而強行補充完整,那反而不美
。如此一說,讓衆人對李權是更加敬佩,拱手連道:
“多謝李大人提點,是學生們太過執着了。”
沒想到這樣被李權‘蒙’‘混’過去,韓風有些氣悶。
不過這樣也好,對方作不出完整詩句,自然就不用在評判孰優孰劣了。
韓風洋洋灑灑地朝李權施了一禮準備離開。慕晚晴卻突然站起身來:
“我有一詩,請韓公子品評。”
韓風回頭一看,原來是李大人的俊俏跟班,論武功此人還行,他還能作詩?
韓風毫不在意:“公子請講。”
慕晚晴昂首‘挺’‘胸’,淡然地走到場中,飄逸的頭巾迎風招展,衣襬也隨風舞動,就是站着不動也難掩帥氣俊逸的氣質。
場中姑娘都瘋了,揮動着小手絹接連喊着:“公子看這兒,公子看我這兒。”
亭中韓雪也‘激’動地站起身來,雙手合十抱在‘胸’前,一臉嚮往:
“姐姐快看,我的俏公子要作詩了!沒想到他不但武功好,還會作詩,真的好帥,好‘迷’人啊!”
李倩蓉苦笑搖頭:“小雪,姑娘家要矜持一點兒。”
“俏公子這麼帥,叫人家怎麼矜持得下來嘛?”
“我看他就是徒有其表。”
韓雪立即氣惱反駁:“誰說的?俏公子一定能作出好詩。”
話音剛落,便聽場中慕晚晴悠然念道: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唯有暗香來。”
聲停了,風也停了,就連流經小別院的溪水的都像是停住了。園中百般嬌‘豔’的梅‘花’在這一刻彷彿失去了顏‘色’,所有人都沉浸在美妙的詩詞之中。沒有華麗的修飾,沒有高貴的意境。短短二十字,描繪的也是一副極爲簡單的景緻。可沒人想到如此簡簡單單的景緻下卻能做出一首如此的優美的詩作!
朗朗上口,簡單易懂,只聽一遍便深深地印在所有人的腦子裡。
沒慕晚晴外表所‘迷’的姑娘們一聽這首詩,心知原來俏公子不是徒有其表,還文采風流,詩詞出衆,比當代大家以有過之而無不及。
慕晚晴眨眼間由情郎升爲衆‘女’心中的男神,好幾個姑娘都‘激’動得暈了過去。
韓雪也好不到哪兒去,‘激’動不已地抱着李倩蓉的手臂:“姐姐,我不行了,小雪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
李倩蓉驚詫:“沒想到他竟能作出此等詩句。此人倒也是小雪不錯的歸宿。只是身份畢竟是下人……”
“什麼嘛!姐姐貴爲郡主,這不還中意一個小縣令?”
“小雪,你又要胡說了不是?”
……
……
慕晚晴還沒體會過文人的滋味,看到四周衆人齊刷刷看着自己,眼神中流‘露’的崇拜、欣賞和震驚讓她感覺很爽。
美滋滋地朝韓風一挑眉頭:“韓公子,剛纔所作比公子如何?”
結果大家心裡都有數,看在場衆人反應就知道,只是沒人敢當衆說出來。得罪韓風,日後在大慶文壇便再難有作爲。
問題終歸還是要自己面對,韓風不想承認,但又不能不承認,因爲兩首詩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韓風一陣苦笑:“韓某剛纔不過一遊戲之作。自然不如公子剛纔所作出彩。”
“遊戲之作?”慕晚晴冷笑一聲,今日是打定主意不給韓風面子,故再說,“那請耳韓公子作一首不是遊戲的詩作出來。咱們兩首詩再來比比?”
場面再次譁然一邊,都沒想到曲溪縣中還有當面讓頂撞韓大公子的!
姑娘們則是芳心暗投,只有這樣不懼強權的公子才能稱得上男人。
韓風臉‘色’很難看,一是被人咄咄相‘逼’,二是自己沒信心能作出能與剛纔詩作相提並論的作品。
正當韓風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李權輕咳了兩聲。
慕晚晴俏皮地朝李權眨了眨眼睛,不再多說,乖乖回到位子上坐好。可同桌的姑娘跟發~情的母~豬一樣一個勁兒地往慕晚晴的身上黏。
“公子大才,小‘女’子想跟你生孩子。”
慕晚晴退下後,李權上前微笑道:“不過遊戲而已。既然韓公子承認我的‘侍’衛所作更甚一籌,那是不是該兌現承諾了?”
韓風暗暗鬆了口氣,連連點頭:“自然,自然,這三‘色’梅樹就由方纔的公子帶回吧。”
李權搖搖頭:“韓公子,非本官要帶走。在這別院之中,本官忽見一熟識。想借‘花’獻佛,將此物贈與他人。不置可否?”
韓風:“梅樹已是大人之物,贈與誰自然隨大人的意思。只是不知大人的熟識是誰?”
李權指向亭中:“蓉郡主。”
手機閱讀:
發表書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