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倩蓉不自覺地拿起一塊酥心糖丟進嘴裡,眼睛一眨一眨泛着神光,饒有興致地打量四周一眼:
“別說,我還真想看看能把咱們韓大小姐都‘迷’住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被姐姐一說,韓雪也變得興奮起來,就像是跟閨蜜炫耀自己的男朋友一樣,正要尋找白衣公子的時候忽然警惕起來,猶豫道:
“那個……還是不看了吧?”
“爲何?”
韓雪扭扭捏捏:“那個……要是那公子被姐姐看到,要是姐姐也喜歡上跟小雪搶怎麼辦?”
“你這妮子想得也太多了吧?”
“我指給姐姐看也可以,不過姐姐得保證不跟我搶。”
“噗!”李倩蓉大笑,“好好好,我不跟你搶行了吧?說得跟個寶似的。”
韓雪紅臉反駁:“那公子就是我的寶!”
兩‘女’打鬧許久安靜下來,韓雪含着手指站在亭中環顧四周,突然眼睛一亮指向一方:
“喏!就是那白衣,身上背把劍的。”
李倩蓉踮腳望去,只見梅‘花’包圍中的石桌上有一神‘色’淡雅的俊俏公子,長得確實是俊美飄逸至極,可謂世間罕有。但對於李倩蓉而言,對方不過是長得好看的男子罷了,她沒見到慕晚晴舞劍時的飄逸,自然不會被其相貌所吸引。
但那白衣男子身邊,一張異於周圍所有人的老臉卻有深深地吸引住了她!
“是他!”李倩蓉喃喃自語,不明所以的心中多了一抹喜‘色’。
“好歹也是自己用免死金牌就下來的人,有點兒親切感很正常嘛。”
李倩蓉偷偷安慰自己,嘴角帶笑,忽的呆住了。
見姐姐此時表情跟自己剛纔如出一轍,心想完了!姐姐也看上自己的俊公子了!
別的事情好說,自己好不容易看上的俊公子可讓不得!
韓雪氣鼓鼓扯了扯李倩蓉衣角,李倩蓉恍然回神,莫名地有些慌‘亂’,可看到韓雪鼓着腮幫子的模樣不由疑‘惑’:
“小雪,你怎麼這樣?”
韓雪等着水汪汪的眼睛,一本正經地提醒道:“姐姐!你說過不跟我搶的!”
“啊?我跟你搶什麼?”李倩蓉一頭霧水。
“姐姐少裝蒜,你剛剛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的內心!看着我的俊公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俊公子?”李倩蓉恍然大悟,氣惱地敲了韓雪的腦袋一下,“你呀!胡思‘亂’想些什麼?誰說我是看你的俊公子了?”
“嗯?姐姐不是看俊公子?那是看誰?”
“姐姐只是看到一個熟人而已。”
韓雪竊喜地鬆了口氣:“熟人?難道也是姐姐的心上人?”
“胡說?!”
韓雪突然變成嗅到‘肉’香的小狐狸,一臉狡黠:“姐姐就別隱瞞了。那時候姐姐的表情跟小雪可是一模一樣的。還說不是動情了?”
李倩蓉氣惱地跺了跺腳:“都說了不是!不信我指給你看。”
言罷,李倩蓉毫不隱瞞地耳指着李權說:“看吧,就是你的俊公子身邊坐着的那個。你覺得我會喜歡他麼?”
“啊?”看到姐姐指着一副老相的李權,韓雪大驚,“姐姐口中的熟人是李大人?這個……李大人人雖然不錯,但他那形象,還有身份,姐姐肯定不會看上他,應該是我想多了。”
韓雪的話讓李倩蓉心思一變,驚訝道:“什麼李大人?”
“啊?姐姐不是說認識他麼?他不就是曲溪縣縣令李權李大人麼?”
“他什麼時候當上縣令了?”李倩蓉驚訝道。
“李大人呀?好像剛上任沒幾天。看姐姐這表情,好像跟李大人是熟識呢!難道他以前是什麼王孫貴族?”
“不是不是。”
說話間,韓風帶着一個憨憨地笑容來到亭中:“小雪,你跟倩蓉姑娘聊得這麼開心,是在說什麼呀?”
韓雪毫不隱瞞,指着遠處李權:“剛跟姐姐在說李大人。”
“李大人?”韓風疑‘惑’着,隨韓雪所指看到李權,“你們在說他?我正想問呢!詩會之中怎‘混’入一個年老貌醜的傢伙,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大哥!”韓雪不悅地跺了跺腳,“不准你說李大人年老貌醜,他是咱們縣新上任的縣令,前面小妹被人冤枉,還是李大人爲我主持的公道。再說,李大人跟倩蓉姐姐還是朋友呢!”
韓風一驚。
他倒不是驚訝李權縣令的身份,卻是驚訝於對方竟和李倩蓉是朋友!方纔那一番話不是得罪了倩蓉姑娘了?
韓風連忙抱拳:“倩蓉姑娘,韓某方纔失言,望倩蓉姑娘原諒。”
李倩蓉淡然一笑:“韓公子嚴重了。其實我跟李大人也算不上朋友,倒是有過幾面之緣。況且韓公子說得也沒錯,他呀,倒真是有點兒老,長得也不怎麼好看。”
原來是虛驚一場,韓風暗暗鬆了口氣,可見到李倩蓉最後的笑容好像又有點兒耐人尋味。
韓風覺得無趣:“放着這麼美好的‘精’致不觀賞,反倒談論一個縣令有什麼意思?”
韓雪小臉兒一正:“哥,李大人可不是一般人。斷案可有一手了。”
“切。不過一縣令爾。”
韓風沒有一點兒興趣,可慕晚晴卻來了興致,好奇問道:
“斷案?你是說他還能斷案?快跟姐姐說說,他是怎麼斷案的。”
談及當日案情,雖不是什麼驚天大案,但在韓雪心中比那些滿‘門’抄斬的案情來得還要‘精’彩,也是津津有味地講述起來。
韓雪滔滔不絕,手舞足蹈,就是李大人在公堂上的表情都講述得繪聲繪‘色’。
講到李大人最後將滅‘門’重罪一屎盆子扣在賊人頭上時,韓雪解氣地揮了揮拳頭。
斷案經過講完,聽到李權竟然‘逼’着賊人自首的時候,李倩蓉也不禁笑了:
“他這人也真是,連在公堂斷案也是那種不羈的‘性’子。”
韓雪說了自己的經歷,朝李倩蓉道:“姐姐,說說你跟李大人的經歷吧。他以前是不是王孫貴族?是不是犯了什麼錯被貶到曲溪縣來的?他這麼聰明,一定有好多新鮮事兒發生在他身上。”
“他呀?”李倩蓉笑容不退陷入回憶之中,“他哪兒是什麼王孫貴族,以前不過一小小的保長。我跟他亦沒有見過幾次,只是道聽途說知道他的一些事蹟。”
輪到李倩蓉講述,她沒有韓雪那般形象的表演,只是想述說家常一樣緩緩道來。
千里追匪救村‘女’,聚衆過審鬥‘奸’兇。還有奇思妙想率衆修水渠……
種種事蹟,李倩蓉雖沒經歷過,現在訴說卻像是跟隨李權幹了一次這轟轟烈烈的大事兒!
而在金字一號店的相遇,李倩蓉沒有說,卻不代表她忘了。
“閒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好,好個佳人!”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人人都有對美好事物嚮往的權利。我現雖貧賤,不代表日後亦是如此。終有一日我要當上縣令,然後坐上知府,還要位列朝堂之上!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那日短暫的對話還歷歷在目,仔細一想,短短月餘時間,他現在竟真當上了縣令。
“有才、有志,又一心爲民。這樣的人,日後當上知府,位列朝堂也不是不可能吧?”
李倩蓉忽的展演一笑。
“這樣也好,不枉我用免死金牌救他一命。證明我的眼光也是不錯的嘛!”
足以融化冰山的笑容看得韓風呆了。他跟李倩蓉老早就相識於京都,從未見‘女’神如此燦爛的笑臉。
而就在現在,高高在上的‘女’神竟爲一個名不見經傳地李權‘露’出此等笑臉,難道他真以爲自己是碧州的李大老爺麼?
韓風帶着一股怨氣離去,看其表情怕是要上去找李權的麻煩。
……
……
而毫不知情的李權還悠然自得地欣賞周圍景物,對那曲酒也是讚賞有加。
時至現在,受邀參加‘花’會的遊人都已聚於此處,韓風走到場中對衆人大聲說道:
“今日乃我韓家,亦是我曲溪縣傳統的賞梅‘花’會。韓某在此感謝大家賞臉光臨。按照傳統,咱們詩會免不了要應景以梅作詩。在下先前已有一小作,初照知凝落,霜打早飄香,風掃遙不語,難曉梅韌情。”
風‘騷’地念完詩後,韓風一一朝各個方向抱拳。
下方掌聲四起。
韓風又道:“諸位有何詩作大可誦讀於衆,今日誰人能比我之詩作更好的,可獲贈園中極品三‘色’梅樹一株。”
“三‘色’梅樹!”衆人齊聲驚呼,“難道‘花’開三‘色’?”
韓風點頭:“自然。”
然後輕擊兩掌,立即有下人抱着一株梅樹樹苗立於場中。
梅樹樹幹枝椏皆同與一般梅樹,但枝椏之上,粉‘色’,白‘色’,紅‘色’,三種截然不同的梅‘花’爭奇鬥‘豔’,難以想象竟是在一株樹上長出!
“果真是三‘色’!”
對這些人而言,一顆樹上開三種顏‘色’的‘花’實在太神奇了!光看這表象便知肯定是價值不菲之物。
衆人眼中滿是貪婪之‘色’,但隨後又齊聲嘆氣。
韓風是名震大慶的大才,哪兒是小小曲溪縣和周邊幾個縣村的書生能比的?衆人都有自知之明,久久無人接話。
韓風自得,再次開口:“大家不用如此拘謹,大可隨意發揮。韓某所作,隨‘性’而發,算不得佳作。今日定有更好的作品出世。大家無人搶先,那便由咱們今日的貴賓,曲溪縣縣令大人爲大家開個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