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雁雪訓完管家抱着君君回後院的時候,魏文齊也被人擡回了自己的府邸。
魏文齊的夫人秦氏正坐在大堂裡吃着糕點等着自家夫君回家,等來等去就看見豎着出門的夫君竟然是被橫着擡回家的,頓時坐不住了。
“誒呦,夫君,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夫君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這是誰打的你啊,快叫大夫,快去叫大夫來啊,這到底是是哪個殺千刀的造的孽呦!”
秦氏一面咋咋呼呼扯着嗓子賣力的喊,手下用力的擰了幾下跟着自己的丫鬟,嫌她行動的慢了,讓她去叫大夫竟然還在這杵着。
“誒呦,誒呦疼死我了,你別碰我,你一碰我我就渾身都疼!”魏文齊哼哼唧唧的制止着朝自己撲過來的秦氏。
秦氏看到他的屁股的時候,臉都嚇白了,血刺劃拉的,鮮血滴滴答答的將魏文齊被擡着的行進路線完美描摹了出來。
她叫的更起勁了,活像她纔是那個捱了打的。
“一個大夫不夠,再去請,請兩個過來,給我請京城裡最好的外傷大夫,快!快去!”
秦氏這緊張的態度不可謂不真誠,可就是聒噪了些,魏文齊本就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疼,現在又被震得耳膜疼。
要說一兩句,他還能忍,可秦氏卻聒噪起來就停不下了,尖叫着讓人請大夫,嚷嚷着讓人打水準備棉布,又扯着嗓子瘋狂的詛咒着打他的人。
心頭本就有火氣,被秦氏嚷的眉心突突直跳,屁股上本來有所緩和的傷口好像被她嚷的再次火辣辣的疼起來,魏文齊一下就炸了。
“你給我閉嘴,再喊我就先叫人把你丟出去!”
魏文齊的聲音之大,嗓門之高,被傷痛逼迫着超越了在程雁雪前面的嘶吼。
秦氏被這一吼,吼愣了,僵在原地動都忘了動,像是沒回過神,眼睛用力的眨了眨,像是在回味魏文齊剛剛的話一樣。
“魏文齊!你剛說什麼?把我扔出去?我叫人給你請大夫,幫你罵打你的那個人,你竟然要叫人把我扔出去?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就該疼着你,疼死你!”
秦氏叉腰掐嗓吐沫星子亂飛,手中帕子揮舞的飛起,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提着比魏文齊還要高的嗓門將他完敗。
幸好小廝腳下不停一路把魏文齊擡進了屋子裡,免去了他沒辦法再提起一口完整的氣和秦氏對吼的尷尬,保住了他身爲一家之主最後的一點臉面。
大夫很快就請過來了,是京城最好的兩名外傷老大夫,聯合會診之後,一致捻着鬍鬚開出了金瘡藥三瓶的處方……
秦氏不依不饒,將對着魏文齊沒噴盡興的吐沫星子盡數噴在了兩個大夫身上,胡亂的罵着她們庸醫,對不起名醫的稱號,幾十年治病救人的經驗白長了。
兩個鬚髮花白的老頭再次對視着捻了捻鬍鬚,留下了一副由各式金貴補藥湊成的藥方,各收了一百兩問診金,瀟灑離去。
秦氏捧着藥方滿意了,勤勤懇懇的去給魏文齊熬藥獻殷勤去了……
……
程雁雪是從暗衛嘴裡聽說這件事的,聽完之後,她捂着肚子笑趴在桌子上,整套的茶杯被她不小心掃到了地上,一時間又心疼茶杯,又止不住笑的。
躺在搖籃裡的君君更是笑的眼淚橫流,止都止不住,顫巍巍的擡起胳膊想要擦一擦,結果帶起來的被子將他整個人都矇住了,噗嗤噗嗤的悶笑聲依舊不屈不撓的從被子下面傳出來。
盞茶過後,程雁雪還是一抽一抽的,但好歹止住了笑意,這纔有空給幾個暗衛安排事情。
“你們十個裡面留下一個暗中護着我就好,不用全都跟着我!剩下的去幫我做事!”
程雁雪將剩下的九人分成了兩組,一組七人,分散到城中各個地方,去收集那些無家可歸的孤兒,飽受欺凌的孩子,不多費口舌,只是冷冰冰的扔下一句:
“每天三頓飯食,提供住所,提供庇佑避免飽受欺凌,教授本領,擺脫孤苦無依的日子,願意的就跟着走!”
就這麼幾句,七個暗衛給她帶回來了百十個孩子。
另一組只有兩個人,但任務也簡單,找一處能夠容納這百十個孩子地方,配合七人組將這些孩子安置好。
這些被收集來的孩子都是經過七個人謹慎觀察過的,沒有什麼不明人士和他們接觸,也沒有什麼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他們做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第一天的時候程雁雪抱着君君過去看了一眼,一個個衣衫襤褸,披頭散髮,花貓臉的,大部分都是未滿十歲的孩子,直溜溜的一根棍似的身材,男女都分不出來。
程雁雪把從孃家搜刮的大筆銀子砸進去,每人舒舒服服的洗了澡,置辦了兩套新衣服,髮髻也梳理整齊了,一個個的這纔有了人樣。
經過清點,一共有一百一十個孩子,年齡分別在四歲到十二歲之間,七十個男孩子,四十個女孩子。
程雁雪有什麼行動,什麼想法從來都不會瞞着君君,所以當她抱着君君去給這些孩子定規矩的時候,君君一雙烏黑的眼睛瞪的溜圓。
看着這些孩子就像是看着一個個寶貝,口水滴答着已經做起了自己日後吆五喝六橫行霸道的美夢了。
他看到的不是小哥哥小姐姐,是一柄柄等待被程雁雪磨礪的刀子,嘖,還有什麼日子比紈絝來的更爽的?他要做那個天底下最大的紈絝!
程雁雪就這麼抱着口水都不能控制卻已經做起美夢的君君,在一百多個孩子裡面挑挑揀揀挑了十幾個孩子準備親自教導。
她倒也沒有隻挑資質好的,而是什麼樣的都挑了倆,畢竟不能只培養打手、暗衛、殺手這些人才,得根據天分來才行。
畢竟有些人身強體壯就適合幹架,而有些人腦瓜子好使還就適合放出去讓他爲自己掙錢。
剩下的孩子就讓暗衛七人組帶着,每天進行一些簡單的鍛鍊,不管怎麼樣先把體能搞上來纔是要緊的。
忙忙碌碌,轉眼距離打魏文齊那頓板子的事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趴了一個多月的人終於能下地了。
讓程雁雪沒想到的是,魏文齊下地第一件事不是來找她算賬,而是直接進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