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英辭別了錢知府,直接回到了武昌府,消息自然是先傳回到了武昌。當陸英到了孟府,孟氏已經帶着笑容在門口迎接了。如果放在讀書人家,這樣肯定是不被允許的,可是放在孟家,還真沒什麼人在乎。
不過當陸英下馬之後,心中的欣喜瞬間化爲抑鬱,因爲他在門口看到了一個人。故意靠近孟氏,在孟氏躲了一下之後那人依舊往前湊,這個人就是陸英原本的情敵樊無期。
原本以爲這個人不會再找上門來,沒想到還真敢湊熱鬧!看來這個樊無期真的很喜歡孟氏,不然不會在孟氏嫁人之後還如此糾纏。難道是有別的什麼目的?不過陸英雖然心裡腹誹,可是臉上卻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
“娘子,相公我回來了!”大步向着孟氏走了過去,至於一邊的樊無期,陸英看都沒看一眼。
“相公!”孟氏一身紅色的衣裙,臉上帶着一抹羞紅,嬌羞的叫了一聲。
伸手捏了捏孟氏的臉蛋,陸英笑着說道:“有沒有想我?相公可是餓了,娘子有沒有給我做好吃的?”
“當然有,我做了不少了,快來,等一下該涼了!”孟氏拉着陸英的手,轉身便向裡面走了進去。那種發自內心的高興,讓陸英非常的喜歡。
剛走了進步,陸英見樊無期也跟了進來,皺着眉頭道:“這位兄臺,我們夫妻去吃飯,說點夫妻間的私密話,你跟着我們做什麼?”
“誰想跟着你!”樊無期臉色頓時一變,一甩袖子就走了。
皺着眉頭看着樊無期,陸英臉上帶着幾分不解,這個樊無期到底想做什麼?
孟氏見陸英盯着樊無期,輕輕的甩了甩他的手,期期艾艾的道:“相公,不是我讓他來的,這幾天他總纏着我。相公你不要生氣好不好,他是跟着姑姑來的,我不能不見他。”
點了點頭,林陽揉了揉孟氏的腦袋,笑着說道:“你想什麼呢?相公是那種人嗎?我的娘子賢良淑德,相公我是非常的清楚的。”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將孟氏給自己倒得酒喝掉,陸英才開口問道:“岳父大人可在府中?我應該過去拜見啊!”
“父親不在,這些日子非常的忙,幾乎是整天見不到人!”孟氏搖了搖頭,一邊給陸英添酒佈菜,一邊心不在焉的說道。
聽到孟氏的話,陸英就是一皺眉頭,低聲說道:“怎麼回事?武昌府出了什麼事情嗎?”能夠讓孟全忙的腳不沾地,肯定是出了大事情啊!
“聽說城裡鬧了教匪,父親這些日子都在抓人。據說山東那邊跑出來一個很厲害的女人,到處都在抓她!最近城裡的廟和道觀都遭了秧,據說那個女人化妝成尼姑和師太。我和娘前幾天想去廟裡上香,爹都沒讓我們去!”孟氏絮絮叨叨的和陸英說着,與陸英說這些,是她最願意做的事情。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勁,怎麼相公愣在那裡了?伸手輕輕的推了一下陸英,孟氏關切的說道:“相公,怎麼了?”
陸英猛地回過身來,緩緩的搖了搖頭。此時陸英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名字,白蓮教主唐賽兒!這個名字實在是太出名了,堪稱明初最著名的人物之一。
今年是永樂十八年,看來她的起義已經失敗了,朝廷雖然剿滅了很多的白蓮教徒,可是依舊有很多骨幹逃了出去。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白蓮教主唐賽兒,看來這是在抓她啊!不過這裡是武昌,唐賽兒在山東,怎麼也逃不到這裡來啊!
見孟氏盯着自己,陸英連忙笑了笑,道:“相公沒事,你給我說說城裡鬧教匪的事情吧!”
“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聽父親提了一下,好像是有什麼大魔頭逃到了武昌府。父親正帶着人鎖拿,現在城裡人心惶惶的,聽說那個女人在山東殺了不少人,其中有朝廷兩員大將,聽說皇上將整個山東的官全都換掉了!”孟氏一邊說着,一邊眼睛冒光,顯然對這個女人很是敬佩。
無奈的搖了搖頭,陸英此時卻意識到一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有人跑過來了?如果自己能幫助岳父抓住一個,岳父應該就能升官了吧?要知道這個時候,永樂皇帝可是氣憤非常,誰能立功,獎賞那是一定不會少的。看來等一下岳父回來,自己要過去拜會一下,打聽一下消息。
不過陸英這個願望很快就落空了,因爲從這天開始,他一直沒有見到孟全。無奈之下,陸英便在家陪着孟氏,讀一讀書,準備一下院試。這次在考過院試,自己也就是秀才了,誰見到都要稱一聲秀才老爺。
時間很快就到了七月,院試的日子也就到了,這次的院試由本省的學政主持。對這個學政,陸英是一點也不認識,並不想縣試和府試,對知縣和知府都非常的熟悉。不過陸英也不是剛出道的小菜鳥了,現在面對考試已經沒有了那種緊張的情緒。
這天一早,還是滿天星斗下,四周黑咕隆咚,陸英便出發了。因爲對武昌不熟悉,陸英也分不清東西南北,不過好在有自己的四位舅兄陪着。大概走了一刻鐘,陸英便碰到了一支隊伍,人很多,大概有上百人。大家都是向着一個方向而去,顯然都是準備考試的。
又走了小半個時辰,纔算到了目的地,依舊是府試時候的大廣場。此時天仍然很黑,但人卻很多,陸英估計少說也得有上千。
然後便開始點名,同樣如府試一般,有人打出各縣的燈籠,將考生按府集合起來,然後開始點名入場。武昌縣作爲本地人,自然是第一個入場,這也算是優待了。雖然名義上是抽籤,不過每年抽到第一的都是武昌縣。
很快陸英就進場了,找好地方坐下來,便開始閉幕養神。等到所有人都進來,天光早已經大亮了。提學大人邁着方步走了進來,蒼白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黑色的鬍子飄灑在胸前。
陸英看了一眼周圍的考生,心中忍不住爲這位提學大人叫苦,同時也爲自己擔憂。這麼多人考試,這個卷子可都是提學一個人看,勞累暫且不說,這能保證之量嗎?
擔憂也沒用,陸英只能這樣平復自己的心緒。畢竟院試第一個開始的便是武昌府,這也是一個非常好的優待了。要知道提學大人要一個府一個府的考過去,這樣下來疲累可想而知?到最後的那幾個府,什麼樣子只有天知道。
提學官有三大責任,一是組織這場府縣學入學考試,二是每年年底,下到各府縣學中,對在學的廩生、增生和附生進行歲考,以決定一系列的獎懲。第三乃是對府縣學的生員進行科考,以決定參加鄉試者的名單。
可以說本省的提學一手掌管全省府縣學的入學、學中和畢業,對於舉人以下學歷的士子來說,那就是天王老子啊。所以他只是稍稍板起臉,場中便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在靜靜的等待着,考題很開就發了下來,陸英將兩道題看了一遍,深深的舒了口氣。上次自己被那個什麼裴家的人搶了第一,心中自然有些不忿。這次一定要將文章努力的做好,心裡打定了主意,陸英便開始答題了。
時間快到中午的時候,陸英便將卷子寫完了,等到時間一到,便拿着卷子上去交卷了。已經是中午了,肚子都叫了,陸英可不想在這裡耽誤時間。
這次沒人和陸英搶,提學一看陸英,自己並不認識。等到接過卷子,臉上頓時閃過一抹詫異,這臺閣體寫的可是着實不錯。不由的心裡對陸英生出了些許好感,點了點頭,便接着看卷子。
因爲院試便是糊名了,提學官也不知道陸英的名字,只看文章的質量。
“不錯,文章四平八穩,字也寫的很好!”說着將卷子放到了一邊,示意陸英出去了。
怎麼沒說中不中?陸英雖然心裡納悶,可是還是給提學行了一禮,然後便轉身走了出去。
外面等着孟氏四兄弟見到陸英出來了,趕忙迎上去,笑着說道:“怎麼樣妹婿?是不是中了?咱們家以後也有秀才了!”孟天一邊說着,一邊大聲的笑着,惹得周圍的人全都看了過來。
陸英連忙擺手,笑着道:“還不知道,要等到放榜才知道!”說着帶着孟氏四兄弟離開了現場,這個時候惹人注目可不是好事情。
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武昌府此次院試的排名便出來了,陸英並沒有親自去看。倒是孟氏四兄弟非常的用心,早早的就去等着看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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