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吃飯,然兒盯着廚房就看個不停,引得趙四忍不住問道:
“你不吃飯看什麼呢?”
“看今晚有什麼湯啊,每天都不同,我發現那個二牛熬的湯真好喝。”
“你這小丫頭,如果不是被宜修收了徒弟,這買菜做飯的事情可就是你做,我倒是好奇你這小丫頭以前是誰家的,連個碗都不會洗。”
“四哥,那是因爲我這天生就是做大夫的命,是好命,好命懂嗎?”
小丫頭也是個小油條,和趙四相處極爲放得開,引得衆人笑個不停。
不過蘇宜修今天卻格外的嚴肅,看着然兒說道:
“沒湯你就不吃飯了?不吃就去分藥,慣的你。”
“師傅,你今天好凶。”
“吃飯。”
蘇宜修明顯情緒不好,就連蘇秋雨都感受到了,只是蘇秋雨不知道這是爲啥,所以沒有多問,畢竟師傅教育徒弟這外人是不好插手的。
正在蘇宜修發火的時候,張嫂子就端着湯羹過來的,笑嘻嘻的看着大家說道:
“這是烏雞豬肚青果湯,夫人您多喝點,這湯孕婦喝了極好的。”
蘇秋雨點了點頭,看着這奶白色的湯汁別說還挺有食慾的。
蘇宜修倒是盯着這湯點了點頭,青果去胎毒,看樣子這盧玄清還真的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至少這孕婦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飯後沒多久,蘇秋雨散了步便回房間了,這兩天總是覺得心口無緣無故的疼的厲害,明明沒有想其他,也覺得疼痛難耐。
這孩子才七個半月,民間有傳說說七活八不活,哥哥卻說,胎兒在母體多一天就多有一天的好,那傳說到底是傳說,當不得真的。
所以蘇秋雨是很在意肚子的,養的也真的是好。
可是今晚這疼痛卻越發劇烈,引得她忍不住倒在牀上冷哼出聲。
盧玄清剛剛將被子拿過來就聽到蘇秋雨的聲音有些不對,他一驚,直接從窗戶往裡面一看,只見蘇秋雨已經倒在了牀上手捂着心口。
他嚇的一愣,拔腿就往蘇宜修的屋子裡跑去,大黃的動作都沒盧玄清快,就看到盧玄清轉身就跑了。
蘇秋雨看着窗外一閃而過的身影,不知道爲何這心裡居然突然就踏實了,踏實的讓她忍不住想要睡過去。
等到蘇宜修他們着急忙慌趕過來的時候,蘇秋雨已經暈倒在了牀上。
“怎麼回事兒,這是怎麼回事,晚上她還好好的。”
此刻盧玄清急的轉來轉去,趙四看了一眼蘇宜修,蘇宜修沒有半點反應,趙四就知道這宜修怕是也知道這先生的身份了。
而這個時候蘇宜修已經拿出了銀針,看着盧玄清就吼道:
“別吵,再吵就滾出去。”
盧玄清立刻閉嘴,他看着蘇宜修直接將銀針插在了蘇秋雨的心口處,入肉七分,頓時一驚,平常人入肉三分都受不住,如此深的插入,娘子難道心停了?
盧玄清緊張的握着蘇秋雨的手,用那沙啞的聲音喊道:
“娘子,娘子,你醒醒啊,醒醒啊,你別嚇我,別嚇我啊。”
然兒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這二牛說啥?娘子?還拉着夫人的手?
她指着二牛呆呆的想要喊蘇宜修,結果被趙四一把按住,該死的,到底這是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
蘇宜修很是弄了一會兒這才收針,只是蘇秋雨半點沒有要醒來的模樣,盧玄清驚呼道:
“兄長,這是怎麼回事兒?”
“秋雨這樣子隨時都會生產,你就守在這裡,我去準備一下,等到她生產的時候就引導蠱毒排出來。”
“什麼?要生了?生了?”
盧玄清下的一愣一愣的,然後看着蘇秋雨和蘇宜修都不知道手該往哪裡放。
蘇宜修看着他沒出息的樣子,對着然兒喊道:
“然兒你在一旁看着,我看這廝是不靠譜的。四哥,去抓一隻紅雞公來,記住一定要活的,還要準備一個甕來,煮上一直母雞,將公雞的血滴在母雞上面。
我去準備藥材,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你之前就和我說過,我記得牢牢的。”
“要不要叫於爺爺來?我的人在外面,我讓火狐去叫。”
蘇宜修心思沉了沉,然後說道:
“叫吧,於老醫術高明,我負責去蠱毒,於爺爺能保住秋雨的命,如此也避免我手忙腳亂。”
蘇宜修不敢拿蘇秋雨的性命開玩笑,所以立刻就吩咐了下去。
只是所有都準備好了,蘇秋雨居然又奇蹟般的平靜了下來,沒有半點生產的跡象,這樣子讓衆人一驚。
這是怎麼回事兒?
此刻於老已經到了院子,大家的身份都露出來了,可是此刻沒人在意這些,當然除了然兒以外。
不過然兒在疑惑,現在也只能守在夫人身邊哪裡也不能去。
於老看了一眼自己這小孫女,還算乖巧,現在也不顧那蘇宜修震驚的樣子,給蘇秋雨再次把脈後對着大家說道:
“看來是有人在催動母蠱,讓子蠱響應。”
於老的話也是蘇宜修的話,盧玄清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該死的,他就知道是柳誠毅那廝搞的鬼,他這是要讓秋雨疼的受不住瞭然後自投羅網。
“於爺爺,那娘子現在會生產嗎?”
“暫時不會,但是如果下次這心口再疼,那就不一定了。”
於老的話蘇宜修微微點了點頭,雖然他沒想到當日來找自己把脈看病的老爺爺居然就是頂頂大名的於十安於老,但是此刻於老的診治和判斷他還是極爲信服的。
“現在我要如何做?”
於老看了一眼盧玄清然後說道:
“想要讓秋雨丫頭平安產下孩子甚至還要排出蠱毒,看來這關鍵是這柳誠毅。”
“我需要做什麼?”
“控制住他,讓他不用作妖,讓秋雨丫頭生產結束就行。”
“控制住他?”
“對!”
盧玄清點頭道:
“好,這事兒交給我來辦,有我在,就是豁出命大不了和柳誠毅同歸於盡也會控制住他的。”
“不,你得記住柳誠毅的命現在還傷不得,柳誠毅要是死了,這母蠱身亡,這子蠱也活不了多久,它要是活不久了,秋雨丫頭也就大限到了。”
盧玄清握緊了拳頭,可是心中有數,點頭道:
“我知道了,放心,交給我。”
盧玄清看了一眼牀上眼睛緊閉的蘇秋雨,狠了狠心,轉身帶着三貨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