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玄清剛要將那使者的衣衫給退下仔細查看,沒想到這齊齊兒公主卻突然開口制止了他。
“不知王妃有和吩咐?”
齊齊兒看着這個俊朗的青年,一身淡紫色的袍子顯得極爲貴氣,如果不是剛纔聽說已經有了妻子,這樣的人,還真的是能成爲良配呢,沒看到人家對妻子如此好嗎?
可是這人再好也和自己無關,因爲她是王妃,剛剛嫁過來的離王妃。
“我國使者已經去世了,怎麼你還要脫掉他的衣衫羞辱他嗎?”
“就是,我國使者已經去了,爲何要當着這裡這麼多的人的面,男男女女的這麼多脫掉他的衣衫?我國使者的顏面何在?我大齊國的顏面何在?”
另一個使者黃藤也開始阻止起來,一時間氣氛有些緊張。
二皇子安郡王甚至對着康和帝說道:
“父皇,還是讓人去看一下吧,畢竟關乎兩國顏面。”
康和帝依舊坐在哪裡,不動分毫的說道:
“不用,既然是餘老的關門弟子,這點本事是應該有的,如果這點本事都沒有,那也算是朕眼拙了。”
餘下的話麼有說話,如果這點本事都沒有的話,餘老的招牌也算沒有了。
蘇秋雨站在康和帝的左下側,聽到這話忍不住出聲看了一眼康和帝,這康和帝的話裡話外的意思怎麼都讓人聽出了他對餘老的不滿。
看來此次算是康和帝的一箭雙鵰,既是不想要小清出頭,也是要打壓名聲太旺的餘老吧。
蘇秋雨這一眼被康和帝看了個正着,康和帝也是好奇心起,對着下首的蘇秋雨就說道:
“盧夫人是對朕的旨意有所不滿?”
蘇秋雨一愣,立刻跪下說道:
“草民不敢!”
“我以爲按照盧夫人夫婦如此恩愛,是要和朕說道一二。”
果然是陳錢,蘇秋雨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毫無畏懼的說道:
“妾身的夫婿維護妾身,那是夫君對妾身的尊重和愛,妾身自當珍之,重之,所以妾身也會十倍百倍的還之。
此次夫君領受皇命爲國效力,那是大事兒,妾身不會插手指責,妾身也插手不了,而且妾身也覺得,憑藉夫君才華,這次案件定然難不倒他,妾身對夫君百分百的信任。”
“哦?百分百的信任,你倒是相信你的夫君,可是如果你的夫君沒有查出案件真兇呢?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之前我可說了提頭來見,那你又當如何呢?”
蘇秋雨一下就擡起了頭,沒有半點的驚恐和害怕,眼神堅定的看着康和帝一字一句的說道:
“如果夫君有辱皇恩,需要一死謝罪,妾身自當陪伴夫君左右,上窮碧落下至黃泉,自當生死相隨!”
衆人都聽到了蘇秋雨的那番話,着實震驚無比,這一個小婦人,居然能有如此情節,倒是讓衆人側目。
“哈哈哈,好,好,好一個生死相隨,既然如此,想必你在這裡等着也是辛苦,去吧,去陪着你的夫婿,一同進退。”
大家沒想到這帝王會下這麼一道旨意,讓一個婦人去看一具屍體?那婦人不嚇哭纔怪。
可是隻有蘇秋雨心裡知道,這算是康和帝的恩了,因爲康和帝是陳錢,而陳錢是瞭解他們夫妻的。
哪裡都不能分開,而且她也從來不怕這些東西。
所以,蘇秋雨是極爲興奮高興的就領命叩首。
而其他人則是伸長了脖子準備看她的笑話。
蘇秋雨一靠近,盧玄清就轉身對着她點了點頭,夫妻間的這點默契,根本就不用多言就能明白。
蘇秋雨看了一眼屍體,的確是淹死的,臉色慘白,她沒有覺得有多害怕,而是站在一側,很自然的拿過了旁邊的紙和筆,將盧玄清說的話全部記下來。
這樣的動作,這樣的大膽,讓在場所有人都再一次議論開來。
一個女人,怎麼會如此大膽,更要緊的是,這兩夫妻倒是和平常夫妻完全不同。
似乎這盧玄清根本就不在乎這女人是不是能騎在自己的頭上,這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
“既然王妃和黃騰使者覺得當衆剝掉死者衣服是對死者的不尊重,那麼我便着人拿出屏風將死者圍住,除了我和黃騰使者外,任何人不得進入,這樣可好?”
齊齊兒的拳頭捏的死緊,可好?當然不好,如果真的被這人給脫掉了衣服查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那後果可不堪設想。
可是黃騰使者居然點頭同意了,齊齊兒大呼道:
“黃大人,爲何要同意。”
“王妃爲何不同意?我們是定要找出殺害科莫大人的兇手的。”
這樣的對話,讓盧玄清心裡突然有了一個猜測,就是蘇秋雨有聽出了古怪的地方。
爲什麼齊齊兒公主不想讓人查探?這其中有什麼不妥之處麼?
“王妃如此遮掩,不會是有什麼事情想要瞞着我們吧?”
果然,盧玄清立刻開口,他的觀察力本就高於常人,此刻既然感覺到了不對勁兒,自然會立刻咬着不放。
齊齊兒的臉色越發慘白,可是卻還是假裝鎮定,看着盧玄清還有另一個使者黃騰說道:
“我有什麼好遮掩的,既然黃大人都同意了,那就如此吧,上屏風。”
盧玄清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眼蘇秋雨,蘇秋雨跟在齊齊兒的身後往後退了一步,蘇秋雨看的真切,齊齊兒的拳頭確實捏的死緊,而且她看起來很緊張。
這就奇怪了,這死的是他們國家的人,她應該是悲憤,是難過,是氣惱,可是爲何會是緊張?
“公主殿下,您要不要坐下?”
“不用了,沒想到盧夫人膽子這麼大,連死人都不怕。”
蘇秋雨聽到齊齊兒這麼說,直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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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不也是不怕嗎?而且我一直覺得,活人比死人害怕。”
“是嗎?”
“嗯。”
“他們都叫我離王妃,爲何你還叫我公主?”
這話可問的奇怪了,不過蘇秋雨卻突然發現了一件事兒,因爲這齊齊兒在提到離王妃三個字的時候,這神情明顯的帶着一絲厭惡。
前世從這齊齊兒嫁入離王后,蘇秋雨就沒有見過這齊齊兒公主,很多次京城中太太們的聚會也從來沒見她出現過。
細思極恐,蘇秋雨突然有了一個極爲大膽的猜測,可是她愣是壓下了心中的恐懼,對着齊齊兒說道:
“因爲在公主心中,齊國纔是你的祖國,更因爲,公主此刻只是行禮,還沒有拿到離王妃的寶典。”
“是啊,只是行禮了,一切皆有可能不是。”
蘇秋雨的心裡一突,果然如此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