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祖,瀘州刺史拜見,他已到了院外了。”
“師祖,盧廣院院長白常蘭大學士到了。”
“師祖,瀘州守備車騎將軍到了!”
連番有小沙彌起來彙報,不過除了柳誠毅以外那三位都是有官職的,就是那白常蘭也被當今聖上譽爲天下第一學士的稱號,所以他們隨着小沙彌就走了進來,根本就沒有半點要等候的意思。
餘十安一看這個架勢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了,立刻對着隨身小斯遞了一個眼神,小斯也是心腹,自然立刻懂得是何意,這是要讓自己回去請丹書鐵券,還有就是通知外面的四皇子絕對不能露面,這是老爺早就交代過的,而且當時可不是因爲這事兒,而是老爺說了,只要和這些人對上了,不管是什麼時候以保住四皇子爲主,那是老爺的老友盧大學士唯一的血脈了。
都這個時候了,老爺想的還是那位,哎,看來老爺的意向也很明確啊,只是這些人怎麼看不懂呢?
瞧瞧今日來的,三位代表着不同的人,正四品瀘州刺史孔亮親自過來,他代表的孔家也就是三皇子一派。
而盧廣書院的白常蘭代表的則是二皇子一派,誰讓他的女兒是二皇子妃呢,雖然沒有步入朝堂,可是他的盛名也在他們家老爺之下,當然,也有這老頭子沽名釣譽自己撈來的名譽,哪裡像他們家老爺,那纔是真的淡泊名義之人,清風高潔,可和這些人半點不同,沒看到放眼整個大魏國,就是那軍閥世家柳誠毅也沒有丹書鐵券嗎?就他們老爺有。
而最後一位從四品瀘州車騎將軍嚴陽則是大皇子母族嚴家的二房嫡子,也是大皇子的親二堂舅,所以他代表的則是大皇子,今兒還真的是齊聚了啊。
瞭然大師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餘十安,自己倒是無妨,只是這老友的脾性他是最清楚的,越是如此逼迫,他怕是越不會就範,如果這三位沒來那估計會看着自己中毒的份上動手解救還能讓那少年將軍撿個漏,可是偏偏這三位都來了,十安怕是寧願自己血濺於此也不會就範了。
果然餘十安的臉色極爲難看,還沒等那三位開口呢,他就對着柳誠毅說道:
“你這威脅還要分層次?好啊,真的是好啊,我老頭子活到70了,還沒見過哪個小輩出手如此狠辣的,先是是用我的至交好友的命威脅於我,接着就用權勢來要挾我,可以,當真是可以。
如果今日這三位沒來,說不定我還會出手一二,可是偏偏你太不瞭解老夫的脾氣了,今日就是閻王老子來了,我也說句準話了,老夫絕對不會出手,我也再說一次,柳誠毅柳將軍你給我聽好了,我餘十安,永遠永遠不會爲你解毒,即使今日我血濺於此,也不會被爾等無恥之徒給威脅。
長平,聽好了,你家老爺我今日要是死在了這裡,通知少爺拿出丹書鐵券,將我屍體裝入玲瓏棺木,讓我名下諸弟子全部歸來扶棺進京給皇帝老兒親自送回丹書鐵卷。”
衆人沒想到這餘老頭如此剛烈,他們還沒開口說一句話呢,人家就氣憤的要準備血濺於此了,這可如何了得?他們不是好心辦了壞事了嗎?
如果這位老爺子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別說聖上了,光是這魯地,還有這全國所有學子文人的唾沫星都能淹死他們。
更不用說還要送回丹書鐵券,這是可先皇御賜的東西,還要所有弟子扶棺,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離王殿下都是這位老先生的關門弟子,而且先皇說過,老先生如果故去,離王確實要爲他扶棺木的,這樣的殊榮整個大魏國可就這麼一位啊,但凡上位者都知道啊。
柳誠毅已經要氣傻了,沒想到這老頭居然如此剛烈,本來他計劃的很好的,而且也通知過自己的人了,一定要將這三位看住了,可是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他們這麼快就趕了過來,沒聽到連老頭子都說了,如果這三位沒來,他還是會出手救自己的,但是現在,人家說什麼了?鐵定不會出手救自己,該死的,該死的。
柳誠毅氣的不行,可是卻沒有其他辦法,一時間衆人都陷入了僵局,隨後來的三位都是面面相覷,他們都是這瀘州人,自然知道這位老爺子的脾氣有多麼古怪,可是偏偏當初他年輕的時候可是救過先皇的性命的,還和先皇從小一起長大,不僅是他,還有去世的盧大學士都是和先皇一起長大。
先皇英年早逝,當今聖上雖然登基可是卻被西宮太后一黨架空,把持朝政不說還將因爲看不過眼爲聖上出謀的盧海淵一家滿門抄斬,盧大學士出事,餘十安拿着丹書鐵券前去救助,可是半路卻病倒在了路邊,趕到時已經太晚了,鬼知道當初到底是人爲還是天意,但是從此後,餘大學士對朝廷中人就極爲不順眼,到是聽說唯一能和他說上兩句的就是離王殿下還有那位神秘的四皇子,當然四皇子也是因爲是已故的盧大學士的外孫,而離王是他的關門弟子。
但是現在兩位都不在這裡,而離王倒是和自己能說上兩句,可現在這處境弄的如此糟糕,加上當初到的時候鬧的沸沸揚揚的名聲,偏偏這位老頭子又極爲在意這些名聲,這位老頭子根本不聽任何解釋。
哎,這下可真夠不好辦的了。
“餘老,誤會,真的是誤會,我們前來不過是爲了賞花而已,只是聽聞柳將軍再次特來拜會。”
最先開口的還是孔亮出言想要化解尷尬,畢竟是文官,腦子動的就是快。
大家一聽,都相互說道:
“是啊,我們是來拜訪柳將軍的,只是沒有想到餘老也在,着實是緣分,緣分啊。”
“哼,跑到了然和尚這裡拜訪柳將軍?三位還真是會挑地方啊,看來這裡偏僻寧靜是除了名的,三位和柳將軍有事兒相商還真的是會選地方,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退讓就是了,哪裡能破壞你們幾位的要事?瞭然,我們走吧,免得在這裡耽擱了人家。”
餘十安活了多少歲了,這點小計謀還能難到他?你們不是說是來拜訪柳將軍的嗎?那他就大張旗鼓的說出你們是私下拜訪,有要事密謀,這些人都是傻子,他老頭子活了這麼多年,特別是對那帝王心術是瞭解的最爲通透的,這幾位身後帶來的人,鐵定是有上面那位的密探,說不定今日說有的對話那位都會在第一時間知道。
他從小和先皇一起長大,先皇如果不是英年早逝,也會是一代明君,當年他們學習什麼都沒有避諱,只是有些帝王心術他們觸摸不到,但是日常生活中確實能窺探一二的。
這一點,他了解的最是透徹。
這三位也不是都蠢的沒邊,特別是那柳誠毅一聽到餘十安的話臉色就又難看了兩分,密事兒要談?他們有什麼密事兒談,他身爲鎮國大將軍私下和三位皇子的人接觸,這不是要密謀造反是什麼,他不要命了嗎?
而且今上身體一直欠安,現在這事兒要傳出去,他家再是保皇派也能讓他脫成皮。
這老頭子果然不是簡單的人物,只一句話就能讓他們這些人從此後和自己避之不及。
“誤會,誤會啊。”
“喲,這裡這麼熱鬧啊,你們這是在這裡聚會嗎?見過老師,學生安離特來拜訪!”